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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树影绰绰。
天狐山庄。
这里即便是在夜晚,周边依然有着众多剑客把守,山庄很大,而门口只有两位剑客,四周皆是高墙。
庄中庭院,大大小小四五个,若要在庄内寻什么东西,非熟之人,一定也会迷失片刻。
两名黑衣人环剑来到山庄门口,纷纷褪去面罩,与门口之人像是商讨了许久,大门才被打开。
一名书生打扮之人将两人引进,白秋木在思考如何能够进到这庄内。
环顾四周,院墙虽高,对白秋木来说,要越上去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不清楚庄内情形,如若这般贸然行事,必定会惊动庄内众人。
终于是找到了一棵较为苍老的高树,白秋木纵身一跃,庄内景象净收眼底。
还好是在门口看清了那两名黑衣人的面相,此时那两人已不知何时换去了黑衣,携剑向另一处屋子走去。
推门而入后便再未见其出之,此时雨势渐小,白秋木暗念,该出手了。
山庄大门前,两位剑客兴许是有些开始犯困,依靠柱子上,一胖一瘦,互不搭理。
白秋木静静走到门口驻步,抬头望着大门上的牌匾,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若非是庄内之人惹了将军,这个地方或许会是一段传奇。
瘦子剑客最先反应过来,他弹身立正,打量着白秋木。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
“你们庄主有约,我有重要事情禀报。”
胖子剑客此刻也已清醒,他打了一个哈欠,开始皱眉观察白秋木。
眼前之人面无表情,面相英俊,却又极其陌生,胖子不由心脏剧烈一跳,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强者气息。
“庄主今日并未提过有约见何人,你来此到底要作甚?”瘦子剑客沉声问道。
“自然是有重要事情需见你家庄主。“白秋木不紧不慢答道。
瘦子思量片刻,有些犹豫,又不知该如何,他抬头瞟了两眼身旁的胖子。
“你在这里守着,我进去通报一下。”
胖子点头,眼睛一刻也未从白秋木身上离去。
待瘦子转身,白秋木手中长剑随即出鞘,白衫微振,直接向瘦子背后挥出一剑,瘦子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倒地不起。
胖子被这情形吓破了胆,此人出剑太快,哪怕是他眼皮都未曾眨过一下,自己的队友就已经中剑。
“有刺......”
“客”字还未出口,胖子脖颈便喷血而出。
一切又已如常,庄内未有任何动静。
而庄门外却多了两具尸体。
白秋木轻轻推开大门,他先前已在树梢上看清,此门之后,约有十二三人在等着他。
随着大门“吱呀”一声,门内众人齐头望向门口,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位眼神冷冽,持剑立身的白衫男子。
是个陌生的面孔,顿时门内一片大乱。
离门最近的一人率先出手,随之而来是身后数十把剑影交织而来。
白秋木“呛啷”一声冲入庄内,手中长剑如蛟龙出水般,即便是小雨,雨珠在他的剑身上变得缓慢无比,像是要被爆裂开来。
一股力量从剑身递出,重重地拍打在剑客胸膛,直接倒飞数米之远。
后面众人似是被这一击惊吓到,未敢轻易向前,但白秋木丝毫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继续潇洒执剑前行。
剑身所到之处,有人喷血坠地,有人横飞而出。
白秋木依旧面无表情,平静如常,众人却是面色恐惧,宛如将眼前的人当作了死神,而等待自己的,是来自无底深渊死亡的召唤。
身在天狐山庄,无论对手多强,职责所在,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白秋木继续挥剑,平薄剑身在众人耳旁发出“嗡嗡”声,加之被伤之人的惨嚎之声,彻底响破这雨夜的寂静。
遍地尸体,雨水被血染得发红,白秋木剑气逼人,霎时便将最后一人击倒在地。
白秋木收剑,向庄内的更深处行进。
剧烈的战斗声或是终于引来了屋内众人,那之前的两名黑衣剑客也已站到屋门外。
而在他们身后的。便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天狐山庄庄主,任平生。
一头银发,身着狐袍,眼神冷冽。
面对眼前的白秋木,任平生觉得似熟非熟,好似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那强大的气息让他这个一庄之主也不觉得有些后怕三分。
左边那名剑客先开口:“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天狐山庄?”
白秋木看着任平生冷冷道:“你们都是天狼的人吗?”
左边剑客顿时心脏剧烈一跳,刚想开口,右边剑客却接话。
“大胆贼人,敢这样和我们庄主说话!”
白秋木随即冷眼看向这位说话之人,眼神充满杀意,吓得这人一收刚才说话时的气势。
“你可知你手中的剑曾伤过谁?”
剑客疑惑,伸出手道:“与你何干!”
白秋木依旧冷冷道:“你伤了我家将军,今日你必死!”
剑客自然是明白他口中的将军指的是谁,而这一切行动的指令,都来自于他身后这位银发之人。
银发之人终于慢步走向前道:“阁下今夜在我山庄大开杀戒,还指认任某与天狼有干系,任某不解,阁下此行到底意义何为?”
白秋木冷哼一声:“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你心里清楚。”
任平生眉头紧皱,诧异道:“任某一生坦坦荡荡,做事光明磊落,你这般语气倒是认为任某,是一个两面三刀之人?“
若是在以往,白秋木还未将他与天狼联系起来的时候,任平生倒也真算得上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如今看来,他就是一个潜藏在天狐山庄的外衣下,做尽无数恶事的魔头。
白秋木对此人格外生恶。
白秋木忍不住大声笑道:“任庄主真是我见过天底下最有城府之人,今日,恐你这山庄不会太平!”
任平生感受到了来自白秋木的杀意,他也深知,此人的实力一定不可小觑。
“看来阁下是要做一个蛮不讲理之人了?”
话音刚落,周围便围上了数十名剑客,各个整装待命,伺机而动。
而白秋木的眼里,除了任平生外,更让他生厌的。是右边那位剑客手中的剑,那把曾经刺伤过苏东坡的剑。
他要让它从今往后都不在有能沾血的机会。
未等周围人动手,白秋木先发制人,直冲他眼中的那柄剑。任平生见状,手挥狐袍衣摆,竟是被这气势逼退两步。
既然他的目标不是自己,自己便可先退避三分,保存实力,并且也不太相信有真正需要自己出手的时候。
白秋木势如破竹,那剑客立即拔剑,却是抵不过白秋木的速度,自己剑出半分,对方剑气却已到,只能用剑身抵住这一攻击。
哪只这力道如千斤巨石般,根本毫无还手能力,直接被击了个倒飞。
众人见队友倒地,纷纷齐拥而上,白秋木立即转身横劈,在空中划过一道精微的剑迹,众人直接被这剑气带来的水幕遮蔽,一时迷失了方向。
白秋木不在顾及众人,他的眼里似乎只有那把剑,对剑的恨意大过人,他必须要毁了那把剑。
不待那倒飞之人起身,白秋木飞身坠地,落在那把剑上,左脚狠狠地踩在那人执剑的手腕。
那人随即张开手掌,剑柄滑落,疼得直在地上嚎叫。
任平生在一旁怔住,这就是这个人恐怖的实力吗?
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今夜的目标看起来应该远远不止这位倒地的剑客这么简单。
白秋木在杀人时总是面无表情,给人一种绝对的冷漠压制。
“凡是敢动我家将军的人,都将会是这样的结果!”
白秋木冷冷道完,一脚将剑客踢飞,撞倒在后面柱子上,柱子被生生撞出几道裂痕。
接着,他用自己的剑挑起那柄剑,在空中将其劈成两半。
左手接住断剑一端,飞身向那人刺去,断剑直中胸口。
他接的剑尾,左手因为握得太用力,血开始从手掌流出,顺着剑身,与那被击之人的伤口融为一体。
那剑客口中吐着血沫,却是再也无法起身。
白秋木拔出剑身,将其丢在一旁,看着脚下这具尸体,心脏随之沉了一下。
众人见到这一幕,被白秋木的凶狠程度吓得震惊,举剑之手欲冲之却又胆怯不敢向前。
而这时敢接下这强烈气场的,在场的应该只剩下任平生了。
任平生缓步向前,抽出了身旁剑客的剑鞘。
“我想我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任平生冷冷道。
白秋木回身,手掌的鲜血还在顺着指甲下流。
“今夜我杀的只有天狼的人,庄主若有参与其中,我一样不会手下留情。”
“不管你是谁,你在任某庄内杀人,就别想着全身而退!”
任平生脸色开始变得严峻起来,此时在他眼前的,无异于是个杀人狂魔。
庄内气氛诡异到其余人等根本不敢发声,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任平生的发令,再一起冲上前去与之拼死一搏。
这些人好歹也算得上是天狐山庄的高手,哪怕对手杀人如麻,实力超群,在庄主的眼前,没有人敢轻易退缩。
白秋木沉住气,冷笑道:“那便试试,看我今夜能否走出这山庄。”
此语一出,任平生再也耐不住性子了,持剑向白秋木袭去。
两人剑身相碰,发出电光火石,声音更是震耳欲聋。
任平生转手改变招式,又是双剑碰之,数剑之下,不分胜负。
关于这位庄主的剑术,江湖中人大多都有见过,能与之匹敌的微乎其微。
而这位白衫男子,剑术霸道至极,一招一式更是让人眼花缭乱,没人见过这种剑术,或者说见过的都已经死了,或是诚服于此人。
任平生在江湖自然是也没见过,甚至到目前为人,此人的身份在他眼里还一直是个谜底。
白秋木剑法之快,两人拆招数十次,从台阶到庭院,从湖畔到高墙之上。
所经之处,石子乱飞,建筑稀碎。
一直到庄外响起异动,无数马蹄声奔袭而来,任平生才稍有收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