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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的攀比狂大哥高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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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从楼上下来后,正好碰见了刚跟父亲母亲汇报完事情的大哥,虽然我们都不太喜欢他,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比几个月以前更高更帅了。他见了我们,一个劲儿地让我们去他屋里看看,我们推辞说刚爬完高楼又下来,有些累了,想回屋休息一下等着吃午饭。但他依然坚持要让我们先去他屋里一趟,不去还不行,我们一听就明白了:他又要装逼了。

    大哥作为长子,从小被作为父亲的接班人来教育,因此他的装逼习惯显然大部分言传身教自父亲。但和父亲不同,父亲的无形装逼是为了调节情趣,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干事业上,而大哥不一样,大哥是一个为攀比而生的人。他活着就是为了攀比,就是为了显摆,就是为了抓住一切机会踩别人一脚。

    在他的连拉带拽下,我们被迫进了他屋里参观,一进屋就觉得他这房间跟整个丞相府古典雅致的风格格格不入,搞得很浮夸,很肤浅,那些珍贵的古玩玉器毫无章法地摆的满屋都是,反正就是很暴发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从个从边镇来的土包子。

    不过这也不奇怪,因为大哥一切都要和别人比:小时候跟人比吃的比用的比玩的,长大了跟人比工作比排场比老婆,攀比的内容五花八门,不一而足,内可以比自己的长相身高学识,外可以比部下的数量能力忠诚,连自己找的情妇都要拿出来比,别人不跟他比还不行,我也是服了。

    他后来有一个叫元玉仪的情妇,这个女子也是个可怜人,本来也算个郡主县主什么的,结果赶上兵荒马乱,不知怎么的就沦为了孙腾叔叔的家伎,没想到都沦为家伎了还不算到底,居然又被孙叔叔给甩了!

    但这个元玉仪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也不知道她是命好还是脑子好,反正就是某年月日,走投无路的她恰好站在了通往皇宫的必经之路上,又正巧遇到了上朝途中的大哥。

    看来还真是各花入各眼,大哥一见到这个孙叔叔玩儿腻了不要的元玉仪,眼睛瞬间就移不开了,立刻将她捡上了车,然后就把她安置在了他平日里用来处理政务的东柏堂住下,安置完了才去上朝,还迟到了,我的夫君陛下便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体察民情去了。

    当天,大哥心不在焉地上完朝后,赶紧跑回东柏堂去深入体察这位元姓少妇的民情去了。仔细体察完数次后,他顺便了解到了该少妇被孙叔叔抛弃的不幸遭遇,一向怜香惜玉的大哥对此深表同情,更强烈批判了一番孙叔叔是如何如何的不识货。

    孙叔叔不识货不要紧,大哥识货:为了给元玉仪出气,他甚至奏请陛下直接给她封了个琅琊公主的称号,看来他是真的喜爱这个落魄的元氏女子。更有甚者,为了让她出入方便,他从此经常把那个东柏堂的卫士们打发的远远的,省的碍他俩的事,这就为将来埋下了一个祸根。

    先不说祸根的事,大哥素来风流好色,他手下的的人自然就要逢迎他:中书侍郎崔季舒是他的左膀右臂,也是他的损友,平日里经常受他之托,帮他寻访美女充实后院。在得到这个孙弃他取的元玉仪后,大哥非常高兴,一日,他特地对崔季舒炫耀到:

    “你小子经常替我选美女,可选了这么多,却都没有我自己在路上捡的这个好,你说这路边的野花怎能不采?我告诉你,崔暹知道此事必来进谏,我正等着他呢,你等着瞧好吧!”

    崔暹是大哥的另一个重要手下,不出大哥所料,他听到风声后果然很快赶来,大哥猜到他会劝自己不要捡别人的剩菜,就故意在他请示工作的时候,板着脸不给他好脸色看,不给他进谏的机会。

    崔暹看在眼里,懂在心里,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过了三天,他再来东柏堂见大哥时,突然扑通一声,从袖子里掉出一个什么东西到了地上,大哥定睛一看,是个名刺。名刺就是名片,就是初次求见别人时,让门房递送的那个东西。大哥见了他的名刺很诧异,问他这是做什么,难道是士别三日,还要和自己重新刮目相看一下吗?

    事实证明公务活动能力强的人,一般情商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崔暹听了大哥这话,清了清嗓子,一脸恭敬地回答到:

    “您我当然见过,但公主我还没见过啊!我今天就是特地来拜谒陛下亲封的琅琊公主的!”

    大哥听了这话,高兴得“哎呀”一声,拉着他的手就进去见元玉仪,又把自己路边采的这朵琅琊野花给炫了一遍。

    这里面还有个趣事,崔季舒按辈分算是崔暹的叔叔,他见了自己这个侄子此番精彩表演,十分不忿地说到:

    “我这侄子平日里天天骂我谄媚,没事就跟世子说他叔叔我该杀,嘿,等到他自己也干起这事儿来,比我可厉害多了!”

    手下有如此的表演,自然也是为了迎合大哥的攀比欲。而大哥除了攀比欲强,胜负欲也极强,无论什么事情上都要赢,当然,这也是因为他生的确实不错,所以从小赢习惯了,戒不了胜瘾。比如,后来我们和南边的梁朝关系和缓了,大家互相就会时不时派一派使者邦交一下,一般都会选那种最能言善辩的过来,这样好彼此切磋一下嘴上功夫,看看谁比谁能说。

    每到这种场合,大哥都会亲自派手下跑过去观战,一听说我们这边的辩论选手把南梁那边问的说不出话来时,他那叫一个高兴,不仅当场下令重重打赏,还当着手下的面奋力鼓掌,狂呼叫好,那架势像是刚从大街上过来看热闹的闲汉。

    在知道大魏丞相高王的世子竟能为了如此小事大呼小叫后,南梁的使者们都愣了,回去后就把这事当笑话传,丢人都丢到国外去了,最后他们更把这事儿写进了南朝的史书中,成为南方人讥讽北方人没文化的一个典型案例,给人家送了座地图大炮。

    大哥的这种攀比和比较,搞得他婚姻很不幸,当然主要是我那大嫂不幸,他整天出去鬼混他无所谓,不过大嫂在隐忍多年后,终于也狠狠报复了他一把。

    后来有些人说,大哥在我们家的作用类似于曹魏末年的司马师,但我觉得他飞扬张狂那样儿倒是很像曹爽。我那被评论为类似司马懿的父亲虽然也喜欢抬高自己,但并不贬低别人,无论是谁立了功,他给人家赞美和赏赐都很大方,所以大家对他大都心悦诚服,能够为他所用。

    大哥则不然,他很喜欢贪天之功据为己有:后来有次围城战,明明主要是几个叔叔们指挥的好,还有两个最能打的叔叔因为指挥位置太靠前而不幸阵亡了,结果他最后跑过去捡了个便宜,然后就把所有功劳记到了自己头上,活着的死了的叔叔一个没赏,搞得大家都很不痛快,要不然他这领导怎么当不长呢。

    我当了皇后以后,依然很烦他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特别嫉妒我的老公,也就是大魏的天子。他嫉妒我老公比他帅,比他身体好,比他有文化,比他有气度,比他名义上的地位高,所以经常在各种场合找我老公的麻烦。我老公虽然贵为天子,但是和谁的关系都处的不错,唯独和这个见人就要踩一脚的大舅哥不对付,这让我对这位大哥更加厌烦,总寻思着要找机会踩回他一脚。

    不久,机会来了,在一次家庭聚会上,大哥又开始喋喋不休地挨个儿和家里每一个成年的兄弟攀比起什么事情来,大家都很厌烦,但他是世子,是未来的当家人,所以谁也不敢把这种不满流露出来,只好无言地坐着,装作没听到。

    但我不同,此时我已经贵为皇后了,论地位不用怕他了,他反而应该尊敬我,见了我他得跪着。我好不容易回趟家,就想安安静静吃顿饭,结果却要一直听这个大苍蝇嗡嗡,于是我撂下筷子,大声说到:

    “大哥,你是不是外面大门下面的门槛托生的?是不是上辈子谁都能踩你一脚,所以这辈子你要加倍踩回来?”

    大哥一时语塞,所有人都在偷着乐,于是我们清净地吃完了剩下的饭。

    虽然大哥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作为长子,确实还是很顾及这个家的,虽然经常在嘴上占我们这些弟弟妹妹的便宜,但是心里还是很关心我们,对母亲就更是孝顺,除去干的那些荒唐事外,还算的上是个长兄的样子。

    许多年后,父亲去世了,大哥作为世子继承了父亲的事业。但因为他年轻,立的军功又不多,所以很多叔叔们都不大服他,一时间境内的形势有些波诡云谲。为了安抚人心,确保父亲留下的大业不至分崩离析,大哥准备去巡视地方,但他始终对留在家里的母亲妻儿还有弟弟妹妹们放心不下。于是,他从父亲的大丞相府出发前,紧紧握着父亲留下来的左膀右臂之一——丞相功曹赵彦深赵叔叔的手,流着泪说到:

    “赵功曹,我父新丧,现在各个地方大员心里怎么想的都很难说,所以我不得不出去巡视镇抚一下。家母年老,弟弟们又年幼,我把他们都托付给您了,请您一定要代我照顾好他们啊!”

    说完,他又一一拥抱了前来送行的母亲、妻妾、子女和弟弟妹妹们,然后像父亲生前一样,毅然决然地跨上了他的那匹骏马,出发巡视各州郡,终于稳定住了局面。

    当时我在邺城,听说这件事后,也不禁慨叹了一口气:

    大哥,真的已经是高家的当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