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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总管尖细的嗓音此起彼伏,手上的拂尘不时的打在那些新进宫的小太监的背上,尖细的声音在御花园里可谓是刺耳,
“快点儿,快点儿,这残败的花儿可不能污了各位娘娘的眼,你们利索点!赶紧搬走!”
那太监转眼就看见了云官,走上前谄媚的笑着,拉长声音,
“哎呦,这不是云官大人么,这是上哪儿去?瞧着您一天天十分的忙,这刚下完雨,都顾不得歇歇脚,就又要去圣上跟前儿伺候啊!”
云官笑笑,一双明眸看向那太监,打量答道,
“皇上喊我去,怎么,周总管有意见?”
“不敢,不敢。”周总管连连摆手,“怎么敢呢?只是,云官大人可别太辛苦了,累坏了那可不了,毕竟这满宫里,可就您一位拟旨女官。”
说着恭维的话,还不是句句讥讽,
“多谢总管关心,我好的很。周总管还是多多关心关心自己吧,我听说脚踏两条船的人,可没有好下场!”
周潺是内务府总管,一手拉着皇后,一手还放不下新进宫的佟嫔,左右逢源,谄媚之至。
周总管脸上的笑容挂不住,这个小贱人,一点脸面都不给他留。
云官没有等他说话,带着小九儿就离开了
小九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跟在云官身后,
“这个周潺,明明知道在咱们手底下捞不到好处,却总是见着咱们就怼,他是不是有病啊!上赶着受虐?”
云官看着小九儿的皱眉的样子被逗笑了,
“哈哈,他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咱们也不好拂了他的意呀!所以,大人我每一次总要和他一般见识一下,好圆了他的心愿。”
“姑姑的嘴巴真毒,也不知道皇上喊大人过去是要做什么?这么急匆匆的!”
“去了就知道了,左不过是寿宴上的事情。想来要拟旨!”
两个人的脚程很快,一会就到了未央宫,两个人进了未央宫偏殿,云官对着小九儿说,
“你留在这里,饿了就吃点心,渴了让那些女婢子给你拿水喝,别乱跑,等着我!”
君王拟旨除了拟旨女官外,不能有旁人在场。
小九儿十分不耐烦,
“知道了,姑姑,你每次都是这样安抚我的,放心,我就在这里乖乖的,等你。”
“好!”
说完,云官就进了未央宫正殿,面前之人黄袍加身,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虽然已过而立之年,可丝毫不减当年的风才。
“给陛下请安!”
“起来吧!”威严的声音响起,
“云官儿,过来拟旨!”
云官儿,这可怕的儿化音,让云官一阵颤栗,莫名的给云官增添了一些可爱,也给皇帝添了几分人情味儿。
云官答了一声是,坐在了一旁的拟旨的案几上,提笔就听到皇帝说
“凛朝江山三百年来国泰民安,今时风雨大作,旱涝频繁,许百姓可免交赋税。”
说完,顿了顿,又言,
“还有一道旨意,这个你细细的记,若是我说的太快,你记不下了,便问。太子年少,应以学业为重,东宫暂不论婚事,中宫充盈,百花争艳,今年的选秀,便停了,让那些官员不要在把妹妹,女儿,什么的往宫中塞了,真是的,一个一个的,不是打朕的主意,就是打东宫的主意,怎么不打打太后的主意呢!”
云官听着,强忍着不笑,暂且不论东宫,看皇上的架势,还真是被那些大臣的女眷给逼疯了。连太后娘娘都搬出来了。
皇帝陛下的脸都要气绿了,云官只写了一行字,
心里暗道,
这,没什么可以问的吧,总结下来,就是今年不选秀。剩下的全是皇帝陛下自己的牢骚,一国之君,多少杂乱政事都难不倒的人,居然被女子逼得焦头烂额,也实属罕见。
云官停了笔,起身行礼,“臣记下了,等臣将初旨照陛下的意思拟好,再来请陛下过目!”
“你可有不明白?”
“没有,陛下说的十分清楚,臣都一字一字写在纸上了。”
皇帝哈哈大笑,
“那就好,还怕你记不住呢!果然,将门虎女,云褚那家伙的女儿就是非同凡响。”
云官面上不变,
陛下还真是会夸人,这一拍马屁就拍到了马腿上。拟旨这个活,谁都能干,只是把皇帝说的话抄写下来,然后讲通俗易懂的话变得文绉绉的一点,经皇上过目确认没有差错之后,再选择与领旨官员对应的轴柄质地,将字写上去,圣旨便成。
圣旨的绢布为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织品,图案多为祥云瑞鹤,富丽堂皇。圣旨两端则有翻飞的银色巨龙作为天家转有,防止别人假造。作为历代帝王下达的文书命令及封赠有功官员或赐给爵位名号颁发的诰命或敕命,圣旨颜色越丰富,说明接受封赠的官员官衔越高。
圣旨的轴柄质地按官员品级不同,严格区别一品为玉轴,二品为黑犀牛角轴,三品为贴金轴,四品和五品为黑牛角轴。
其实说白了,就是抄一抄,改一改,再选一选,最后再抄一抄罢了。谁都能做的来的事情,硬是被皇上的金口玉言说的非她不可!
“皇上谬赞了!”
皇上大气的摆摆手,挥了挥他的明黄的衣袖,“哎~未央宫没有外人,这圣旨大意已经拟完了。你我就不是君臣了,皇上,叫着太生疏了,你叫朕一声段叔叔就好了。”
段是凛朝国姓,段定乾,就是面前这个和云官谈笑风生的男人,凛朝的九五之尊,曾经和云康王爷一起守过边疆,上一届皇位争夺战的胜利者。
上位者哪里是能没有手段的,人家说一句客套话,你要是顺着也来一句,怕是脑袋就要搬家了,就像就像皇后娘娘的娘家,难道见了皇帝还要说一句贵婿么?想想就可怕!
云官刚刚直起来的腰又弯了下去,“陛下说笑了,臣不敢!您是九五之尊,我一介小小女官,怎么敢和皇上攀亲戚呢!”
段定乾拍了拍云官的肩膀,把她扶了起来,笑呵呵的说,
“你呀,你不知道这一声段叔叔叫出去,会给你长多大的面子么?就这么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