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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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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库—2

    欧阳昱撑着顾淮安的手臂,在这宝库里慢慢地走了一圈,心中不由得起了疑惑。虽说他早就预料到梁王不会留下一个金银堆积如山的宝库给他,但是干净成这样的宝库着实蹊跷。若是梁王提前就安排人将宝库搬空的话,那他应该也有足够的时间搬走那些青铜鼎器,那些鼎器或许不如珠宝值钱,但是意义绝不是那些金银珠宝能比的。若他是梁王,无论如何,他也会将这些鼎器带走,或者掩埋起来。但是这些鼎器就这么被遗弃在这里。

    如果说梁王对这个宝库的隐秘性非常有自信,而且这个地方确实藏得非常严实,要不是黄茵玉,恐怕他们只会跟这个宝库擦肩而过。那么黄茵玉所说的那些珍宝又去了哪里。就算梁王一时仓促,带走了那些容易拿的东西,可是仓促之间,怎么可能搜刮地这么干净?

    所以他更加倾向于梁王带走了一批,而其后,又有一批人进入了宝库,将这宝库里能搬走的全搬走了。

    那么黄茵玉是不是就是第二拨人,她带他们来这个宝库,又是为什么?

    欧阳昱一时间,脑子里冒出了许多的疑问。他慢慢踱步到了黄茵玉面前,“黄娘子,今天要不是诸位大人都来了,我可是满身是嘴都说不清啊。我还以为你是真心想献出宝库,却没想到竟然是你设的圈套。您对梁王世子,可真是情深意重啊。”

    黄茵玉的冷汗已经湿透了小衣。她之所以敢出面亲自说出宝库的事情,就是因为兴州城破得突然,梁王根本没想到兴州会这么快被攻下,所以根本没有时间转移这个宝库中的宝物。即使被带走一些,剩下那些不便携带的,足以让黄家再立一功。但是没想到,梁王竟然真的会将能拿的东西都拿走了。

    “将军误会了。”黄茵玉忙膝行两步,却被金甲卫抽刀拦了下来。“请将军明鉴,小女子也是数年前进过这宝库,并不知道梁王已经取走了这宝库中的珍宝。也绝非有意陷害将军。”

    “呵呵。”欧阳昱不再跟她废话,转头对顾淮安道,“将这里剩下的东西都一一入册,请今日在场的众位大人做个见证。也免得我们日后说不清。”

    黄季隆脸色极为难看,“欧阳将军,这只是一场误会。小女并非有意。”

    欧阳昱盯着他细看了许久,似乎是在分辨他的真假。

    黄季隆冷汗涔涔,却不敢回避他的目光,这个比他长子还年轻的将军,带给他的压力,绝不少于那些官场上的劲敌。

    “黄大人,我说过了,可一不可再。我姑且相信这只是一个误会,今日的事情,我暂不追究,至于令爱,近日兴州仍动荡不安,她还是待在府中,不要随便出来走动为好。”欧阳昱冷冷地开口。

    黄季隆心中稍安,看来欧阳昱还是记着他开门献城的功劳的,否则,女儿今晚这一出,后果可真的是可大可小。

    “下官谨遵教诲。”

    欧阳昱不再理他,扶着顾淮安的手臂慢慢地走了出去。

    因他的话,那些官员不好跟着出来,都留在里面一同查看剩余的器物。他走到快到出口的地方时,低声对顾淮安说,“等他们走了。仔细检查一下,是否有可疑之处。”

    顾淮安没太明白,“我方才跟黄娘子下来时,门的确是锁上的,完好无损。”

    欧阳昱摇头,“这里面的东西,梁王或许只拿走了一部分,又或许根本没时间拿。这里面的东西,要么是有其他人取走了,要么就是黄季隆取走了。这几日的时间,足够黄季隆做这个手脚了,然后再把这个罪名扣在我的头上。”

    顾淮安一点就通,“我明白了,我一会儿亲自领人检查。”

    “辛苦你了。”

    顾淮安乐了,“虽然进不了我的私囊,但能过过眼瘾,涨涨见识,我倒不觉得辛苦。”

    欧阳昱给了他一个眼神,“等着,别着急。”

    顾淮安心道这人肯定又瞄上哪块肥肉了。得了,自己也不用操心那么多,跟在他后面发财就是了。

    欧阳昱出了暗道,坐上了软轿,带着人就往宫门处行去。

    梁王宝库的入口已是后宫范围,要出去前宫门,几乎要穿过大半个梁王宫殿。这软轿坐着倒是舒适,可是这春寒料峭,人要是不活动,确实寒冷。那些个官员也不在面前,欧阳昱也就懒得装了,伸手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心里琢磨着这宝库的事情。

    到底是哪个家伙劫胡了梁王宝库,这可是他准备用来讨媳妇的聘礼啊。如果真的是黄季隆干的,哼哼,那这个家伙可就留不得了。

    欧阳昱这么想着,总觉的这偌大的空庭中有人在窥视着他。他转到到处看了看,却没看出什么异常。他敛眉一笑,心想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待他上了马车,转回了大军临时军部所在,军医早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一番仔细地检查后,军医道,“将军,您的腿伤虽无大碍,但是还需要些时日调养,能少走动就少走动。”

    欧阳昱笑笑,“夜深了,你下去歇着吧。”

    医官背起药箱,告辞出了里间,一抬头就看见外间等着回事的将领已经赶来了好几个,不由得摇头叹气,无奈地走了。

    军中将领身上带上是常事,谁也不在乎欧阳昱一腿翘在椅子上的不雅姿势,众人一见医官出来来,便一股脑儿全进去了,跟欧阳昱商量中军中的部署安排。虽说兴州已经打下来,可是梁王的党羽仍然小动作不断,外面也在摩拳擦掌地准备反攻兴州,他们要做的事情多着呢。

    此时,军部大门口,来了一人一马。那匹枣红马似乎成年不久,神骏非常。而马背上的人,一袭黑衣,做男子打扮,英气飒爽,但五官却秀美得像个姑娘。

    门口的兵卒一伸,“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那人开口,声音清脆,语调干脆利落,“小六爷,来见欧阳……将军。”

    明明是个姑娘,偏偏自称小六爷,小六爷又是什么人?最外面的兵卒并不认识她,但听她这口气,似乎不是一般人,便道,“你且等着,我进去禀报一声。”

    那人嗯了一声,自行下马,从兜子里掏出些糖块喂那匹枣红马,那马啾啾地摇头摆尾马蹄轻踏,很高兴的样子,一副通晓人性的机灵样。门口其他的兵卒都忍不住偷眼去看那一人一马。

    就在这时,里面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传了过来,有兵卒伸头往门里一望,哎吆喂,怎么好几个金甲卫的大老爷们跑出来了,这,这衣服都没穿好了。有人一边跑一边还拔着靴子。

    “哎吆,您可回来了。”领头的正是老滑头,一脸谄媚地小跑上去,双手伸过去,要接她手里的缰绳,“什么时候到的,也不提前派人来说一声,我们也好去城外迎接您。”

    他快,后面还有后来居上的,一屁股把老滑头给顶到了一边,“小六爷,小六爷,许久未见,您依然貌美如花,风流倜傥啊。”

    众人:这里哪里好像不对啊?细想又似乎没毛病。

    门口的兵卒们面面相觑,这小六爷到底是谁,平日里这般金甲卫的大老爷们,拽的比将军还厉害,可见着这位小六爷,尾巴都摇得看不见了。

    陆琅琅笑眯眯地松开缰绳,被众人簇拥着进了兵部。那嘘寒问暖的声音,隔着老远,还热闹得很。

    站在门口的兵卒面面相觑,有人是在忍不住了,就开口问被挤到最后面牵马的老滑头,“校尉大人,这位是谁啊?”

    老滑头给枣红马摸了摸鼻子,安抚着它,“都开点眼儿啊,那位是小六爷。”

    “小六爷是个什么来头,怎么以前都没见过他?长得怪俊的。”

    老滑头翻了个白眼,“你们可小心点,去年在归州城外一刀挑翻了梁王麾下猛将卓昌河的就是她。”说到这里,他将手里的马缰递给了一个兵卒,“小心伺候着,要是有个差错,惹毛了那位,小心将军拿你开刀。”说吧,连忙赶了进去,追着那帮人去了。

    “小六爷,这么晚才到,又冷又饿的,先去吃点东西吧。”

    “好啊,好啊。”陆琅琅笑着应了。

    一听陆琅琅给脸,有那些促狭的,立刻就冒坏水了,“就是,这深更半夜的,设宴接风来不接,怎么着也得带着您吃点热乎的东西去。”

    一群大老爷们挤眉弄眼的,簇拥着陆琅琅,特地远远地绕过了欧阳昱的院子,去了后面厨房。

    这时候,伙头兵早睡下了,那厨房倒收拾得到挺干净,除了梁上挂着的两扇下午刚宰杀的小羊羔,也没啥可以立刻就吃的东西。

    一帮口水都快下来的人更加来劲儿了,“小六爷,您先坐,我其他不会,可烤羊腿那可是一绝的。您稍等一会,保证一会功夫就到嘴。来,给我把锅起开,把下面埋得火拨上了。”

    “好嘞。”旁边的人一看还有烤羊肉可吃,不用催就热火朝天地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