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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摄像机盖被盖上的一瞬间,一伙人像潮水般涌到我身边,其中还有一个女生献给我一束鲜花。“杨导,恭喜,恭喜啊,下部戏什么时候开机啊?”“咱杨导那真是年轻有为,青年才俊啊!”我一边笑着恭维他们,一边看着眼前的两位主演。因为终于杀青,他们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在这春光灿烂,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不知为何,我却想起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我想这大概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后劲吧!
遥想那年夏天,当我穿过拥挤无比的人群,终于在鲜红的榜单上找到自己的名字那一刻,周围的人和物仿佛都静止了。我就知道我赢了,赢得无比洒脱,无比自豪。因为这是我从小到大真正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打的一场漂亮的“翻身仗”。通过初中三年的不懈努力,和老师的教导,特别是语文老师马老师对我的谆谆教诲,让我考上了Z城的一所高中—六中。当时的我兴奋无比,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这是命运之轮第一次眷顾我,因为从小到大,爸妈在学习或者择校方面对我的管理属于放任自流型。
在他们眼里好学生到哪都是好学生,我爸总是对我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妈就附和到:“再烂的学校也有第一名。好学生在不好的学校照样能当第一名,而不好的学生就算送到清华北大也没用。”我不知道他们从哪听到的这种论调,就是所谓的“宁当鸡头,不做凤尾”。所以他们认为根本没有择校的必要,因此从小到大我都是跟随命运的安排随波逐流,而他们从未真正问过我的内心深处到底想要什么。
我目睹太多太多的好友正上着课第二天连招呼都不打就转身离开学校,从此消失在我的生活中,只留下一眼望去空洞的课桌和仿佛尚有余温的座椅。所以我很没有安全感。因而从初中开始我就拼了命地努力学习,每天认认真真上课,背书,不会的题目就去办公室问老师,每次考试基本都能考进班级前五,有时还能考到级部前三。我们初中本身不是一个特别好的学校,它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至今我仍然记得我和小伙伴结伴去操场,然后被高中部同学欺负,他们在操场跑步特别浮夸,好像故意炫耀似的,看见我们也不闪,要不是我们主动退到一边,真怕他撞上我们。初中三年我天天骑自行车,学校离家远,每天要四十分钟路程。印象最深的是冬天下雪,我骑着车回家,还没到家,车筐就已盛满雪。我最感谢的老师就是我们语文老师—马士英。她在初一开学时就以一堂课征服了我,然后她在“茫茫人海”中迅速选中我作为语文课代表。从此我爱上了语文。马老师很敬业,临近期末考试,她会手写教案复印给我们,常常写到眼花,让我们复习备考。后来在她的鼓励下我渐渐明确人生方向。
这次考上高中,就是想狠狠地为自己争口气,向爸妈证明我的决心和能力,不靠你们我照样能考上理想的学校。
但是随后而来的一系列事情却是我打死也无法想象的。
九月初,当我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时,已经成为一名正式的高中生了。身上穿着雪白的校服,胸前的校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正映衬着朝气蓬勃的我们。
对了你看我的记性,最最重要的事情忘记说了,我叫杨磊,一名普通的高中生,长得高高瘦瘦的,皮肤还有点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从小被外公外婆养大。朋友不多,就那几个死党。偏爱文科,喜好是打篮球和乒乓球。我平时还爱弹吉他。最喜欢看电影。我利用初三放暑假的时间看了一百多部电影。其中最喜欢的电影是《肖申克的救赎》,我觉得它的意义很深刻,关于人生的意义,关于体制化,关于遇到苦难怎么自保,以及怎么和外界抗衡等等。总之这是一部讲述自我救赎的电影。我的理想就是有一天能拍出一部像《肖申克的救赎》这样伟大的电影。
我常想大概是因为它在我心里种下一颗自我救赎与向往自由的种子,然后在那里生了根,发了芽,才能让我在往后的日子里虽被困在黑暗中,但却没有被绝望吞噬吧。就像《白夜行》中说的:我的天空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另一个电影是《小时代》系列。你们可别笑,作为一个男生,我可是真的被时代姐妹花的友谊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从2013年第一部上映起我就去影院看,可惜第四部没去电影院看成。那时我在医院央求医生让我去看,可他们就是不答应。后来当我回到家看完第四部后,我被深深震撼了,也感觉我的青春暂时告一段落了。再后来每年暑假我必看一遍《小时代》来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一天上课,望着窗外随风摆动的松树,想着下课约谁打球。我一边用手里的化学书盖住头,一边祈祷老师不要提问我。“杨磊,你来说一下这个式子怎么配平?”哎,又被老师发现了,我挠了挠头,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这……嗯,大概是……嗯”。“左四右三”。“作死有三”。全班哄堂大笑。化学老师无奈的摇了摇头,用严肃的语气说:“行了,都别笑了,你坐下,下课来办公室来一趟!”
“叮铃铃,叮铃铃”下课铃响了。同学们有的冲出教室,有的则趴在桌子上休息。“宋刚,谢谢你上课提醒我。不过这次还要麻烦你再陪我去找化学老师。”“哪一次要是没有我啊,你可就真完蛋喽。老规矩,一罐冰可乐,两根棒棒糖。”“好来,您请。”我推着宋刚出了教室,走向教师办公楼。宋刚—我最好的朋友,长得比我矮一些也带眼镜,但皮肤比我白。性格和他名字一模一样,很“刚”。后来有一次我作死给他取了个外号“小钢炮”,他愣是追着我跑了三条街,最后弄得我只好举手投降。这家伙要是好好训练一下,说不定哪天还能参加奥运会为国争光呢。我们结识于高一开学军训期间。那时我们全校同学都在军训,只有他一个人每天孤零零地坐在教学楼前面的台阶上。后来才知道开学前他的腿因为意外受伤了,所以无法参加军训。刚开始没有人理他,他就自己拿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坐在那里安静的看,也不说话。后来有一天,我鬼使神差般的和他打了招呼,我们的革命友谊由此开始。开学后我们又分到同一班级。所有他是我无话不谈的好哥们、我最信任的人。
在去往办公楼的途中,我们遇到了我的女神_王婧怡。她品学兼优,家境殷实,长得又十分美丽。她个头中等,身材纤细,细细的眉毛像月牙儿一样长在标准的瓜子脸上,而月牙下面是像两潭纯净、清澈的湖水一样的眼睛,比我见过的所有湖水都清澈明亮,再往下是“樱桃小口”。而她也是我们班班长,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我朝她露出暖暖的笑容,想向她打招呼,而她只是抱着一堆作业,礼貌地冲我们点了下头。我们就这样擦肩而过。“别看了,再看时间就来不及了!”我的死党宋刚硬是把我的头掰了过来,但在那之前我看到一个美丽的背影,一个令我至今难忘的背影—长长的头发在风中飘着,配上黄色碎花小裙子,还有脚上的Adidas小白鞋。
后来我曾学着夏洛的样子在女神生日那天抱着吉他,悄悄来到校广播站,掐掉原来的线路,在广播员孙白雪的帮助下,对着女神弹唱了一首《一次就好》,表明我的心意,结果还没唱完,就被老师追赶,而我就像过街老鼠一样背着吉他在学校半灰半暗的夜色中乱窜。
因为这事我还在全校师生面前进行了2000字的检讨,老师才肯放过我。
“咚咚咚”。我站在办公室门口,低着头看着脚上的球鞋。“进来”。“老师,我来了。”化学老师放下手中的绿色翡翠茶杯,开始对我进行谈话教育。“啊,那个,以后上课要认真点知道吗?这个社会很残酷,你现在不好好学习,以后是没有好出路的。不要以为自己有几门擅长的科目就可以了。高考要的是总成绩啊。虽然可能以后你选文科。但现在你刚上高一,数理化也要打好基础。所以请你摆正态度,回去认真思考老师的话,好好学习。不要整天想别的事情。”“好的,谢谢老师,下次我一定改。”我赶快答应着。
唉,真倒霉,谁能想到我们高一班主任竟是个化学老师。所以他总是盯着我不放。我每次都逃不过他的法眼。“回去好好学化学吧,可怜的孩子。”宋刚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化学真的难啊,我现在元素周期表还没背全呢。我宁愿学法学也不学化学。”我苦着脸皱着眉说。“呦,真行,马上考试了,您还搁这背周期表呢!”“行了,行了,不说了,越说越烦。走,去操场溜一圈。”
我和宋刚双手插兜,一前一后走出办公楼那窄窄的门。我刚一出门,就看见一个足球往我这飞来,我一脚踢给对方。对方朝我们点了点头以表谢意然后将球一脚踢了回去。
那个年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同学们的偶像还是EXO,归国四子还没回国,TFBOYS刚刚成立。那时的智能机远没有现在智能,记忆中也只有上微机课有机会看到那只白胖的大企鹅。更别说绿色头像的影子了。iPhone才出到5代,连我女神用的都是iPhone4,我用的则是联想,那时最火的手机还不是华为与小米,而是联想和酷派。那时支付也远没有现在方便,买东西都要用现金,很麻烦。
它久远地仿佛上个世纪,虽然才短短几年时间。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我们一毕业,学校就变好了。想当年,我们上学天天顶着安全帽上课,走过那长长的甬道一样的安全施工通道,仿佛没有尽头,像一天又一天没完没了的家庭作业、像一个无限循环小数、像背不完的单词……因为旁边的学生宿舍正在施工,学校为了保障我们的安全只能这样。住21人大寝室,在食堂吃大盆菜。车棚没有顶,一遇到下雨下雪天气,就得赶紧跑到车棚把自己的车子往教学楼里面推。这样的日子我们竟也一天天熬过来了。
操场是纯天然操场,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春天若是一阵风吹来,那感觉别提多“清凉”了。吹完之后的效果可以参考邓超《分手大师》开头扮演国王那一段。脸就差不多那么黑。在这插一句,我的发小,保持十几年友谊的哥们张小远在看完这电影就分手了,当时哭的稀里哗啦,第一次喝啤酒就是陪他喝。灰头土脸,嘴里尝尽了泥土是什么滋味。衣服也要用手掸一掸。总之风真的很大时我奉劝你别去操场,否则你会后悔,因为回来你就会变成“泥人”。要是刚下完雨去操场,那就像堂吉诃德过沼泽那样,你的鞋就别想要了。
但神奇的是,我们一毕业,这些条件全变好了。我们毕业走了,宿舍楼完工了,操场也变成塑胶操场。这些福利只能造福我们的学弟学妹了。而我们只能叹一句: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一年的时间很快过去。校园的梧桐经过冬雪的洗礼、春风的沐浴、夏季漫长阳光的照射,终于又迎来了同学们的回归。校门口拉着大红色横幅:热烈欢迎新一届同学们的到来。只见学校门口人山人海,马路边停满了各种汽车,电动车。同学们背着书包,拉着行李,兴奋的三三两两走进校门。区分高二和高一学生的最好办法就是看他们有没有穿校服或者有没有家长的陪同。我们从高一升到高二。命运的齿轮再一次转动起来,把我们分散开扔到不同的地方,经历不同的青春。我们进行了文理分班,我选文科,被分到重点班,迎来了新班主任—教地理的李娟老师。我的女神去了理科实验班。而原来高一班级的同学有的去了理科班,有的则被分到了别的文科班。高一暑假补课班期间我又认识两个好朋友—李国梁和潘云龙。我们相谈甚欢,一见如故。
以上都是小意思,我的生活从2014年12月那个平安夜开始了它黑暗、邪恶的一面。它一度折磨我,打击我、令我怀疑人生,甚至产生轻生的想法。
列夫·托尔斯泰说过“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这话用在我们家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2014年12月24日,平安夜。下了晚自习,我偷偷跑到走廊洗刷间,拿出手机给我爸打电话,我爸杨松林,是一个长途货车司机。所以每次出车我最担心的就是他的安全问题。
拨完号码许久电话终于接通了。“儿子,爸明天就到家了,爸这回挣着钱了。你想吃什么,喝什么,给我说,我都给你买!学习上有需要的也买!”“爸,我什么都不缺,只想你平安回到家就行,到时咱们爷俩来盘象棋,多好!”
“好,好,爸爸还在路上,好孩子,好好学习,老爸先挂了。”
爸,平安夜平安……这句祝福伴着嘟嘟嘟的忙音传回我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