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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红羽又要去抢,慕容墨伸手将她的胳膊按着,抢先一把抓在了手里。
他捏着酒杯一饮而尽,将酒杯倒了过来,看向赵元恒微笑道,“说得不错,要好事成双。今天是团圆节,太子殿下也要好事成双,尽快娶上太子妃才好。”
赵元恒忍着心中的愤怒,暗中咬了咬牙,“多谢容王的关心。”
敬完酒,赵元吉同慕容墨又闲聊了几句才离开,赵元恒却是转身就走了。
转身的刹那,他眼底寒光渐甚。
他朝一直侍立在他席位旁的章公公点了点头。
章公公会意,悄悄地离开了。
二位皇子一离开,凤红羽马上悄悄地吐掉了口里的酒水。
她伸手拉拉慕容墨的袖子,在他手里写道,“酒水有问题。”
“可我喝了,怎么办?”慕容墨皱眉头。
凤红羽一惊,“那酒里有催情散,你快点吃解药。”
“忘记带了。”慕容墨皱眉。
慕容墨居然说忘记带了?
他平时不是带着七七八八的各种药吗?
凤红羽不相信,伸手在他腰间摸摸,又在袖子里捏了捏,还果然是一个瓶子也没有。
凤红羽咬牙死劲瞪眼:“……”
她很想踹一脚慕容墨。
他怎么没将他自己给忘记带了?
慕容墨却是微微一笑,低声道,“不是还有你吗?”
凤红羽脸一红,眯着眼咬牙切齿,伸手在他腰间死死地一拧。
做梦吧你!
被他下毒,毒哑了嗓子,硬拽到殿中请婚,钻了他的圈套,这会儿还上赶着往上爬?
想得寸进尺?
“你想拧死为夫?”慕容墨拧眉低声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她就是这么想的——
凤红羽收了手,咬牙哼了一声。
她拉拉慕容墨的袖子,在他手心写道,“我们得离开这里,你要是毒发了,就麻烦了!”
“不急,再坐会儿。”慕容墨道。
又有臣子前来道贺,他闲闲地同人闲聊起来。
凤红羽却是心急如焚。
纵然是心头恼恨着慕容墨,但凤红羽却也不敢大意着,时时的留意着他的情况。
若慕容墨的毒发了,在这坐满朝臣和其家眷的紫宸殿中,他们俩就成了大大的笑话了。
赵元吉拿的那壶酒水有问题,会是赵元恒还是赵元吉在害慕容墨?
赵元吉目前同慕容墨走得较近,时不时的来容王府来拜访,而且,他也是个没有什么城府的人。
应该不是他,那么,会是赵元恒?
她抬头看向对面,两丈远的赵元恒,正低着头,闲闲地自斟自饮。
来祝贺的臣子一走,慕容墨的身子忽然晃了晃,头朝凤红羽的肩头上靠过来。
凤红羽忙伸手去扶。
只见慕容墨两眼迷蒙,俊如玉的脸颊,微微泛红。
因为慕容墨的品阶高,席位紧挨着承德帝的主座。
因此,承德帝很快就注意到了他们这里。
承德帝热心的问道,“慕容爱卿可是醉酒了?”
慕容墨半眯着眼点头,“臣身子弱,沾酒就醉,刚才一时高兴,贪饮了两杯,让皇上见笑了。”
赵元恒捏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没一会儿,又闲闲地饮酒起来。
“既然是醉酒了,就先下去歇息着,等酒醒了再回容王府也不迟。去镇江,也不急着这一时半刻。”承德帝笑道,又转身对周公公吩咐着,“还不快扶容王下去歇息着?”
“是,皇上。”周公公应道,伸手招呼了两个太监,乐呵呵地走到慕容墨的跟前来,“王爷,请吧,咱家来扶您。”
“这儿不是有人扶吗?前面引路就是了!”慕容墨将手搭在凤红羽的肩头上,另一只手朝周公公挥了挥。
凤红羽皱眉,慕容墨这时候矫情什么呢?
但她也没时间跟他计较了,担心他的毒真的发作了,在大殿上闹起来,她更是招架不住。
当下,她咬了咬牙,吃力地半扶着慕容墨,跟着周公公往殿后走去。
。
另一处,陆冰清姿态优雅的坐在桌边饮茶,美眸时不时的往赵元恒那儿看一下。
这时,一个小宫女走来添水果,悄悄递上一张字条给她。
小声说道,“太子。”
太子?
陆冰清的心儿狂跳起来。
她看了一眼宫女,按耐不住欣喜地接在手里。
宫女一走,她飞快的打开字条。
上面只有简短的一行字:“来紫宸殿侧殿。”
陆冰清抬头往赵元恒的方向看去,果然,赵元恒已经不在那里了。
她的手里紧紧的拽着字条,眼角的欣喜笑容,藏都藏不住。
凤知音扭头小声的问道,“冰儿,刚才那个小宫女找你说什么?”
“娘,是太子。”
“太子?”凤知音吸了凉气,心中也跟着欣喜着,“太子主动约你?”
陆冰清点了点头。
凤知音替女儿看了看妆容,没有一丝瑕疵,比一般十三四岁心事没有开窍的女孩儿家生得要端庄,娇美。
她拉着女儿的手,小声的叮嘱着,“记得,一会儿用那个药。”
“我知道。”陆冰清脸色一红,趁着大殿内正响着丝竹声,舞姬们翩翩起舞,所有的人都在关注大殿中央,陆冰清跟随那小宫女,悄悄的往偏殿而来。
偏殿静谧无声,陆冰清小声的问着宫女,“太子在哪儿呢?”
宫女看了她一眼,眼角扬了扬,不咸不淡的说道,“到了地儿,你就知道了。”
陆冰清将一只沉沉的荷包往宫女的手里塞,笑了笑,“有劳姑姑带路了。”
宫女捏了捏,倒也没有客气,接在手里。
很快,宫女在一间屋子的前面停下了。
她推开门,伸手一指里面,说道,“进去吧,太子殿下就在里面。”
陆冰清按着狂跳的心,朝那宫女点头道,“多谢了。”
她扶了扶发髻,又整理了一下裙子,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提着裙子走了进去。
那宫女也跟在她的身后走了进去。
陆冰清往屋中看去,屋中的陈设处处透着华丽,焚着不知名的香。
挂着厚重帷幕的后面,有人低低叹息一声,是个男子的。
她回头看向身后的宫女。
“太子在里面呢。”宫女道。
陆冰清放轻了脚步,轻轻地走了过去,伸手挑起帷幕。
只是,还没等她看清那男子的面孔,她脖子上忽然一痛,跟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宫女拍拍手,唇角扯了扯,面无表情地将她拖到前面的一张软榻上。
榻上,正歪躺着一个年轻的男子。
外衫已退,墨发已散开。就算是睡无睡相,却依旧俊美得如同一张画。
宫女将陆冰清拖到男子身边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男子额头的一缕头发垂到了脸上,宫女忍不住伸手去抚。
谁知,她身后有人忽然伸手朝她脖子上一劈。
宫女眼皮翻了翻,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那人又将陆冰清从男子的身旁给拉下来,扔到了地上。
“别装了,再装下去,你就被两个女人给采了!”凤红羽拍拍手,将挂在架上的衣衫扯下来,扔给躺在榻上的慕容墨。
心中则暗道,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真是祸害人,连个宫女也敢宵想着,趁机想摸一把。
在紫宸殿上时,她以为慕容墨是真的中了催情散的毒,哪知他已事先服了解药。
这只狐狸,害得她一直担心着。
慕容墨睁开眼来,两眼含笑地看着凤红羽,“有你在,她们不敢。”
“呵!”凤红羽翻了个白眼,“快点,自己穿起来,一会儿看戏的人就来了。”
将慕容墨药倒,刚才又有宫女将她支开。
显然,有人要对慕容墨下手了。
她且看看来的是谁。
这回慕容墨没有再跟她逗笑,动作很快的穿了外衫,拢了头发。
凤红羽往地上躺着的两人各看了一眼,唇角扬了扬。
她将陆冰清的头发打散,衣衫也脱了,只让她穿着一身亵衣亵裤。
陆冰清的个子比她高上一寸,凤红羽搬着她有些吃力。
遂朝慕容墨招招手,“快来帮下忙。”
“不帮,什么女人值得本王动手?”慕容墨负手而立,微微皱了皱眉。
“她是个美人!而且,没穿衣!”凤红羽横了他一眼。
“不及你!”
凤红羽:“……”
她觉得跟慕容墨在一起合作,非常的不愉快!
她累得气喘吁吁,他居然做起了甩手掌柜,看着她无动于衷。
哪像郑凌风?郑凌风扛那钟淮安的美艳小妾,跟扛一根木头似的,一点也不会矫情,而且动作麻利。
好在就是从地上搬到一旁的小榻上,就是费点力,没有花太多的时间。
凤红羽收拾好,正要离开时,她发现陆冰清躺过的地方掉了一只小瓶。
她打开来闻了闻,眼神顿时一眯。
“怎么,那是什么药瓶?”慕容墨微蹙眉尖,看向她问道。
“是个宝贝药。看来,我这表姐时时地在准备着,将自己嫁出去!”凤红羽微微勾起唇角。
陆冰清一个大姑娘,居然带着这种药!显然,是凤知音教的。
凤知音的丈夫可是金陵城知府,官拜四品。
虽没有京官吃香,但也是金陵城的天。
凤知音却瞧不起外府的子弟,一心只想女儿嫁到京城,挑挑捡捡的将女儿耽误到了十八岁还没有定亲。
慕容墨当面拒绝了陆冰清,这又是看上赵元恒了?
赵元恒在她母女俩的眼里,真的是良人?
不惜陷害她,也要攀上?
对于自己想作死的人,凤红羽懒得同情。
她打开了盖子,将药瓶半开着放回到陆冰清的手里。
慕容墨又将一块腰牌递给凤红羽,“这个放在宫女的身上。”
凤红羽接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太子府上的?
她扭头看向慕容墨,眨眨眼,“哪来的?”
“自然有办法弄到。”慕容墨微微一笑,“走吧,想看我们出丑的人,马上就来了。”
。
紫宸殿中,当赵元恒一直盯着凤红羽与慕容墨在看时。
郑凌风却眯着眼,盯着他在看。
当赵元恒悄悄地离开后,郑凌风也悄悄地离开了。
偏殿里,赵元恒装着醒酒,走到窗子旁透气。
路过的两个太监,马上上前问安,“太子殿下,可是要扶您去休息着?”
“也好,本宫饮多了酒,正好想找一处地方休息一下呢。”赵元恒道,装着随手一指的样子,指着慕容墨和凤红羽走进的屋子,“就那间吧。”
“是,殿下。”
两个太监扶着赵元恒往里走。
郑凌凤从暗处闪身出来。
他靠在廊柱上,摸摸下巴,盯着赵元恒的背影,眼神微眯。
赵元恒明明没有醉酒,为什么装醉?
反正也是闲着,他且去看看究竟。
赵元恒前脚进屋,他后脚就跟进去了。
屋子里,一个太监正扶着赵元恒,一个太监走上前去挑帏幔。
帏幔被挑起,那太监猛然看到榻上未着衣的陆冰清,和地上的宫女,大吃了一惊。
“太子殿下!快看!”
赵元恒眸色一亮,醉酒也不装了,大步走进帏幔内。
哪知,看到的一幕,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陆冰清衣衫被退尽了,昏睡在榻上,倒是如他想的那样。
只是——慕容墨哪里去了?
“快,快去通知陆夫人,容王殿下非礼了陆小姐,这事儿可不是小事!”赵元恒冷冷说道。
“是,太子殿下!”太监不敢大意,转身就跑。
可他才跑到屋子的门口,就被一人给堵住了。
“怎么回事?里面出什么事了吗?本世子瞧见太子殿下走进去了,是什么人劳动太子殿下歌舞也不看的亲自探访?”
郑凌凤摇着大折扇,将那个想跑去传话的太监推到一旁,大摇大摆地走了屋里。
赵元恒一怔,该死的郑凌风怎么来了?
他朝身旁地太监使了个眼色,指指榻上衣衫退尽的陆冰清,示意他先将人藏起来。
太监不明所以,才犹豫了一下,郑凌风已挑起帏幔走了进来。
他看见赵元恒,呵呵呵一笑,“太子,你还果然在啊,啊……”
但没一会儿,他的笑容僵在脸上,深吸了一口凉气,慌忙拿扇子挡着眼睛。
“太子,……,抱歉抱歉,我没看见,你继续,继续,陆家小姐也是个美人,你艳福不浅啊……”
说完,他转身就跑。
赵元恒气得将那个太监抬脚一踢,“快将人弄走!”
“是是是,殿下!”
太监惊慌之下去拖陆冰清,这时,陆冰清却醒了过来。
一见太子在场,她飞快推开要动手拉她的太监,从榻上跳下来,飞扑到赵元恒的怀里哭起来。
“殿下,殿下……”
赵元恒大怒,“放手!”
陆冰清吓傻了,哪里肯松手?更加死死的抱着他的腰。
这时,她忽然发现了手中的瓶子,趁着抱着赵元恒的机会,将药粉全酒在到了太子的脖子里。
这里正僵持着,又有人走进了屋子。
帏幔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旋即,凤知音的声音传来,“冰儿,冰儿。”
帏幔被人挑起,凤知音和一个宫女走了进来。
一见里面的情况,她先是吃了一惊,但很快心中就欣喜起来。
女儿这是……同太子好事成双了?
“太子殿下,虽然冰儿容貌粗陋,但您不可就这样一走了之啊。”
“陆夫人,你误会了,本宫并没有同陆小姐……”赵元恒急忙辩解。
虽然他想推开陆冰清,但却是身不由已的抱着她。
赵元恒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更是觉得美若天仙,娇若牡丹。
手臂不由得更加用力。
陆冰清一喜,将自己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太子,你这是在干什么?”更多的人走进了屋子,一声暴喝,惊得两个太监慌忙跪下了。
“皇上!”
帏幔被两个嬷嬷挑起,赵元恒一回头,正看到来的一众人,顿时惊得脸色一白。
蒋贵妃沐皇后,还有承德帝和几个嫔妃,一起走进了屋子。
沐皇后咬咬牙,亲自上前将陆冰清从赵元恒的身上拉开。
同时扬手就打了陆冰清一巴掌,怒喝一声,“放肆,居然在宫里勾引太子!”
凤知音才不敢背这个黑锅,急忙辩解着,“娘娘,没有啊,明明是太子约了我的女儿来的这里,否则,我等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这个宫女可以做证!”
凤知音已扯过一件衣衫披在了陆冰清的身上,母女两个慌忙的跪下哭起来。
沐皇后冷笑,“怎么可能,太子怎么可能看上你们这等伤风败俗的女人?”
蒋贵妃却是微微一笑,“皇后姐姐,急什么?两方都说有理,问问他人不就知道了?这地上不是还有一个吗?”
凤知音眼睛一亮,“对,就是这个宫女传话给冰儿,说太子要见冰儿,冰儿才来的这里。”
她将地上昏睡的丫头拉起来,谁知力气太大。
一块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沐皇后和赵元恒忽然脸色大变。
蒋贵妃的眼睛却是一亮,忽然笑了起来。
“太子殿下,那……不是你们东宫的腰牌吗?这宫女,是你们东宫的人啊!陆夫人说的没有错,宫女请了陆小姐同太子相会,太子同人欢好一场,怎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赵元恒!”承德帝大怒,“你在干些什么?”
赵元恒自知再辩解也无用,唯有硬着头皮认下。
何况,他此时浑身燥热难受,一直拉着陆冰清未放手,再说陆冰清勾引他,更让人不相信了。
“父皇,是儿臣一时醉了酒,神志不清,才做了错事,请父皇责罚!”
“哼,罚你?当然得罚你,未出征,先闹出桃花事,你这是让三军将士寒心!你现在马上回太子府闭门思过!不到出征日,不准出府!”
“是,父皇。”
“另外……”承德帝看了一眼凤知音母女,脸色一沉,又说道,“既然跟人家姑娘欢好一场,就收进府里好了。”
赵元恒不敢忤逆,只得点头答应下来,“是,父皇!”
凤知音和陆冰清心下大喜,真是因祸得福了。
母女两个一起跪拜行礼叩首,“谢皇上恩典。”
这一出闹剧,随着承德帝和沐皇后蒋贵妃等人的到来,很快就散了。
侧殿外的一处角落,郑凌风摇摇大折扇看了一眼凤红羽,又看向慕容墨。
他拿扇子挡着嘴巴,咧嘴一笑。
“我说,慕容墨,我帮你们叫来皇上皇后和贵妃娘娘,来堵太子,让他哑巴吃了个黄连反被皇上骂了,替你们报了仇,怎么谢我?”
“不谢。”慕容墨弹弹袖子。
郑凌风,“……”他咬了咬牙,低吼一声,“慕容墨,你知不知道太抠门,会短寿的?”
“放心,本王一定会活得比你长久!”
“慕容墨!”郑凌风气得跳脚,“你最好是拿十万八万的银子来堵我的嘴,否则,我将你骗婚的事,告诉给凤爷爷!”
“告吧,本王正好缺个传话的!”慕容墨闲闲说道。
郑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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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承德帝训斥了一顿的赵元恒才一转身,就看见前方有两个人一齐走了过来。
慕容墨浅浅一笑,朝他点头说道,“恭喜太子殿下,又得一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