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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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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20号,学校开学。

    本来应该是9月1日正式开学,但是因为要军训,所以学校提前开学,留十天给军训。

    因为那混乱的记忆,我似乎有点畏惧,但也不能突然和爸妈说,不去上学了,这样的话,估计会被揍死吧。

    家里是很传统的中国家庭,爸妈对于读书很看重,上班比较忙,都是爷爷奶奶带我,他们平常也不怎么管我。只说晚上9:30之前必须回家。对我的交友方面也不太干涉,但经常叮嘱我,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小混混接触。

    爷爷喜欢下象棋,经常约棋友在楼下的人行道的树荫下大战三百回合,不到饭点,绝不回来;奶奶本来也就和她的小姐妹磕磕瓜子,一起坐着聊聊八卦,现在广场舞突然火了,也赶时髦跳起了广场舞,饭后几乎是看不见人影的。

    所以他们平常不在家都十分正常,仅仅留下我一个宅女不经常出门,看家。因为家里人都不太管事,所以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上下学,一个人报名,一个人交学费。

    这次也一样,因为今天要报名,他们早7:00就把我从被窝里揪出来,边捞我,边念叨:你怎么还不起床,一会报不到名了。

    小时候他们就老弄这一套来骗我,报名那天一定会疯狂催促,我都已经免疫了。

    我晕着头:“怎么会报不到名啊?”默念着口诀:洗脸,刷牙,梳头,穿鞋。

    似乎我动作太慢,爸妈甩给了我1500块报名费,便匆匆出门工作了。而爷爷奶奶在叮嘱了我要早点去报名,也双双出门,我一个人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盯着那一小沓钞票。

    昨天纪渊渟发信息问我,要不要和她还有合子,三个人一起去学校报名。我找了个借口说我奶奶要和我一起去,她表示欣然理解。不是我故意欺骗她,我只是有点害怕,起码我不想再上演同样的剧情。

    虽然可能是臆想,但是也要尽量避免才是。

    7:46,我起身,折了这叠钱,放进了常用的背包,把钥匙从床头柜的小盒子里面抽出来,又带上一些零钱,手里捏着手机,下了楼。

    我这次直接打了个出租车,还没等我开口,他就直接问我,“要去清照高中是吧?小姑娘,这价格可不按路程算啊。”

    我满头雾水,“那要多少钱?”

    师傅笑着说出一个离谱的数字:“30吧。”

    我听不懂,但是让我颇为震惊,“这么贵?但是平常到刘家堡只要6块钱,从刘家堡到学校只要走20分钟左右,怎么收这么贵?”

    师傅还挺理直气壮,“那给你便宜一点,25?这价可不能再低了,他们上清照那片可都是这个价,属实太偏了那边,我送你上去回来也拉不到人啊,你说是不是,咱们也得吃饭的呀。”

    这也太黑了吧,我捏紧了手里的零花钱,拒绝了司机。算了,我还是自己走过去吧,家里没钱,坐不起出租车。

    然而今天十分倒霉,乘的这辆公交车突然坏了,司机通知了公司,准备派另一辆公交车来接我们这些滞留的乘客。但许多人赶着去上班,所以直接下车离开了,车里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只有少数几个人还留着,我安然地坐着,时间还早。

    我拿出兜里的手机,开始乱翻,在网上搜寻着各种各样的灵异事件新闻浏览。看能不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突然,合子给我发了个信息,问我到学校没有。我从新闻和公众号文章里退出来,点开企鹅。

    回道:还没有,在路上。

    看着企鹅群的聊天记录,我猛然想起,记忆里,我们三人曾在校门口讨论学校叫什么名字。最后纪渊渟非常诡异地吓得我只能连连称是,到底为什么要说,记不住学校的名字很正常呢?

    后来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再次关注到学校名称,仿佛像遗忘了一般。刚刚出租车师傅说,是清照高中。好像是叫清照吧,我突然好像又记得很清楚了,就是清照!

    那我为什么又突然忘记了呢?

    司机扯着嗓门,打断了我的思绪,“各位可以下车了啊,直接去后面停着的那辆就行了。今天给大家带来的不便,还请大家谅解。”

    我匆匆跟上,下了车,换了乘。

    在手机备忘录上打了四个字:清照高中。放下手机,开始闭目养神。

    历经坎坷,时至9:03,我终于乘着公交在刘家堡下车了,再走一次,看看是不是和记忆里的路一模一样。

    毕竟,我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来过这里,对吧?

    路上行人有点多,估计全是去报名的家长和学生,我看到有个初中同学都往回走了,估计报名都报完了。

    索性人不少,也已经9点了,太阳都早已升出地平线,绽放出亮眼的光辉。

    还是那座有点秃顶的山,山上的坟仿佛昨日才见的,没准就是昨天刚刚见过的。坟上的清明纸静静地挂着,没再飘下来。

    当看到一模一样的景色时,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像装了个调色盘,一边觉得惊讶,一边想着,果然如此。这进一步佐证了那段记忆的真实性。

    这次没有人在我耳边叽叽喳喳,也没有去采花却不知道采了个什么回来的同伴,我闷头疾步快走,一心只想快点到学校。

    路程不远,大约20分钟,我顺利抵达马路右边的学校。

    学校的外观完全不像记忆里的那样潦草。大门精精致致地立着,边上也没有糊成一坨的沙土,大门口的空地扫的干干净净,亮得我都怀疑是不是拖过了。

    清照高中四个大字,稳稳刻在学校堆砌的人造石上,记忆里的那块大石头也刻上了一两个字:上善。

    字写的是龙飞凤舞,大气磅礴,是那种,我一见了,便心生欢喜的字。

    校门的门卫室前立着一大块牌子,上面应该写着报名流程。而围绕着学校正门口,绕成了一个有弧度大面积空地,贴着学校的铁围墙,立上了许多的宣传栏,上面介绍着学校的环境,师资……

    这一切仿佛和记忆大相径庭,从时间推算,十几天,也很有可能做成这样,又不难。

    我顺着马路往里,走过校门口,透过铁围墙,往里瞅,斜坡下,是那条沟。

    我返回校门口,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驻足久立,死盯着大门。

    突然,后面上来有个人撞了我一下,我下意识准备侧身去看,才把视线转到马路上,后面就传来:“对不起,对不起啊。”

    “嗯。没事”

    我没再准备挪开视线去看肇事者,因为我在和煦的阳光下,看到了一座学校。

    是记忆里的镜像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