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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之所以没有提前告知,也不过是因为他想借此瞧瞧这般情况下,她是否还能保持往常的沉静表情。
相识以来,除去几次醉酒,她对他永远都是那副没什么情绪的模样,特别是一年前扯下他面纱的那一次后,便更是如此。
有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他就很期待在这张脸上瞧见些旁的情绪,哪怕是生气,哪怕是恐惧,也好过冷漠。
所以他这么做了。
可真到了此时,见她这般明显不好受的神色,他早就隐隐生了悔意。可面对她抛出的近乎没有起伏的、暗带指责的话语,他抿住了唇,到底一语未发。
空气因着他的沉默而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过了好一会,师以云率先撤下视线,压下心中诸多打工人的怨言后,转而举目四望,只盼着赶紧来人把这莫名显得有些窒息气氛给掐灭。
没多久,她的视线便如愿地捕捉到了正朝这边赶过来的人影。
看样子确实是圣女身边暗卫的打扮。
应该就是圣女提前安排接应的人了。
师以云转头看向某个看似不大高兴的人,拱了拱手,淡声道:“圣女,应是接应的人来了——”
“……知道了。”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小声道:“我能确保我们二人无事的,右护法你可曾信我?”
师以云连眸色都未变分毫:“信不信有何区别?”
“……罢了。”
某圣女别过眼,转而朝着来人方向走去。
见此,师以云自然也跟了上去。
……
跟上去之后,师以云这才发现,接应的人里边,左护法赫然在列。
原来只有她一个人对于这计划分毫不知。
自知非是同派人,师以云很有自知之明地站在圣女身后半步,未曾参与一行人的种种沟通交流,安静冷淡得仿若一个完全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期间圣女反派似是回头看了她一眼,连带着左护法也投来怪异视线,师以云垂着眼,装作丝毫未觉的模样,神色依旧淡淡的,一丝未变。
这种氛围一直持续到入京。
是的,没错,入京。
跟在反派一行人身后,哪怕是再充耳不闻,到底也还是能察觉几分一行人诸多计划的用意——
所谓被埋伏,“被迫”跳崖,原来都是为了避开教中长老的眼线,好腾出手来做些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京城确实是要去的,不过要比之前计划好的时间早上好些,而且目的也非是按教中旧例一般交接教中物资供给问题,而是……
师以云看着眼前前一秒还盈盈笑着,后一秒直接手起刀落的蒙面圣女,又看了眼正面不改色地处理一众护院的左护法,以及好些不断在各房中出入寻物的黑衣暗卫们,心下恍然。
原是为了夺权。
单纯的交接供给事宜,最终的权利还是会回到长老一派手中,而这些负责提供物资的京城大家们,又大多与长老一派交好,若是按着长老们指定的进京时间来,怕是没等圣女一行人抵达,这些个京城大家们就能在长老一派的指示下使出种种针对圣女的手段。
届时不要说交接之事了,恐怕连命都难以保住。
在教中之时,长老一派到底还是要顾及为人长辈的脸面,顾及教中的中立派,顾及老教主未散的威望,是以在教中之时,要么便是种种刁难,要么便是暗中使些阴狠小动作,并不会在明面上撕破脸皮。
但如今非是教中,究竟会做到什么程度,就说不准了。
所以圣女反派选择了先人一步,先杀为敬。
说到底,也都是些个人的选择问题。
京城这几家的人选择了长老一派,而与圣女为敌,如今被圣女一朝屠尽,顶多算是黑吃黑,倒也算不上什么冤枉。再者,据师以云观察,圣女一行人只是针对与魔教有勾结的知情者,并没有伤及无辜家眷。
如此,她便也只当没看见。
这样的场景一连发生了好几次,每一次都是以微笑开场,以刀剑作结。
入京的这一个月以来,无一例外。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师以云瞧着那个手起刀落间取人性命的蒙面女子,总觉得近来这反派的性子似乎有些过于残暴了。
从前这位杀人基本用不上刀剑之类的东西,更何况有一众下属在这,保不齐还有她这么个可用的人,怎么也用不着亲自动手。
但这位就是动手了。
不仅动手,挥舞刀剑的动作还透着股显而易见的狠厉。
就像是……心里藏着股气,借此发泄出来似的。
而且,令师以云不理解的,还有一点——
按理来说,她这么个非己方的角色,不应该出现于此才对,不想这位圣女反派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竟是次次都要带上她。
啧,真是奇怪。
师以云心中感叹着,到底没打算细看这堪称残忍的血腥场面,而是兀自垂下了眼,盯着自己的鞋尖不说话,等待着这一场单方面的碾压结束。
要是原著没记错的话,这貌似便是最后一家了。
原著里的圣女反派确实也是经历了跳崖、入京、杀人等步骤,待到做完这些,便即刻启程回了教。
眼下干完这一票,圣女反派也应当要回教了罢……
她暗自思忖着,因为太过专注,竟没听到有人在唤她。
“云姝——”
这是原身的代称。
攥着染血银剑的蒙面女子缓步走过来,眉眼沉沉往下压着,似乎对于师以云没反应的事情很是不满,连不慎溅上眼角的一滴血都没擦去,只皱着眉又喊了声:“云姝?”
这一声总算是把师以云从发散的思绪中扯了回来。
瞧见某双神色不定的黑眸,她定了定神,眼角余光瞥见周围已然被收拾干净,尸体、血迹,甚至被砸碎的花瓶碎片都没了,连那些个黑衣暗卫也尽数消失不见了。
一时间,整个院子只剩下她和圣女反派,以及一旁正神情自若地擦剑的左护法,一共三人。
心知这便是已经完事准备撤离了,师以云圆眸悄然划过一丝了然,旋即朝距自己几步之遥的蒙面圣女拱了拱手,“小姐,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