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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雪扬的话就像是一阵嘲弄，让两人的对话再次陷入沉默。
几秒后，中年忍者迈开脚步朝着乌雪扬开始逼近，一双眼死死盯着他：“就到此为止吧。”
“像你这种混蛋……死不足惜，我就应该放任所晴第一时间杀了你……”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愤怒在他胸口酝酿，他已经失去了耐心。
身为忍者，他可能拥有希望将对方尸体带回去的念头，但绝对不会被这种想法阻挡脚步——但他承认，对方这种挑衅般的行为，如果只是想要激怒他的话，他成功了！
而对方这种连尸体都要利用的手段，本身也说明了对方是黔驴技穷。
他脚步飞快，双手也没有闲着，哪怕对方表现出来的只是一个毫无查克拉的普通人，他也给予了绝对的重视！
飞速结印，脸庞再次鼓起，只是相比起威力惊人但却不容易中的豪火球，这次他喷涌而出的，却是密密麻麻的小型火焰弹！
“火遁·炎弹！”
轰！
数十枚火球密密麻麻的砸落，乌雪扬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真的会无视尸体毫不留情的释放忍术，但也早有准备，二话不说朝着一侧俯身疾冲，轰的一声，火球砸在本就因为火焰灼烧而脆弱的木屋之上，原本仅剩的三面木墙以及屋顶瞬间倒塌，轰隆隆！
浓烟翻滚四起，砸落的焦黑木炭伴随着火焰彻底将青年忍者火葬其中。
咔嚓！
脚踩木炭的声音轻轻向其，中年忍者麻木的一脚踩灭火苗，一只手拿着苦无横在胸前，谨慎的看着这片废墟周围的环境。
他不认为对方就会那么简单的死在倒塌的木屋之中，但绝对也不会太轻松。
可是……周围却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他环顾四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正在炽热燃烧的废墟木堆——那是一处原本木屋的墙角，也是仅剩的一处遮掩体了。
是靠近还是再来一发？中年忍者稍微犹豫了一瞬间，最终还是手持苦无缓缓逼近——
一名普通中忍的查克拉也不过就是释放三到五次C级忍术，而他超越级别的豪火球显然也已经消耗了他不少查克拉。
忽然，一声轻响从墙体的背后窸窣作响，转瞬间化为清晰的一踏，锋利的破空声从背后袭来！
忍者忽然有些心中有些庆幸，如果这个时候他在结印的话——手中的苦无如闪电一般转身，抵挡！
铿！
忍者低下头，就看到一双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映入眼前，冰冷骇人。
下一刻，那双眼睛的主人却忽然收敛气力，整个人猛然朝着一侧跃了出去，下意识的，中年忍者本来准备爆发的气力让他的苦无狠狠的划过了乌雪扬原本脖颈的位置，在对方来不及躲闪的脸颊上划过了一丝赤红的血痕。
攻击得手了？
中年忍者看着猛然飞跃前扑的少年愣神了0.1秒后，脸色瞬变！！
“轰！！！”
漫天的火焰伴随着剧烈的爆炸轰的一声将仅剩的木质掩体彻底炸裂，无尽的木刺和碎屑化为流弹，起爆符搭配脆弱木头的组合，竟然使得它的威力更上了一层楼！
疼痛从一侧胳膊和腿部传来，那是猛扑带来的擦伤和灼伤，乌雪扬的意志在这股疼痛中格外的清醒，不顾有些血肉模糊的胳膊，他猛然握紧苦无，整个人咬着牙飞速的爬起来，朝着另一侧爆炸掀飞的热浪中重新冲了回去！
自始至终，乌雪扬能拿的出手的杀招，也就只有一张起爆符罢了。
他必须确保这张起爆符能够起到最大威力！
他本来费尽力气潜行到尸体旁边，不仅仅是因为那里已经被点燃，到处都是火焰，更重要的是本以为可以限制对方的忍术，并且让对方迫不得已的靠近近战，从而趁机引爆。
结果没想到对方并没有上当，甚至直接果断的放弃了尸体，十几发炎弹扫过来，差点将他埋在废墟之中。
那一刻，他意识到了这种具有经验敌人的棘手，经验丰富的敌人，他可能不擅长做些什么，但一定不会犯错。
不过还好，对方也不知道是因为查克拉稀缺，还是觉得忍术已经成功想要上来补刀，终究是选择靠近了一些距离。
他本来可以选择引爆起爆符后直接开跑，但为了防止对方紧急之中仍然用出瞬身术或者替身术之类的忍术。
他果断的选择了以伤换伤，直接从背后发动偷袭！
对方果然被吸引了注意！
而代价……
乌雪扬看了眼自己同样滴落鲜血的一侧身子，强忍着疼痛冲到了原地，对方此时已经整个后背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趴在地上——对方看到自己，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强行抬起手想要结印，然而下一刻，乌雪扬就已经蹒跚的冲了过去，尖锐的苦无噗嗤一声将他的一只手钉在地上。
“啊嗯——”对方被这剧痛猛然刺激的弓起身子，咬牙切齿：“拿自己当饵……疯……”
“疯子！”
“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是平民……”
事到如今，他越发判断对方是某个忍村培养的，以平民身份潜入的精锐间谍了。
如果说实力更加强劲的他是一头不急不缓的雄狮，谨慎且强大——那么对方就像是一头疯狂的饿狼。
疯狂的厮杀风格明显是上过战场的，因为在战场上，只有杀死敌人自己才能活下去，才能毫不顾忌自己伤势，只为了咬死敌人而疯狂。
“我当然是平民，不过，这跟是不是平民有什么关系呢。”
面对对方咬牙切齿的质问，乌雪扬起身，摇晃了下身子再一次双手抬起苦无，冷漠的眼眸毫无波动，平静道：“从小以来，我就能清晰的明白我能做到的一切——哪怕是杀人和犯罪。”
“而我不去做，仅仅是因为我觉得没必要。”
正如巴菲所说，乌雪扬天赋异禀——不管从哪方面来看，他都应该属于天才行列，而天才，往往都是一两次就能成功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它才会放心的让乌雪扬自己成长。
欲望稀缺让他根本无所谓金钱的多少，只要够用即可，再加上家庭因素（负责照顾他的孙叔是警察）的影响，让他本身对犯罪有一种天然的排斥，要不然，以他的智力和手段，恐怕早就走上歪路了。
他不得不承认，情感和欲望等人性的稀缺给他带来了不少好处，但坏处……也同样显而易见。
乌雪扬居高临下的看着还妄图挣扎的中年忍者，轻轻叹了口气，忽然说出了一句他完全听不懂的话：“至少，我希望在我下次有亲人去世的时候，我不会像前年一样，毫无悲伤。”
“什……什——”对方的疑惑还未出口，噗嗤一声，尖锐的苦无已经伴随着乌雪扬猛然蹲下，刺透了对方的心脏。
“么……”微弱的气息吐出最后一个字眼，对方的眼神缓缓涣散，乌雪扬才猛然放开苦无，大口的喘气。
一年半之前，他坐在父亲的黑白照片前，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祭奠的叔叔阿姨，没有半分悲痛。
父亲是以英雄牺牲的身份回来的，没人告诉乌雪扬他是怎么牺牲的，为什么牺牲的，只知道他是一名国家的战士。
而在那个时候，他已经成为行者半年了，但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人性的重要性。
“真是可悲，不是吗？”
乌雪扬缓了一会后，他看向中年忍者的尸体，打开了对方的忍具包。
可惜的是，里面除了数把备用苦无外，剩下的就只有兵粮丸和最基本的手里剑了，甚至连一张起爆符都没有。
不过说起来也对，起爆符终究是属于高级忍具，是很昂贵的一种消耗品。
要知道，鹿丸直到在执行第二次A级任务的时候，他的钱也只够买两张起爆符——
“咦？”
正在感慨的乌雪扬微微一愣，拿过苦无一划，破烂的忍具包之中竟然露出了一个夹层，里面是一张小女孩的照片。
是他的女儿？
“……”乌雪扬盯着照片沉默了片刻，默默的收了起来——“也许，这东西有点用也说不定。”
如果想要进入木叶，这倒也是个机会……
只是都把人家杀了也还要利用……
“可笑。”
“我难道应该为我还残留着一部分人的同情心而庆幸吗？”
“乌雪扬，如果这次你的结局仍是失败，也许下次梦境你干这种事情就真的毫无心理压力了。”
“但既然这次能够成功，为什么非要等着失去之后呢？”
乌雪扬轻轻闭上眼睛，淡淡的呢喃道：“杀都杀了，就别装大善人了。”
最后，他看了一眼已经彻底失去气息的对方，认同道：“你说的也许没错，我的确死不足惜。”
当一个曾经生性淡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人一旦开始有所追求，开始认真起来后，后果是可怕的。
就像老实的人忽然爆发会比常人更加疯狂一样，不择手段，更加疯狂，这只是最基本的一步而已。
“越是节制，越是渴望，无欲者更会为了欲望而疯狂。”
“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