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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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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知蹊摇头,赦王府的膳食极好且周到,花样不重且搭配得当,且自己不论春夏秋天,胃口都是一顶一的好,不存在天热失去食欲一说。

    她啊,只满心的告诉自己,是被那被折了枝条的木头发愁,愁到不想吃饭。

    武知蹊烦闷,进屋里重新把木头重进土里,却因为总是插偏,一而再的拔起来再戳下去,非得要个正中心的才好,好不容易这回插的不偏不倚,她又是一顺手给拔起来了。

    儿茶在旁边看的很是不解,问道:“不是正中央吗?姑娘怎么又拔了?”

    “太深。”武知蹊还是焦躁啊,她扪心自问,很少有这种莫名时候的。

    丙冬此时刚走到房门口,见大门是开着的,只敲了敲门框道:“武姑娘,王爷叫你出去。”

    武知蹊随即便将那木头随手一插在泥里,走了几步站在门边,果真是一眼就瞧见了谢昀,天边的霞光似火,院中站着那个一个似火的人,倒是很相得益彰,她不自觉,几乎是见到谢昀的一刹那,久蹙未平的眉心已然舒展。

    谢昀手里牵着一根极细的线,他仰着头,看着那飞起来的风筝,在空中一抖一抖的越来越高。

    “走了很多个院子,还是觉得添合院的风最适合放风筝。”谢昀看她一眼,喊道:“杵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帮我牵一会儿!”

    武知蹊惊,不晓得他是什么时候道院子里来的,现在已经将风筝放的那么高了,瞧起来不是小片刻才做到的。

    丙冬只朝儿茶一挥手,“盛嬷嬷寻你有事,这里不用伺候,你先走吧。”

    儿茶便边走边想那管家嬷嬷寻自己又有什么事儿呢?也并未发觉丙冬也跟了出来,如此,添合院便只剩下两个人了。

    武知蹊鬼使神差的走上去,伸手接过来他递给自己的线轮,有些木讷的不知所措,一下子放出去好长一截线,就伸手把线掐在指尖,仰头看那个还算稳当的风筝,心底安了一安。

    “睡到几时醒的?睡的好不好?”

    “正午,尚好。”利索的回答完他的话,武知蹊转而又瞪他一眼,质问道:“是你将我木头上的芽儿掰断的?”

    谢昀也不否认,伸手比划了一下,道:“很细很细的,我摸了一下便断了,这可不能赖我!”

    “我说过那很重要了!”武知蹊想把线丢掉,然后上前去撕他笑眯眯的脸,“我问你!那枝条指的是什么方向?”

    “我问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没心情同你耍嘴皮子!”武知蹊将手中的线团一丢,咕噜滚了好远,谢昀赶忙一脚踩住,弯腰下去捡,再忙着调整天上飘摇起来的风筝,轻飘飘地说:“那我不管。”

    武知蹊见他闲散的边走边退,上前去抢他的风筝线,谢昀只笑着躲开,一只手将她阻拦,“你这样就不讲道理了!”

    “因为我发现同你这样的人,有的时候,根本无需讲道理!”张牙舞爪的就追上去,谢昀只顾着躲她,一跃翻身到围墙上去,居高临下的站着,为了维稳那风筝,只得在墙头速跑起来,身手矫健的让武知蹊难以置信,谢昀在淮水镇受的都是假伤吗!?为什么他能闹成这样!

    隔壁不远的长云楼,花雾容看着那个身影在墙头牵着风筝,心绪便这样安宁下来了。文儿给她端上一盏茶,疑惑问道:“那是王爷吗?怎么在添合院?”

    “王爷和武姑娘在放风筝呢。”

    “什么?那姑娘尚未出阁,怎能同男子一处嬉闹?!”

    花雾容像是决心了什么,毫不掩藏地对小奴婢说:“从今往后起咱们诵经,也将武姑娘的一份算上,王爷心尖上的人,自有她的好。”

    “姑娘你也太委屈了!”

    “心甘情愿,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花雾容对着文儿嫣然一笑,“有些时候总不能够强求,也是强求不得的,不是我喜欢王爷,王爷就一定要喜欢我。他有自己的心,若我是他心里的人,我自当喜不自胜,倘若不是,我也已是他名义上的王妃,足矣。”

    文儿很难懂,只嘀咕道:“喜欢不就是要占为己有吗?”

    “那是喜爱的事物,不是喜爱的人。”花雾容看那风筝从自己的院前经过,然后朝着巴兰阁方向去了,站起来望了望,说:“不论如何,王爷喜乐便好。”

    谢昀一直把武知蹊引到了巴兰阁外的大前园,这里空旷一些,叫他跑的肆无忌惮。

    武知蹊也不傻,她一路走过来的,看着谢昀跟猴儿似的上蹿下跳,忽而觉得尤为幼稚,只是就这样跟着,不自觉就到了前园。

    “武知蹊你有秘密!”

    “生而为人,谁会没有?”

    “拿你秘密换那枝条所指方向!”谢昀坐上高大的方石屏风上,支着一条腿,胳膊就搁在膝盖上拿着风筝线,另一只腿垂下来一晃一晃的,瞧着很是惬意。

    “绝不可能。”武知蹊指了指天上那轮朦胧的月牙儿,“大不了我再等满月便是!绝不对你妥协!”

    见她转身要走了,谢昀差点从屏风上掉下来,“武脆脆!”

    武知蹊脚步一顿,内心复杂不知所谓,她忽然觉得谢昀喊得这个脆,并不是先前调侃自己花翠微的翠,而是月危。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武知蹊还是慌了一瞬,敌国已故公主的身份给他知道那还得了!谢昀这种人一旦抓着什么所谓的小尾巴,一定要好好造作一番才肯罢休。

    “罢了我便不逗你了!”谢昀意外妥协,看她转过脸,朝她招招手,“你过来,我教你放风筝。”

    武知蹊真的足下挂铅似的举步维艰,从前在北襄后宫认识谢昀的时候,他就是常常拿着风筝来教自己,因为自己实在不具备放风筝的资质,小时候的谢昀废了很多的功夫,光是弯腰捡风筝就能把腰捡累了,她却还是没学会。

    “我没说要学。”

    “那不成。”谢昀松开线然后跳下去,将线轮放在她手里,“转这里,你抬头看着那风筝,要往下落的时候,你就稍微扯一扯线,要绷紧,不是不是,你不能用手去抓线!伤着手指怎么办?武知蹊松手松手!往下一点,好!现在可以扯了,再不扯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