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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奶奶对于她和许宁青的事没有多说,许宁青送常梨回家时他们也已经回来了,许宁青打了声招呼便就先离开了没有多待。
“来,过来吃点儿水果。”奶奶冲她招了招手。
常梨换了拖鞋走过去,与此同时白懿也从一边客卧走出来。
常梨脚步一顿,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反应的在奶奶旁边坐下了。
“你和宁青的事爷爷奶奶都已经知道了。”奶奶捏了颗樱桃给她,温和道,“怎么之前都没和我们说过,又不是不认识的人。”
常梨低着脑袋,心突突跳:“我怕你们会觉得奇怪。”
“是挺出乎意料的。”奶奶笑了笑,“奶奶一开始也吓了跳,不过感情的事总是这样的嘛,我和你爷爷那时候刚谈恋爱那会儿,你爷爷没钱,你曾祖父祖母也看不上他,后来不也还是结了婚也做成了生意。感情都是很难说的事儿。”
常梨在奶奶话中渐渐放下了最初的别扭,咬了口草莓,低着头“嗯”了声。
“你和宁青的事呢,爷爷奶奶不会干涉,但是他要对你不好的话,我们肯定不会同意把你嫁给他的。”
常梨顿了下,不知道许宁青和他们说了些什么,怎么就直接从谈恋爱跳到结婚去了。
她红了红脸:“结婚还早呢,我也不舍得你们,你们让我嫁我都不嫁。”
常知义也笑了,揶揄道:“你可记住了自己今天说的啊,到时候我和你奶奶不放人可别怪我们。”
一旁白懿轻咳了声,皱眉道:“爸妈,常梨怎么能跟那个许宁青在一起?他们差多少?”
“年龄差的是多了点,不过我后来想着梨梨玩心重,以后有个比她年长的照顾也挺好,最重要的是能对她好就可以了。”
奶奶拍了拍常梨肩膀,轻声说:“困不困,你先回房间吧?”
“嗯。”常梨应声便回房去了,关上门最后听到的是白懿说的“反正这事在我这是肯定不同意的”,常梨撇了下嘴,不太高兴的扑到床上,身子上下弹了两下。
没一会奶奶便又拿着牛奶进来了,门一开一关把争吵声阻绝在外面。
“奶奶,你怎么过来了。”常梨坐起来揉了下眼睛。
“过来跟你聊聊天。”奶奶坐在床脚,“别太在意你妈妈说的。”
“嗯。”
“今天你爷爷跟宁青说了挺多的,他刚才给你说了吗?”
常梨愣了下,有点紧张:“说了什么?”
“怎么,怕你爷爷说话不好听啊。”奶奶笑起来,“你跟他这事吧,我其实倒还好,不反对,就是有点担心,不过想着以后宁青父母对你肯定是不错的也还算放心。”
“嗯。”常梨问,“那爷爷呢?”
“你爷爷刚开始挺反对的,怕他以后又惹些什么花边新闻出来叫你难过,今天你爷爷就已经明确跟宁青说了,他不干涉但也还不算赞成,得继续看他表现。”奶奶笑着摆了下手,忍不住说,“他就是这辈子当太久领导了,明明人家也是个‘董’,跟他平起平坐的,还说要看他表现呢。”
常梨也笑,笑着笑着突然又觉得鼻酸。
“你爷爷啊,就一直担心你,以后我们走了未来谁能照顾你。”
“说什么呢。”常梨不太高兴,“你们得一直健健康康的,要看着我的孩子、还有我孩子的孩子。”
“你的孩子倒是还可能看到,你孩子的孩子都能看到的话那不就成老妖怪啦?”
常梨哼一声:“那我不管。”
“行。”奶奶笑了笑,“爷爷奶奶努力,啊。”
常梨吸了吸鼻子,伸着手臂靠过去抱住脑袋,像只奶猫似的埋在她怀里蹭了蹭,哼哼唧唧的。
“怎么了啊。”奶奶拍了拍她手臂。
常梨声音黏黏糊糊,低着头:“没事。”
最后爷爷和白懿谈的怎么样常梨也不清楚,只不过常家毕竟是常知义做主的,白懿没有工作平时花的钱也是常氏集团的股份分红之类,再加上常梨是爷爷奶奶养大的,白懿在这件事上即便再不满意但也没有太大的话语权。
她同不同意只是在这件事上最终能不能得到她个人的祝福罢了,仅此而已。
常梨第二天一早就出门去了趟嘉灵,顺便把前不久布置下来的任务也一并交上去。
她提前和那位学姐约了时间,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店见面。
“常梨,你喝什么?”学姐问。
“美式吧,谢谢学姐。”
拿了两杯美式找座位坐下,直奔主题,学姐从包里抽出一叠资料:“这是投资方给我们发来的比赛流程。”
“比赛地点也换了,杭州录制节目,因为改版通知挺突然的,申请的摄影棚时间和现在报名进度有差,所以后期会比较赶,你确定了的话下周就可以准备去杭州了,关于饮食居住方面节目组都会安排好,五星水准。”
常梨“嗯”了声,翻着进度表一页页看。
因为由普通比赛改版为竞赛型节目,名字也改成了文艺的《丹青不渝》,以“明星天才画家”为噱头,最后一页已经有了几个确定参加的名字。
常梨顿了下,林城和陈潜让的名字都已经在了,还有几个平时也耳熟能详的名字。
“这些都是确定下来了的吗?”常梨问。
学姐倾身看了眼,将头发挽到耳后:“嗯,也是昨天才确定的,因为比赛流程按画种区分,到时会有分组,这些‘明星画家’就是届时的组长,如果你确定的话,油画组中你就是组长。”
常梨倒不在意是不是组长的问题,点了点头:“录制期有多久呀?”
“前期是各画种内部的比赛,淘汰制,最后晋级者采取导师制,由选手和导师双向互选。”学姐把流畅册往后翻,“这是导师兼评委级别,决赛会由各画种融合竞赛,选出每个画种中的冠军以及总冠军。”
常梨托着腮:“好像还挺复杂的。”
“没事,到时候会有导演跟你们再确定流程的,走一遍就懂了。”
这次比赛节目组明显是花了大力气的,专业性和娱乐性兼具,选手和导师有许多是实力与流量兼具的,选手中像林城和陈潜让,还有一类有原创作品的高流量同人画手,而导师也有许多知名画家,像傅商卿那样的老教授。
看的出来节目组是认认真真的想做一档关于绘画的节目。
常梨没多犹豫,点头:“我参加。”
学姐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你愿意参加真是解决了我一桩烦心事,你放心,在节目里有什么诉求的话尽管跟我说,我来替你解决。”
常梨笑着道了声谢。
学姐下午还要上班,两人就之后的一系列录制合同简单沟通一番后她便先回公司了。
旁边就是商场,常梨进去逛了会儿,要录制节目,应该要添置几身衣服的。
提着大包小包从商场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常梨打了辆出租车回家,坐上车后给许宁青发了条信息过去。
甜甜梨:我确定参加节目惹。[星星眼JPG]
许宁青:什么时候去录制?
甜甜梨:下周,去杭州。
她说着又拍了张旁边一摞购物袋照片发过去:买了这么多,累晕了。
许宁青发来一条语音,带着笑意的:“怎么不给我说,我来给你提。
常梨坐在出租车后座上抱着手机笑,一边打字,那一句“你不是在上班嘛”还没发出去,许宁青转账过来了。
[微信转账]200000.00
常梨:“……?”
她发了一串问号过去。
许宁青:想给你花钱。
甜甜梨:你太暴发户了吧,我看人家男朋友发都是什么520、1314的,你这个200000是什么意思。
许宁青:单日最大转账金额的意思。
“……”
出租车开到明栖公寓,常梨拎着满满战利品回家,一边盘算着哪几身录制节目上镜会好看点儿。
一开门正好白懿背着包要出门。
常梨一顿,看了她一眼,干干问:“你要出门啊。”
“嗯。”白懿点了下头。
常梨便换了鞋侧身走进屋。
白懿忽然又重新折返回来,站在她身后:“梨梨。”
“嗯?”常梨回头,有点儿诧异。
白懿很少这么叫她。
“昨天打了你,妈妈给你道歉。”白懿说,“我当时的确是太生气了,没有控制住情绪,伸出手我就后悔了。”
“还疼不疼?”白懿走近她,伸手想看看她的脸颊,常梨下意识就避了一下。
她不习惯让不亲近的人碰她。
可这明明是她亲妈,说起来还挺可笑的。
常梨刚避开就觉得自己这动作实在是有点太明显敌意了,果然白懿的手就停在半空僵了一下,而后又垂下了。
常梨咳了声,说:“已经不疼了,看不出来。”
白懿看着她手里的袋子:“去逛街了?”
“啊,嗯。”常梨顿了顿,“下周要去杭州参加一个比赛,买了点衣服。”
“什么比赛?”
“画画的一个节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打了她那一巴掌的关系,白懿今天难得能和她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还问了许多关于节目的事,提了些明明挺可笑的问题,常梨却难得从她身上感觉到了一丁点的温情存在。
“这次比赛参加完打算做什么了?”白懿问。
“嗯?”常梨抬眼,“看比赛结果,好的话公司好像会有举办个人画展的奖励。”
“我以前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什么?”常梨问。
白懿:“现在看来你爷爷奶奶肯定是偏心你,不会把财产给那个小杂种,但是你也得有能拿下那些财产的能力你爷爷才可能把公司交到你手上吧。”
常梨眨了下眼,指甲陷进手心里,没说话。
“你原来不学这方面我也没多说,想着你以后要是找了男朋友能帮忙就没问题。“白懿拉开椅子坐下来,”但是你找了许宁青,你们以后公私肯定是要明确分开的。”
白懿轻嗤了声,将头发挽到耳后,“他能这个年纪靠自己把承和做大做强,不是什么野心小的人,以后不喜欢你了直接就能把你爷爷的公司和财产全部转到他名下去。”
“你爷爷也是老糊涂了,居然还能同意你和他在一起,不知道怎么想的。”白懿轻讽,“我也不说你们什么了,总之你自己留个心眼……”
常梨打断她:“你反对我和许宁青在一起就是因为这个吗?”
白懿“嗯?”了声,似乎是没料到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昨天跟你说的也是原因,你自己回去想想的,妈妈不会害你的,别知人知面不知心。”
常梨甚至希望白懿反对的原因是昨天那样的该有多好。
完全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担心两人的年龄差距太大,担心她的这个女儿未来会受欺负而反对。
而不是像现在,更多的只是担心利益,是自己未来的生活能否如意。
常梨忍不住抽了下鼻子,喉咙里溢出一声哽咽,飞快低下头去,紧接着有一滴眼泪直接从眼眶掉出来,悄无声息的砸在地板上。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开始对你产生希望的时候又这么迅速的打破它。”
常梨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在白懿面前哭是什么时候了,大概是什么都不懂的孩童时期,她在认知到她的妈妈和别人的妈妈不一样时,就很干脆的放下了从前寄托在她身上的期冀。
可刚才白懿温和的问她脸颊还疼不疼,问她杭州的比赛是什么样子的时候,这点期冀有一瞬间复燃。
紧接着白懿再次不留余地的将那点小火星扑灭了。
常梨忽然就非常失望。
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失望过。
常梨抬手挡住脸,紧紧咬着牙根想把哽咽压下去,可眼泪依旧不断从指缝淌下来。
“既然这样,你之前为什么要朝我表现出那些好来,我还以为……”
她哭的说不出话来,狼狈的垂下脑袋,在愤怒和委屈交织中感到挫败,“我还以为你也有那么一点点,把我当作是你的女儿。”
白懿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无措,伸出手却又不敢触碰她:“梨梨……”
“你别这么叫我。”常梨很快说,她拿手背重重抹了把脸,“我现在不想跟你待在一间屋子里。”
常梨回卧室洗了把脸,把买来的那些袋子丢在床上,抱着饼饼就出了门。
她走到楼下才发觉似乎也没地方可去,可实在是不想回家,天气也冷,还在飘雪。
她居然还把饼饼也带出来了,她当时脑袋都是懵的,只下意识觉得不想让饼饼也待在那,居然连猫包都没带。
好在是还穿了件小衣服。
常梨拉开棉袄拉链,把肥猫裹进去,拦了辆出租车抱了个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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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青收到常梨短信的时候刚下班到地下车库。
甜梨梨:带上身份证出来赏雪。
许宁青挑了下眉,回复:带身份证?
紧接着常梨又发了两条信息过来。
一个定位,州遇酒店。
一张照片,6888号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