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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妈怒极而笑,反倒镇定下来,冷声道:“阁下好大的本事,竟毁我爱车宝驹。”
话未说完,忽觉气氛不对,才发觉八十二、八十三歪倒在地,人事不知。这两个御手虽非顶尖人物,在叶家也不过是小角色,但对付一般高手已经绰绰有余,所以主上才放心她独自前来,没想到不到一个照面就被人料理了!
刘妈一点功夫也不会,忍住惊慌,瞪大杏眼,大声道:“贼子敢尔!这可是定林叶家!”
“定林叶家,好大的名声。喔,本仙好怕呦。你的手来摸摸,本仙的心肝儿都跳得厉害呢。嘿嘿嘿嘿……”那人忽的上前,只轻轻一抓,已把刘妈抓在手里。
只是一瞬,刘妈已被那人一把扑在地上,虽然尽力挣扎,却是无可奈何。
赵昀见此人鼠眉獐目,高不过五尺,满面全是疤痕,早觉恶心。见到刘妈被这恶徒侮辱,义愤填膺,也不细想自己处境,怒喝道:“丑鬼焉敢无礼!小爷定叫你尸骨无存!”
那矮子本自来劲,忽的听到赵昀一声喊叫,邪笑道:“啧啧,小白脸也想分一杯羹了?先在一旁鉴赏本仙的本事吧。”随手一挥,将赵昀狠狠的甩出五丈开外。
赵昀狼狈的倒在地上,耳中听得刘妈的呼声,满脑子震荡着那矮子的狂笑,当真是如坐针毡,恨意滔天。
血脉贲张之下,牵机奇毒趁机发作,霎时间,千虫肆虐,全身三百六十个穴道皆是兴风作浪,只把赵昀折磨的痛不欲生。
“不,我不能让刘妈被这丑鬼欺负!绝对不可以!”
坚决之念,义愤之心,唤起赵昀与生俱来的不屈意志,更给予赵昀一股奇迹般的力量。
虽是艰难无比,虽是痛楚无尽,赵昀仍是咬着牙关,以单手撑住地面,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用尽所有力气向着矮子猛冲而去。
只可惜,在悬殊的实力面前,意志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感应到赵昀猛冲过来,矮子怪笑道:“老子现在没空理你,滚远点!”后脚一蹬,竟把赵昀远远甩出数十丈。
刘妈趁着矮子分神之机,狠狠的将牙齿要在他咽喉之上,誓要与此贼来个同归于尽。
矮子未想刘妈还有反抗之力,措不及防之下,喉咙上竟被刘妈生生咬下一大块肉来。
他痛不可忍,怪叫一声,双手一拽,狠狠将刘妈摔得老远,怒不可遏道:“臭婆娘,本仙让你尝尝阴火噬骨之苦!”
但见他急念咒语便有一根七尺长幡飘荡空中,霎时阴风阵阵,风云变色。
那幡通体玄黑,不知用何物制成,幡上绣着一个骷髅头,骷髅中却刺着一双绿眼。就见那绿眼倏的张开,便有一竖绿光激射而出,朝刘妈而去。
刘妈动弹不得,早被绿光碰个正着,顿时绿光大盛,无数磷火崩裂开来,将刘妈全身笼罩。那磷火伴着鬼叫,不几下就把刘妈烧成寸灰。
赵昀眼睁睁瞧着刘妈灰飞烟灭,却无能为力,心中大恸。
这刘妈乃是除父母之外对他最好之人,本想报答一二,不料转眼间尸骨无存,不由悲伤感念,咬牙切齿道:“丑鬼,我要杀了你!”
矮子烧死刘妈,本不解气,被赵昀一叫,想起还有一个小白脸,狞笑道:“小东西,口气真不小啊!哼哼,老子先割下你那东西,再好好收拾你!”
话声中,他已自腰间摸出一柄小刀,只一挥手,那刀便往赵昀下身而来。
赵昀何时受过如此屈辱!眼见短刀森森,已到近前,若被这恶贼欺辱,真不如死了才好。
这几日以来,他连遭苦辛,受尽折磨,便是为了报仇的万分之一机会。没想到旧仇未报,又添新仇,可真死不瞑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有一道红光迅若流星,急射而来,那矮子猝不及防,腰间立被击中,跌伏在地。
那短刀因失去真气控制,“嘣”的一声斜坠,堪堪落在赵云胯下二寸之处。紧接着,天外传来一声娇叱:“黄鼠精,还不束手就擒!”
矮子听到声音,知道克星来到,悔不该一怒之下招出阴魂幡,散发阴气,以致漏了行藏,引导这女魔头来此,还是赶紧逃命为是。
慌忙念动真言,祭起七彩葫芦。那葫芦立时散出一阵灰色迷雾,把方圆十丈,牢牢围住,使人瞧不清虚实。
好个矮子,伏地一滚,化出本相,居然是一只花斑黄鼠精。这黄鼠精尖嘴利牙,往地里一钻,躲入地下,捏个土遁而去。
赵昀惊魂未定,就见一个红衣女子御剑而来。这女子年可十五,眉山横波,明眸璀璨,身形瘦削,修短合宜,一袭火红长裙,分外娇艳,便如名花千朵一时开放,美丽不可方物。
那女子到得近前,飘落在地,收了飞剑,跌足道:“好个老鼠精,又给他溜了!哎呀,好不容易才发现他的踪影,岂不是又要大海捞针吗?”嘟囔着樱桃小嘴,神态甚是可爱。
赵昀一时呆住,脑子中竟是一片空白,刻骨铭心的仇恨,销神夺魄的奇痒,不可或忘的屈辱,那诸多情绪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仙子是上天派来安慰他的吗?在他在临死之前能有一丝慰藉?
那女子仿佛才瞧道赵昀,眨了眨大眼睛,奇道:“你又是什么什么人?”忽又自语道:“是了,你趴伏在地,想是被老鼠精伤害的。嘻嘻,看你的样子,还是蛮帅的嘛!有我琪花仙子在,没有人能伤害你的。”
赵昀这才似从美梦中惊醒,说道:“这位仙子姐姐,可否能代我将刘妈妈骨灰收敛?赵昀感激不尽。”
那女子拍手笑道:“嘻嘻,姐姐?瞧你老大个人,叫我姐姐,羞也不羞?不过嘛,这话姐姐爱听。昀弟弟,是吧,你可不许反悔呦。”
她轻移莲步,顿时香气弥漫,中人欲醉,“刘妈妈?她又在何处?”环眼四顾,不见人影,也不见什么骨灰。
赵昀才知刘妈连灰烬都无留下,心内颇为伤悲,顿觉天地旷大,只剩下他独自一人。
他身中奇毒,痒渐难挡,怕是活不了多久,更何谈去报仇?不要说那五通,就连刚刚那丑鬼亦是敌不过。既是如此,何必苟活于世,多受苦楚?
想到此处,赵昀如入梦魇,呆呆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