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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看去,不是他那秘钥是什么?
老道士瞬间便明白了原委——
感情这家伙有秘钥在身,怪不得一点不惧这些鬼怪。
失算了……
老道士瞪着眼,一个不慎便被自身后而来的灵线捅了心口,血色瞬间就弥散开来,灰扑扑的道袍上无端开了朵赤色之花,显得触目惊心。
人就这么解决了。
隔着众鬼,许默的视线在倒地的老道身上逡巡一阵,确认对方已然没了声息之后,便收了回去。
雕着诡异花纹的秘钥在指尖转了一圈,少年人盯着自己眼前这一圈鬼怪,下意识舔了下唇,黑眸闪着兴奋的光芒——
若是将其尽数炼化的话……应该会很不错吧?
还没等他将这个想法付诸行动,身后忽地传来一阵细微的锁链拖行声。
是阿姐。
她醒了?
许默闻声侧了侧头,黑眸中的兴奋还没来得及成形,便被对方的行为给彻底绞杀了。
只见阿姐握着一把从未见过的刀,就这么直直捅进了他的胸口。
而他毫无防备。
许默瞬间愣住了,仿佛感受不到痛意一般,黑眸固执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阿姐,看着看着,他突然笑了笑,笑容中却不见一丝喜意,“阿姐,你不认识我了吗?”
阿姐没有回答他,只是拿一双再冷漠不过的眸子看他,鲜血顺着刀子一滴一滴往下流,在地上开出一朵朵小血花。
静默了一会儿,眼前的阿姐再次扬手,锋利的刀口依旧对准了少年。
见状,许默没说话,只用力地抿了下唇,一步步往后退着,躲避眼前泛着冷光的刀锋。
很快,后退的脚步停在了距离所谓葬鬼窟不过一步之遥的位置。
而阿姐的攻击还在继续。
刚刚站定的少年一面捂着自己受伤的胸口,一面尝试着再次从护身符中牵引出灵线,想要用其先行稳住眼前明显没什么理智的阿姐。
可护身符灵线的使用有时间限制,加上他受伤,控制力道大不如前。
许默咬了下舌尖,躲开迎面而来的一击之后,一缕缕灵线裹挟着凉意自指尖掠出,直直朝着对面鬼怪的双手手腕而去——
本意是束缚。
可是下一秒,阿姐身子没来由一侧,以一种诡异非常的速度避开了灵线,同时像是控制不住身子一般,整只鬼往旁边歪去,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而倒下的方向,正是一众发狂鬼怪所在之处。
也就是说,葬鬼窟。
少年瞳孔剧烈一缩,顾不上其他,连忙蜷起手指,指尖缠绕的灵线随之而动,迅速拉住将将倒下去的鬼怪。
可是还不够。
力道不够。
许默没有犹豫,不顾灵线可能会连带割到手心,手顺着灵线攥住阿姐的手腕,同时紧紧抱住对方,用力扯回倒向葬鬼窟的趋势,一人一鬼就这么顺势滚到了地上。
许是动作过大,原本覆于双眼之上的布条松开了,也不知道滚落到了哪里。
重新陷入黑暗的少年并没有急着找布条,反而伸手摸了摸怀里的鬼怪,带着股近乎惊惶的情绪。
呼——
还好。
阿姐还在。
他还有亲人。
许默抱着人,许是太久没有这般陷入完全的黑暗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不自觉地想起小时候和阿姐相依为命的事情。
就在此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快放开!!!”
很熟悉,熟悉得仿佛之前听过千百遍一般。
可是……放开?
为什么?
少年下意识皱眉,不想一阵突如其来的大力生生掰开了他抱人的双手,甚至于以一种堪称残暴的手段把他甩到了一旁,然后传到耳中的便是一阵刀尖刺入血肉的声音。
还伴随着浓浓的灼烧味道,以及……某种压在嗓子里的痛呼声。
许默愣住,眨了眨黑眸,对于此刻脑子里浮现出来的猜测有些不可置信——
这是,她?
她怎么会来?
还有刚才那道声音到底是……
没等少年反应过来,耳边再次传来了一阵空气摩擦声,然后便是刀刃几次进出肉体的声音。
迅速而利落,光是听着便能感受到来自持刀者的一阵强烈的攻击意味。
这声音对他来说很熟悉。
方才,阿姐拿着刀扎进他的胸口时便是这般声音。
那间杂着的痛呼声以及稍显凌乱的脚步声更是熟悉。
因为在此之前的几个月里,他听了不下百次。
阿姐是鬼怪,她也是。
如今这场面……
几乎在意识到某个事实的那一瞬间,许默没顾得上理会自己胸前弥漫开的血花,下意识撑着墙壁站了起来,可是没一会,他还没来得及循着声源摸去,听着耳边渐渐平息下去的种种声音,他皱起眉,又兀自否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不,不会的。
她不会来这。
再者,就算是她来了,也不可能为了护着他……
他面无表情地想着,一遍又一遍地否定着自己的直觉,掩在袖口里的指尖却不可抑制地轻颤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阿姐许是中了那老道士的什么毒,才变成那般发狂的模样。而发狂的鬼怪确实会在耗尽了力气之后陷入昏迷,没有动静并不奇怪。
只是让阿姐耗光力气的那个人,或者说,鬼怪。
为什么也没了声息呢?
是不是……
少年人眨了眨黑眸,心里没来由冒出一阵阵恐慌,向来习惯于与黑暗作伴的他,这一刻,竟然连走路都显得很是艰难——
每跨出一步,无边的黑暗如同潮水一般,仿佛能将他生生溺毙于此。
真奇怪啊。
明明……
周遭的空气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许默到底还是走不下去,明明只是短短的一小截路,却仿佛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一般,每一个向前的动作都泛着细微的疼痛,连着胸口的伤痛一并,像是要把自己的心脏烫出个洞来。
沉默的少年缓缓蹲下身,一面捂着自己的心口,一面用指尖仔细拂过地面,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一方长布条,捻着布条缓缓将其系于双眼之上后,少年闭着眼,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地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无比熟悉的场景。
几乎与自己失去视线的那一刻没什么两样。
除了已然昏睡一旁的阿姐,以及……
一个躺在地上,几乎被捅得千疮百孔的熟悉鬼怪。
是她。
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