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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火烧国公府(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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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几乎是拼尽全身的精神力才将腕上的绳索割开,扯掉口中的破布后,最后才割开脚裸上的绳子。

    随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从随身携带的瓶子里倒出两粒自制清热解毒丸就吞了下去。把桌上已冷的茶水猛灌了一壶,身上的火热难耐才稍有缓解。

    刚刚霍太夫人神色紧张,梁子渊也像被催魂一样被叫走,只怕是出门前利用云锦安的那步棋起了效用。

    云九安静下来稍微思索了一下,不知道国公府到底来了什么人?

    霍太夫人和梁子渊今日这般害她,即便是高氏快刀斩乱麻给梁子渊出的毒计,实施者却是梁家。

    不管怎么样,今日能来国公府也是一个天赐的机会。如果不趁现在给他们迎头痛击,以后也再难找到更合适的机会了!

    梁子渊离开的时候,还谨慎的吩咐了两个仆妇守着,此人做事向来谨慎小心。

    云九安把匕首收好,把桌上点油灯的火折子带上,把那壶空的茶具放在托盘上,又在他箱子里找出一块晴雅院的牌子,再把后面的窗子轻轻支起,踮手踮脚地就翻了出去。

    凭着原主前世的记忆,西院算是她熟悉的地方。哪里有园子,哪里有垂花门,哪里是书房,哪里是厅堂,全都清楚不过。

    而原主前一世香消玉殒的地方——落英院,她不会再去多瞄一眼。

    那里承载的是孤单,是愤怒,是悲伤,是寂寞,是绝望,是苍凉。

    她的灵魂是云西月,虽不能感同身受的共情,但她无法去忽略那些惨痛的记忆。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端起托盘,趁着两个仆妇不注意,就溜出了晴雅院。

    随后尽量找人迹少较偏僻的地儿,急匆匆像有正事般大步走,很快就到了通往东院的垂花门。

    她正要穿门而过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隐隐传来梁子渊说话的声音。

    她吓了一大跳,赶紧找了一座假山石藏了进去。

    “……宋大人,上次多亏你给罗先生打了招呼,不然那事些再经罗先生那张嘴传扬下去,我的这张脸可就真的无法见人了……”

    “哪里哪里,些许小事,梁都尉无须放在心上。醉心楼既是我所开,请罗先生在那里说书,无非是为了给大家个消遣的地方。若是给人带来困扰,反倒失了初衷。”

    听到另外这一人的声音,云九安脑袋“嗡”了一下,这个……分明是宋砚宁的声音。

    醉心楼是宋砚宁的?

    就说罗先生怎么只说一天就停了,开始还以为是梁家给了他威吓,原来却是梁子渊给姓宋的通了气。

    “……今日熊大人带四部的人突然来国公府查案,不知宋大人怎么看?”

    “这个……呃……不好说……事前我们都不知,应该是宫里的意思,是不是今日到国公府里会有什么线索之类吧……我也只是猜测,不一定是……”

    “如此……多谢宋兄提点。”

    “哪里哪里,只是随便闲聊罢了。”

    “对了,早就听闻宋大人不愿呆在牧马州,你家老爷子却不愿你回京城。这样吧,此次周大坤的案子结后,我找人给你安排一下,尽快赶在年前调回京,你只需说你中意哪个署衙就行。”

    “梁都尉有心了。牧马州的刺史大人虽然清廉,政务却多得很。我一介书生干个武职的参军真的是勉为其难了。如能承蒙梁厚爱调回京城的话,随便调个闲职每天喝茶混日子就成。当官,我确实不是那块料。”

    两人越走越近,云九安生恐被他们发现,大气都不敢出。

    随着他们的谈话声淡去,她才敢探头朝二人消失的地方瞄了一眼。浅绿色的官袍,身形修长,不是宋砚宁还能是谁?

    看到这里,她忽然忆起原主前世的一段往事。

    她记得前世的梁子渊曾在原主跟前随口提过一事。就在炸尸案结案后不久,他曾得意的在她面前炫耀,他将调一个人回京,并且安排到军器监谋个闲职。其实这个闲职也不完全是闲职,日后对他甚至是整个梁家的作用都大得很。

    原主曾问他为何要帮那个人,是不是他打点了很多银子。

    梁子渊说,打点银子他就会帮人么?是那个人帮了他一个大忙。如果不是那个人提前向他透露周大坤那两船药材皮毛的藏处,他能事先转移,并嫁祸给四皇子李诚,只怕整个国公府都要遭大难。

    前情,此景,如此一对照,只怕前世的宋砚宁并非她不认识,只不过他只出现在梁子渊的口中。

    现在梁子渊又重复着前世的事情,要将调宋砚宁回京,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一直以来,宋砚宁都是梁子渊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云九安心里直觉可惜,明明那么干净透澈的一个人,明明说起话来都令人感觉熨帖的人,还一再红着脸让她帮忙的人,竟是和梁子渊穿同一条裤衩的坏蛋。

    同时她不得不对他帮她办的后姚庄的事持怀疑态度——那些事,梁子渊知道吗?

    还有,如果这一世又让他把周大坤藏的那两船药材皮毛地方透露给梁子渊,她将失去打击梁子渊打击国公府的筹码。

    想到这里,她心急如焚,她必须得马上去东院的酒窖看看。

    何况,大理寺卿正好在此,当该上演一场好戏,权当是送给梁子渊的回礼。

    等到了东院,她倒没太提心吊胆了,毕竟梁子渊和宋砚宁在西院,她手中又有梁子渊的牌子。若有人查问,她只需说帮晴雅院往里带个话便是。

    一直到种满樟树的院子,几乎都是顺畅无阻。

    这个院子除了平日打扫的下人,再就只有宴客需要酒量较大时才有管事的过来开锁搬酒。

    当看到落下锁的酒窖大门,左右一看无人,她赶紧放下托盘,从小腿上取下匕首,对着那把锈迹斑斑的铜锁挥了下去。

    匕首是好匕首,不枉她花费了一百五十两巨资买下它。

    当锁头掉落,她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沿着石阶而下,一口酒香扑鼻而来的同时,她看到了酒窖里堆满了的红木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