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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凰……
我对她不是很了解,几面之缘。
我只知道,她一直以秦教授的学生自称,可秦教授看起来不是很感冒,倒也没有明确拒绝,反正不怎么亲热。倒是她时常会出现在秦教授面前,对秦教授的事比较上心,可要对上了别人,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仿佛全天下她能看得上眼的就没几个。
我不是很喜欢她。
可能是穷山恶水养成的骨子里的刁民性格在作祟,对这种鼻子朝天的主儿我本能的会排斥。
怎么说呢。
我觉得她不属于这个时代,一年四季都是一身黑色紧身衣,不管晴天雨天,总会撑着一把江南婉约气息忒足的油纸伞,脸蛋明明很美,但很臭。
这就是我对她的全部了解。
电话放在耳边,我的思绪飞的很远,回忆着点点滴滴和这个女人有关的信息,可没发现什么有用的。
电话里也迟迟没有回馈,可能是信号不太好的原因,我足足等待了有一分多钟,听筒中才传出一道机械般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叹了口气,放下了手机。
滴滴……
又是一条短信。
短信仍旧是那个号码发来的,上面还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东西藏好,不管遇到什么事,千万别把东西交出去。
我执拗的再一次拨打了过去。
可惜,对方仍旧是关机。
至此我才终于没了脾气,心知肚明那个女人是不想接我电话,索性回了条短信——你特么什么意思?
倪凰回复的很快,短信刚发出去立马就回馈过来了——事情传开了,警方很快就会查到军哥的头上,你会暴露,去做掉军哥,保你无事。
“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教授为什么会跑来南山这里?”
“你说的东西就是这把剑吧?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
我手指头飞快在手机屏幕上跃动着,恨不得把手机屏幕都怼碎,一口气给倪凰发了十多条短信。
然而,她再没有任何回复。
我气急败坏,红着眼把手机丢到了一旁。
被坑了。
事已至此,我再不明白怎么回事,那我就是个大傻子。
从头到尾,倪凰一直都在牵着我的鼻子走,她说秦教授在南山,诱我过去,不外乎就是为了让我从南山那座坑里取到这把古剑而已,否则,她怎么上来就会问我东西到手了没有?
这只能说明,她早就知道这把古剑在坑里!
南山古墓、古剑、秦教授、倪凰……
这一切联系在一起,交织出了一张目前我根本看不透的大网,这次下坑,并不是偶然,而是一场别人为我精心设计的陷阱。
只不过我不太明白,我一无所有,除了一条贱命别无他物,他们有什么好算计的?
这把古剑,现在看来也是个烫手山芋,照倪凰所说,会有麻烦上门。
我躺在炕上,细细琢磨着整件事情的始末,想的脑瓜子疼,最后问题还是归咎到了目前的情况上。
果真去做掉军哥?
死在坑里的是胡子和小二,这俩人只和军哥有关系,警方如果要抓人,顺藤摸瓜很容易能查到军哥头上,一纸通缉令下去,军哥跑不远,很快会归案,而他,是婷子和倪凰外,现在唯一一个还活着的、知道我和大兵参与过这次盗墓的人。
在警方找到他之前,干掉他,然后,我和大兵就永远不会浮出水面,死人的嘴巴最牢靠,难道不是么?
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顺理成章!!
但我还在犹豫,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
我和大兵不干净,但我们俩没杀过人,盗的坑也不大,从来没掏出过青铜器之类的重器,就那三瓜俩枣,够不上吃枪子儿,大兵进去了,最多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我的话,顶到天十几年,够不上无期和死刑,表现好点,十来年也就出来了。
可真去杀了人,有个万一,都得吃黑枣!
盘算片刻,最终我还是决定不听倪凰的屁话,但军哥还得去找,他了解那座古墓,我得去问问他,好歹捋明白了这事儿,真去蹲号子,也得明明白白的去。
主意一定,我就去找大兵,让他带上家伙事儿,我俩径自就往南湾去了。
路程不短,等到了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南湾人稀,年轻人又不想在这待着,都往城市里跑,整个村子都没剩下几口人了,我和大兵来的时候,干脆没见到一个,倒也乐得清闲,很快摸到了军哥家门前。
这是一个半山腰上的窑洞,四周全是光秃秃的黄土山丘,看不见一户人家,即便是在南湾村里,这也属于特偏僻的地方,破门烂窗,看着有些年头了,都比较陈旧。
门是虚掩着的。
大兵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我一把把他扒拉到了一边,推门走了进去。
入目,是一条跟走廊差不多的狭长厅堂,放着一张陈旧的饭桌和几把椅子,屋子里没有点灯,黑黢黢的,有些阴森,秋收时节就已经感觉有点凉了。
厅堂左右两侧,各有一屋。
隐约之间,能听到“咕嘟咕嘟”的声音,似乎在煮着什么,站在门口就能闻到一股肉香味儿。
“特么的,这是鬼屋啊?”
大兵一个劲儿的搓胳膊,嘀咕道:“这阴嗖嗖的,能住人么?军哥这些年盗坑按说应该发了点财啊,怎么家里连间大瓦房都没有,穷成这叼样。”
我摇了摇头,没理会他,自顾自的走了进去,直觉告诉我,这屋里应该没人。
我循着“咕嘟咕嘟”的声音走进了右侧的那间房。
一个热炕,一个乌黑的灶台,还有一个柜子,这就是屋里的所有摆设了。
灶台上架着一口大铁锅,上面盖着锅盖,里面不断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这味儿……闻得我都有点饿了。”
大兵咧嘴一乐,上去掀开了锅盖。
锅里在煮肉,肉全都切成了一斤大小的肉块,足足煮了一大锅,肉香味特浓郁。
这肉确实颇为特殊,我瞧不出到底来自于什么生物。
水早已烧开,肉在水中翻滚。
忽然,我在其中看见了一个物件。
那是一只脚。
人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