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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晓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艰难的问道：“牧霖怎么了？”
“它也快要死了，从你吸收阴阳盘开始，牧霖唯一可以续命的东西被你拿走了。”
韩晓听完雨彤的话语，想到了趴在自己怀里哭泣的小狐狸，全身上下冰冰凉凉。
她不应该现在就死去，那双看到自己明亮的眼睛，韩晓脑袋很痛，有一股撕裂般痛疼。
他不喜欢自己认识的人一个个的离开自己，他不允许自己可以拯救的生命从自己身边离世。
“我该怎么救她？”韩晓冷静的问向雨彤。
“被人利用，你不应该很恼怒吗？”雨彤疑惑的反问。
“我该怎么救她？”韩晓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去问我师父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救她。”
雨彤收拾完韩晓的房间，就离开了，独留着躺在床上挣扎起身的韩晓。
她不想去扶他起身。如果一个人连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做不到，跟一个废人又有什么区别。
“呼气，吸气。”韩晓已经坐起了身子。
其实他一直都躺不下，后背的伤口在挤压下是很痛的。
穿上鞋子，韩晓扶住墙，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每走一步，韩晓的腿部伤口就撕裂一分。
丝丝血迹渗透了白色的绷带，韩晓的目光盯着正堂的大门，以前只需要走几步路就能到的地方，现在却是撕心裂肺的距离。
这不得不让韩晓好好审视自己。
现在自己算个什么？一个吃白饭的，韩晓在心里否定了这个答案，不问什么，只是讨厌这个词。
他以为在这十一天里自己只需要听从命令，顺从安排，现在来看，他想错了。
韩晓仔细回忆跟他们接触经过。
雨彤害怕孤独，很温柔、很野蛮，但她很相信同伴，像一个孩子一样喜欢表现。
益展鹏只说阴阳盘，为了力量和财富，韩晓的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又被腿部撕裂的伤口带来的疼痛给扯歪了。
韩晓仔细回忆跟林小武的对话，“我们很需要你，像你这样能看懂远古和上古时代文献和文字的人，联邦内部也找不到多少，有你加入探索御灵界我们的收获不会小。”
就是这句，在十一天内能够让自己用处最大化，最有价值体现的地方，他们很需要看懂远古和上古文字的人。
韩晓扶着墙角，心底已经明悟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能顺着他们给的路走，要不然有用和没有就在他们选择当中，利益只有两个字，其内的含义可以概括所有人族战争历史。
很好，韩晓扭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静静矗立的雨彤，“扶我去见林心南。”
雨彤仰着头，笑嘻嘻的说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你想做什么跟我无关。”
“我可以给你讲故事，陪你聊天，陪在你身边，一个死去的韩晓就不能陪在你身边了。”
“可是，我一直想杀了你，你现在死去不是更好，我就不用伤心了。”
“你不会看着我去死的，因为我们是同伴啊！”韩晓看着雨彤明亮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雨彤伫立在原地，看着昨天因为怕疼，一点颜面都不要在地上打滚的韩晓。
现在她看着对方的眼睛，发现了不一样的点，仿佛长大的孩子，在丛林的弱肉强食中明白拿起自己的武器。
轻轻的亲吻在韩晓的面颊上，宛如胜利的女神带给勇士的奖励。
然后不等韩晓反应，雨彤拦腰抱起韩晓一米八的身体，走向了正堂。
韩晓窘迫的表情出现在林心南的面前。
看着一同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徒弟和韩晓，林心南那张苍老宛如树皮的老脸很是难看。
“你们又过来干什么？”听着林心南的话语有隐隐要发火的趋势。
雨彤把韩晓放在椅子上，匆匆的跑出了正堂，就像是犯错的孩子被家长追着打的模样。
韩晓坐在椅子上很是难受，忍住疼痛说道：“我该怎么救牧霖。”
林心南的眼神明显一愣，想着自己徒弟狼狈逃跑的模样，旋即就明白了过来。
“你知道修行者寿命在减少的事情，可是你知道该怎么提高现在修士的寿命吗？”
林心南的话语让韩晓陷入了回忆。
他在研究远古时代、上古时代这两个重要的历史时代发现一个规律。
高阶修行者的寿命在不断的变短。
在基础三境界之上有灵者、尊者、王者、圣者四重境界。
圣者境的修士生命从上古时代的第一纪元以前的万年寿命，到现如今的匆匆百年，这就是上古一万年的寿元变革，联邦修行者跨不过去的一道山崖。
韩晓仔细研究过后在上古三次人魔妖大战中找到了规律。
每次大战结束，高阶修士的寿命都在相应的变短，这个课题让他以优秀的成绩从京都高等修行学院中毕业。
要说具体为什么修行者的寿命会变短？
韩晓不知道，很多猜测在联邦中流行。
联邦第一个猜想，修行者遭受了天谴，上天消减修行者寿命，让修行者们知道悔改。
这是韩晓觉得最不靠谱的猜想，如果真有上天，那么上天的眼睛已经瞎了。
联邦第二个猜想，韩晓觉得还靠谱一点。
空域在塌陷，生命本源在流失，其内的生命逃不离毁灭的命运。
这个猜想靠谱在于可以部分证实，具联邦史料记载，一万年前天武大陆的外界大概有一百零八个，而现在仅存二十七个。
只有三个外界对外开放分别是天安界、天和界、天平界，其它外界全部被联邦军团天武军封锁了。
这些都是韩晓的猜测，是从阴谋论的角度去看待的问题。
可历史上这些外界的消失记载的有理有据，只有一个御灵界历史上没有记载它消失的原因。
“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林心南沙哑的声音把韩晓拉回现实。
“在御灵界内？”
“没错。”
得到林心南肯定的答复后韩晓已经明悟，“你要找的也是延寿的东西吧？”
林心南摇了摇头，说道：
“我已经活够了，再活多少年对我来说都像是惩罚。
“之所以把你找来和他们去探索御灵界，是希望你们能在御灵界发现一些东西，能够提升自己的实力。
“联邦已经和平太久了，或许变革很快就到了。
“我活得够久了，也知足了，但是我的这些徒弟还很年轻，我想为他们在创造一次机会，算是对他们的一点点补偿。”
韩晓看着这位老人诚恳的话语，不知几分真情几分假，雨彤控诉师父的那些话，历历在目，林心南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的心狠手辣在年老之后就能转性，韩晓是不信的。
林心南继续说道：“牧霖的事我也无能为力，她活的太久了，她活在御灵宗那个时代，这也是她的选择，我无法阻拦。”
牧霖活在御灵宗那个时代？御灵宗至少在两千六百多年前，韩晓觉得不可思议。
“生命真的可以活那么久吗？”
林心南摇了摇头，“生命活不了那么久，精神却能永存。你还能见到她，她应该在御灵界。”
韩晓定了定神说道：“我需要大量御灵界的资料，这是进入御灵界的必要准备。”
“可以，我让雨彤带给你。还需要什么？”
“我需要一些提神的东西和一些能够快速治疗我身上伤口的药物。”
“我让雨彤去准备。还有吗？”
“让雨彤送我回去。”
林心南颤颤巍巍的住着拐杖从椅子上站起，走入了侧室，韩晓独自一人坐在正堂，全身疼痛。
夜晚
雨彤来到韩晓屋子门口，没有敲门就直接进去了，韩晓粽子式的在床上半躺着，时不时的哼唧几声，模样甚是滑稽。
脚步轻移，雨彤轻轻的弯下她那小蛮腰，轻轻的在韩晓耳边说道：“呆子！”
韩晓神游物外，突然惊醒，一看来人星眉黛目，含情脉脉的盯着自己，韩晓是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天？女汉子送传情，老死不相往来吗？
稳定自己情绪后，韩晓问道：“雨彤那么晚，你来做什么？”
看到韩晓的反应，雨彤语气有些低迷：“帮你换药啊，要不然还能做什么？”
韩晓有些失落，但更多是皱眉，换药很疼的。
雨彤一指轻轻的点在了韩晓的额头，一阵水流从指尖流出，冲刷着韩晓身躯，不用一会功夫，雨彤就把韩晓身上的绷带重新换了一遍。
为韩晓换好药后，雨彤没有走，而是脱下了自己的运动鞋，躺在了韩晓的床上，侧着身子看着韩晓。
这一刻屋外星光璀璨，屋内四目如星。
两人彼此对视着，韩晓张不开口，只觉得当这一时刻到来时自己大脑是一片空白，翻翻肚子竟没有多少言语可以说。
“你吃了吗？”
一开口韩晓有了要死的冲动，雨彤却被逗笑了，她想到了二师姐对她说的话，男人要是呆起来，就没有女人什么事了。
感情就如同天上的星星，能不能出来就要看天公做不做美，天气阴晴就没了星星，只在夏日炎热才能干柴烈火。
可是两人什么都没做，韩晓的床挺大，两个人睡也不显得拥挤，雨彤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或许是担心自己身上的伤势，怕晚上没有人照顾。
扭过头看着雨彤的睡姿，像一只小猫，眼睫毛一颤一颤的，身上疼痛的睡不着，数眼睫毛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入眠方式。
韩晓借着月光，一根根的数着雨彤长长的眼睫毛。
一根。
两根。
三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