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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高旭开车，载着江嘉和房微去了永泰建筑公司。
三个人刚一下车，陈总就笑容满面迎了上来。
“欢迎啊，三位领导，你们的到来，让我们公司蓬荜生辉啊。”
王乐在一旁点头哈腰，“对啊，陈总说的对。”
“你好，陈总，你很忙啊？”
江嘉挑了挑眉。
“哪里啊，比起你们，我这里的事情就是毛毛雨，我一包工头，我忙什么啊，对不对？”
陈总低声下气地陪着笑。
“上次实在是对不起啊，喝多了，电话没听到。我喝了二斤白酒。”
“你是故意不接电话吧？”房微皱了皱眉。
“哎呀，那哪儿敢呢？谁的电话都可以不接，经侦领导的电话，那必须接啊。”
江嘉看了看一旁的王乐，“王负责人，这回电脑修好了吧？”
还没等王乐开口，陈总抢着回答，“修好了，修好了，所有电脑都修好了，就等着你们来检查呢。来，请进。”
三个人走进了办公室。
只见铁皮柜和保险柜的封条被破坏了，柜子里面和前面整整齐齐摆满了账簿凭证。
江嘉有些生气，“谁让你们撕毁封条了？”
陈总语带笑意，陪着小心，“是我让撕的。我想你们大老远来，想节省点时间，把所有东西都搬出来，摆好了。你们一到，直接就能开展工作。”
“擅自撕毁封条是违法的，你知不知道？”
“违法的？你说我一大老粗，我哪里懂得这些啊。”
“没关系，正好通过这次调查，学一点法律知识。”
房微边清点资料，边敲打他。
“擅自撕毁封条算作一条，如果再加点别的什么，这后果可就不好说了。”高旭在旁边接了一句。
“老弟，你可别吓唬我啊。我们可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靠干体力活混口饭吃。”
江嘉冷笑了一声，“还说你们是老实人？我估计这些账簿凭证压根就不是从柜子里搬出来的吧？”
“哎呀，冤枉啊，几位领导大人。我真的是怕你们着急。把东西都给你们备好了。你们来了好早一些开展工作。哪里想过什么犯法不犯法的事情啊？我的好心倒做了坏事。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你说，我还不知道去哪说理呢？”
陈总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行了，你也别装委屈了，我先去拷电子账簿。”房微摇了摇头。
“哎呀，领导这个电脑已经都打开了，我帮你拷吧？”王乐急忙走了上去。
“不用，我自己拷吧。”
房微在电脑前坐了下来。……
回到经侦支队办公室，江嘉和房微开始认真核对起永泰的账目来。
过了一会儿，刘力走了进来。
“小嘉，永泰的账目清楚吗？”
“太清楚了，财务报表清楚，记账凭证规范。凭证和报表完全一致。”
“规范好啊，我们调查的目的不，也是为了让他们规范管理吗？”房微有些不解。
“可问题是，规范得有点假了。”江嘉摇了摇头。
“刘队，我查了他们的工资发放表。民工工资从来没有拖欠的，都按时发了。”房微认真看了看手里的材料。
“是吗？那上次，民工为什么来经侦讨要工钱呢？”刘力十分不解，“你再仔细看看，是不是补发的？”
“不是，工资表上打印显示出来的时间，是每个月的五号发的。”
江嘉接了一句，“所以我说，规范的有点假了吧？”
“难道整个账簿都是重新做过的？”房微想了想。
江嘉垂下了长长的睫毛，凝神思索。
“是啊，上次刘队就说过，没准柜子里是空的。
其实那个时候，他们就把原来的凭证运走了。还借口说是财务回老家，带走了钥匙。等到重新做好假的凭证以后，再运回来，没法放进贴了封条的柜子里。只能把封条给撕了。
今天我们再去，他们为了掩盖贴封条的事实。又把凭证给搬了出来。还说是为了方便我们。”
“有道理。”房微很赞同。
“嗯，既然永泰公司在账簿上已经做了手脚。说明他们肯定存在问题。我们还是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啊。”刘力皱了皱眉头。
“要不，还从民工工资入手？他们的工资表不是有明显漏洞吗？”房微看了看那个黝黑的脸庞。
“工资表上的时间不能说明什么。一句话，软件问题，打印失误。马上就把你顶回来了。我觉得还是要从外围调查入手。”
江嘉眯了眯明净清澈的大眼睛。
“小嘉，你有什么好想法？”
刘力万分期待地望着那个俏丽的身影。
“我觉得外围调查要从两个方面来进行。
一个方面负责调查下游，看看他们的工程质量如何？是不是存在偷工减料的问题？
一个方面调查上游，原材料供应商。钢材，水泥，石料的价格和永泰公司提供的数字是不是一致？
你看呢，刘队？”
“好，既全面又客观，我同意你的看法。这样，我们先从下游开始，我和小嘉去做。房微，你和袁明再找几个警官，在高旭的配合下，先初步进行一下上游的调查工作。”
江嘉和房微相视一笑，都点了点头。
刘力和江嘉找来了质量检测机构，对高速路项目的质量进行了一系列的勘查检验工作。
两个人又去了施工工地。
刘力打开简易房的房门，里面几个民工正在吃饭。
“请问哪位是队长呢？”
“我，我是，你们有啥事？”一个胖子放下盒饭，站了起来。
“你好，我们是经侦支队的。”
“经侦的？领导，原来是您啊，那天就是我带着大伙去经侦要工钱的，您还记得我不？”他拉住了刘力的手，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个俏丽的身影。
“还有这位美女，我们也见过的。”
刘力点了点头。
江嘉也笑了，“是啊，我们见过的。”
“谢谢你们啊，要不是你们，我们的工钱就要不回来了。”
刘力摆了摆手，“欠你们的钱都发了？”
“都发了，一分都不少。来，领导，你们坐啊，这里有点简陋。”
说着拿出一块抹布，又仔细擦了擦两把椅子，才让江嘉和刘力坐下。
“我们今天来，是想问你们一些别的事情。”刘力看了看对面的胖子。
“你看您客气的，有啥事随便问，只要我知道的，我肯定是有啥说啥。”
“你们以前在哪里干活呢？”
“这就不好说了，虽然我们这个施工队都是一个村里的，但以前干什么的都有啊。”
“那以前修过公路吗？”
“没有。”
胖子指着几个民工挨个给刘力介绍，“这个老哥，以前是木工。那个大哥是小工。这个叔以前是卖菜的。还有收废品的，干啥的都有。”
“那你呢？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江嘉问了一句。
其余几个民工异口同声，“以前是老板。”
胖子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别乱说，别乱说啊。”
“老板啊？什么老板？”刘力很有兴趣。
“我这算什么老板啊，我就是干了个小饭馆，还干赔了。现在，打工挣点钱。”
“那你们在这里干活接受过培训吗？”
江嘉清澈的眼眸里闪着疑惑的目光。
“没有，没有培训啊。我们就是给人家打工的，人家让我们干啥，我们就干啥。你要是不会了，就和会的学学，反正都是力气活，没啥难的。”
刘力和江嘉交换了一下眼神，点了点头。
天汇会计师事务所。
永泰的陈总脚步匆匆，直接闯进了马总的办公室。
“马总，不好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