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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厌念着昔日沈林寒对他的情分,没有杀他,但由于他的暴政,人民怨声载道。
在几年后,沈林寒养精蓄锐,一举带领军队攻进皇宫,杀了沈厌,成为皇帝。
她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皇后。
在当上皇后之后,是有一段开心的时光的,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她的美貌不再,沈林寒对她的爱好像也不在了。
他广纳妃嫔,美人在怀,再也不想去看她。而她人老珠黄,在皇宫中蹉跎了自己的一生。
可她的人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应该是围着沈林寒转,所有的一切都为他着想,以他为准。
她是洛云国唯一的公主,是她父皇母后的掌上明珠,她有勇有谋,才貌双全,武功不凡。
若她想,她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一切事情,比如骑马、射箭、随父皇征战沙场,青史留名。
她本可以有更广阔的一生,而不是被困在皇宫之中,坐看着自己的生命消逝。
这对她来说是个噩梦。
洛长宁在梦醒之后,浑身上下全是汗。
这个噩梦是如此漫长而真实,以至于她反复确认自己在洛云的皇宫之中,在自己从小到大睡的床榻上,才松了口气。
可她始终放不下心,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
再后来,她来到无上,当看到苏子溪的马车在街市中遇险时,心里的那根弦猛然被波动。
她想也不想就冲上去救下了苏子溪,在少女劫后余生不停向她道谢之时,她余光瞥见人群中的某个男子。
熟悉又陌生,是在现实中从未见过,却在梦中朝夕相处的她的夫君,沈林寒。
眼见他站了一会儿后,又重新归于人群中,她心底的某块石头才缓缓落下。
管他什么噩梦什么预示什么命定,她统统给他改了,就不信还能成真!
洛长宁攥紧了手指,又松开,目光坚定地望着远处。
*
苏元次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嗓子有些发干,嘴唇也火辣辣的疼。
她舔了舔下唇,似乎破皮了,尝起来还有点血腥味。
脑袋晕乎乎的,她一扭头,看见沈厌躺在她身边,发丝凌乱,正搂着她的腰。
苏元大惊,连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松了一口气,然后推开沈厌的手准备下床。
却推不动。
高砚紧紧扣着她的腰,声音是刚起床的沙哑:“陛下玩够了就要把我丢下吗?”
苏元这才注意到他身上衣衫不整,胸口大敞着,露出大片胸膛,双唇红润,双眸潋滟含情,就很像被……
等等。
她好像没有那个功能。
苏元定了定神,略过他的问题,问道:“朕怎么会在你这里?”
高砚坐起身,撑着半边身子,眼睛盛着委屈:“陛下做了什么自己都忘了吗?”
苏元心里有点虚。
她昨天什么也记不清了,不会真的干了什么禽兽的事吧?
但是看他们两个的状态,又不太像。
难道是没做到最后那一步?
“咳。”苏元抵着唇心虚道:“朕忘了。”
她觉得不自在,加大力气推了高砚一把,翻身下床:“朕有事,得先走了。这几天荀相该回来了,朕今日得着手准备回宫宴。”
她站在床边理了理自己的腰带和头发,飞也似地逃离了高砚的房间。
没看到高砚听到“荀相”两字不悦的神情。
回到太华殿的苏元面临的是一堆未批改的奏折,她苦大仇深地坐下,认命地开始翻看。
就在她即将崩溃要爆发之际,突然有小太监向她禀报,说荀相已经到京都了。
她高兴地恨不得扔掉所有奏折,一百八十度旋转单膝下地对他说:你,是,我的神!
为此,她特地给满朝文武、后宫妃嫔,当然最重要还是她自己,美美地放一天假。并早就准备好了洗尘宴,好好款待宰相。
洗尘宴设在銮殿之上,苏元端坐主位,下方坐着各位朝臣和妃嫔。
“荀相到!”这一段故作姿态捏着嗓子的李义声音,苏元再熟悉不过。
只不过这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疲惫?
苏元伸长了脖子往殿下看。
只见李义领着一名男子缓缓步入大殿,不多时走到大殿中间,李义这才快步走到苏元身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苏元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十分惊讶:“你这是怎么了?”
李义一脸愁容:“陛下,您是不知道,这次请荀相回来,可是废了奴才半条命喽。”
苏元忍俊不禁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做的好,给你工资翻倍。”
殿下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微臣参见陛下。”
荀常身材欣长,面如冠玉,芝兰玉树一般立于阶下,举手投足皆流露出一股文人傲气。
“爱卿舟车劳顿,快快起身入座吧。”苏元发自内心地开心笑道。
荀常没有入座,目光朝四周打量了一番:“怎么没有见到沈质子?”
苏元讶异:“你和他认识?”
她记得,这两个人好像没什么交集才对。
荀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嘲弄:“陛下所做之事,微臣即使远在江南也有所耳闻,何须认识?”
话里明嘲暗讽,指苏元前段时间不务朝政,与沈厌整日在太华殿内寻欢作乐。
只是荀常一上来就呛她,故意给她难堪,难不成是心情不好,找人发泄?
苏元连忙给李义使眼色:他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惹他了?
李义也冲她挤眉弄眼:陛下,谁惹的他您还不清楚吗?
苏元继续用眼神告诉他:很好,你的双倍工资没了。
李义:……
苏元收回目光,一脸假笑:“爱卿真会开玩笑,那都是谣言,谣言。”
“朕从前确实有很多错处,但是最近我都改过来了,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她语气诚恳:“相信荀相大人有大量,一定能原谅我的吧?”
荀常没理她,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转身入席了。
被故意甩了脸色的苏元并不在意。
她知道荀常既然肯回来,就一定是做好了决定,会担起无上国宰相的职责。
而且当时被说罢职就罢职,还不允许人家有点脾气了?
只不过是她得受累一些罢了。
苏元叹了口气,拿起酒杯站起来,望向左侧坐着的荀常——白衣干净出尘,微微扬着下巴,像一只傲娇的白猫。
唉,没办法,猫咪生气了,只能顺毛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