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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虚空之中,一个人形模样的黑影翻了翻手中的笔记本,那一页赫然写着:“黑芒纪元四年。银刃因不明原因离开黑色六芒星集团,此后不知所踪。”“最终还是决定要去那个地方吗?但守护者,即使欧阳箫有意压下你离开的轩然大波,终究还是会引起各大家族的怀疑。
算了,现在有些已经不受我控制,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过不管创造什么,最后都会被我毁灭就是了。话说我到底在担心什么?不到最后你们不可能逃脱这个世界,这个由我所创造的世界。”
创造还是毁灭,全都是一句话的事。
“看来那个人正在为自己的能力沾沾自喜呢。”身处深渊底层的桑槐,明显感觉到了世界的波动。“我知道各大家族会因此怀疑,没关系,我会为它们挡下所有的伤害,不管是在深渊还是在人骨森林。你操纵一切,我们就能反抗一切。”
从深渊底层反常的死一般的寂静和空无一物的血色天空,以及没有丝毫的灵力波动桑槐得出了判断:“有人来过,并且夺走了深渊底层的灵识。”
是黑色六芒星集团的人吗?不太可能。如果灵识真的在集团,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呢?而自己所保护的他们无法将深渊底层的灵识化为灵力,夺去也无用……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各大家族中的人带走了它。不管是哪一个家族,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好事。如果是林家或桑家的人带走了它,对他们来说就更为不利。
“看来各大家族那边在想尽一切办法除掉我们呢。不过不管是什么武器,我都会帮他们除掉它。”
眼下的局势仍然不稳定,好在他已经做好了随机应变的准备。
走进用骷髅头和黑色荆棘砌成的入口,他进入了一个两面布满了眼睛的隧道。当他走近时,所有眼睛都盯着他,让人不寒而栗。
幸亏他不是密集恐惧症患者,比这恐怖的情景也见过很多了,所以面对眼下这幅情景,他只是想:“看来这些都是她那个扭曲的灵魂的收藏品。那么女巫的眼睛,会在这里吗?”女巫,是她的姐姐。而女巫的眼睛,被她亲手所剜下。
如果能找到这双眼睛,即使是面对狡猾的礼物,他也能为他们争取一次在绝对接近死亡时的生还机会。
即使他死了,守护者的位置也绝对不会有空缺,未言会被迫进行下一轮选择。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守护者都会存在,不缺他一个。相反,身为灵族后裔的他们,可是没有人来顶替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但他没有找到,这意味着女巫很有可能在青缨死后的第一时间就找回了双眼,那么他们就没有后退的机会……但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他可以用自己来争取:“我还有这双‘魔眼’在,也是女巫想要的东西吧。”这是最后的筹码,不到那个时候他不会拿出来。
他想女巫也绝对不会乐意看到这些废弃的收藏品,过了那么久,是时候让这些收藏品安息了。“受害者们,请安心入睡吧。”红色丝线一反往常地轻轻拂过,所有眼珠失去了光泽,掉落后消失了。
隧道的尽头被一丛巨大的幽蓝色的带刺植物挡住。尖刺上挂着红色的结晶状物质,从色泽来看,应该是鲜血所制的红宝石。“驻魂草?看来女巫还是没有放弃复活她男友的决定呢,但是这样……那些违背人伦的实验就不会停止。”
看似她所做的那些实验就都解释的通了。但……真的是这样吗?复活的也只会是怪物而已,作为女巫的她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
但……爱能让一个人变得更好,也能让人陷入不计代价的疯狂之中。
破坏这丛驻魂草只会让女巫更快知道他的位置,虽然人骨森林也是她一手创造起来的。相比之下,付出一点鲜血的代价显得太小了。
他用银色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臂,鲜血渗进草丛。草丛上的尖刺缩了回去,露出了缝隙。
入口在他进来后自动消失,时间流逝速度在同时加快。
由无数人骨构成的树木,将白森森的枝条绝望地伸向灰蓝色的天空,永远无法驱散的大雾与瘴气在森林里弥漫成永恒。
“很容易让人想起几千年的雾都伦敦呢……倒挺符合作为女巫的她的审美……”
人骨森林里的黑夜来的会超乎寻常地快,所以他必须及时找到他们所幻化的木屋。不然在面对女巫前,他就会因为人骨森林的精神攻击陷入好不容易摆脱的失控状态。
“先用命运线探探路吧,万一这森林里突然出现什么东西的话,也好提前做准备。”红色丝线的一端被他系在了白骨之上,另一端延伸向未知的前方。
在晚上的精神攻击比白天更加厉害,黑夜很快到来。“不用挣扎了,仅凭你一人是无法找到他们的!”女巫的嘲讽伴随攻击而来。
“我能不能找到他们可不是由你说了算的。女巫小姐。”寒芒在他的双眼中一闪。“与其躲在黑暗里嘲讽我,还不如想想如何对付我。你所做的幻境,对我无效。”
女巫的声音消失了。但他明白,所谓的幻境无效的说法只不过是缓兵之计。桑家那些人对他做的事情造成的阴影,哪是能轻易忘却和放下的?
头顶女巫幻化出的手术刀还在往下滴落深红的鲜血,冰冷的光芒让他心惊。“嘶……”左心口血洞又开始隐隐作痛,不好的回忆又一次在脑海里浮现。
这样下去可不行,他告诫自己:“保持冷静,如果你都不能保持冷静的话,他们怎么办呢?”
为了保护他们,他必须时刻保持冷静。只有这样,才可能改变局势——他们需要的局势。
瘴气让他的双眼无法定位,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如果女巫趁机偷袭,我就把她引入死路,不会伤到他们……”
身边有冷风吹过,身后的命运线“咔嚓”一声被人弄断了。视线的瞬间模糊让他明白,这并不是精神攻击带来的幻觉。
看来,另一个自己已经来了。
“……”两人四目相对,保持着另人害怕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