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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莉退回了屋子,朝声音的来源看去。那是他们家的另一个孩子,那个大点的女孩睡觉的地方。
可苏莉等了好一会,那孩子都再没发出声音,她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娘,丑丫好疼……】
【爹,弟弟肚子疼真不关我的事,爹爹不要打我,我疼。】
谨慎起见,苏莉让小团子开启了读心术。果然,那声音就是角落的孩子发出来的。
看苏莉朝女儿的方向看去,原本抱着小宝的妇人下意识想要上前阻拦。
【这人怎么还不走,多管什么闲事?】
【早上他爹那几脚不知道是不是踢重了,该不是把丑丫给弄死了吧,丧门星,死了才好呢!】
【不行,村长他们还没走远,不能让这几个人发现。】
苏莉朝飞鹰使了个眼色,飞鹰会意,上前把那妇人给拉到了一边。苏莉这才得以上前去查看那孩子的情况。
翻过那孩子的身体,看清孩子脸的瞬间,苏莉着实被吓了一跳,那孩子的左面部竟然有一块鸡蛋大小的红斑,然而除此之外的脸色却是一片惨白,与那红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刻孩子,满头大汗,气若游丝。
苏莉定下心神,迅速诊脉,取出银针在孩子的手,胸前,小腿处各扎了两针,总共六针,对一个孩子而言,用了《回魂十八》中的六针了,可见情况已经十分紧急。苏莉忙着施针,心里还要在斟酌着等会的用药,完全没在意周边的情况。直到她察觉的光线越来越暗了,还以为是太阳要下山了,正疑惑时间不应该过得如此之快,抬头才发现之前撤走的村民又回来了,把茅草屋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好在她也施针结束了,苏莉收起银针,朝人群中喊了一句:“拿纸笔来!”
被人群阻挡在外的小雪听到了苏莉的声音,跑到马车上拿来了纸笔。
“飞鹰,飞鹰,纸笔来了!”小雪气喘吁吁的捧着笔墨纸砚,可她还是被阻挡在人墙之外。
不过很快,人群就从里面强行破开,飞鹰和飞隼硬生生开出了一条通道。刚刚因为要救人,初一他们也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救治是否结束,也不敢贸然驱赶村民,生怕影响苏莉救人。
小雪见可以进去了,一股脑冲了进去,就在地上研磨润笔。
苏莉快速写好了药方,命令飞鹰骑马去最近的镇子上抓药。现在她只是护住了这孩子的心脉,还得好好调理才行。差一点,就差一点了,如果肝脾撞击的程度再重那么一点点,那她也无力回天了,这孩子早就没命了。
也是这孩子命大,在她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出声,不然谁不会想到,角落里看似熟睡的女娃娃,差点魂归地府。
“这位夫人?丑丫这是没事了吗?”一个大婶看大丫面色好了不少,壮着胆子问。
“暂时死不了而已。”苏莉没好气的回答,当然不是针对这个大婶,她盯着的是这孩子的娘,世上哪有这样狠心的母亲,儿子的命是命,女儿的命就不是命嘛,亏得她还以为这女人是个关心孩子的,看刚刚她哭得涕泗横流的样子,差点被她给骗了。还有那个消失不见的王有根,更不是个东西,对自己的孩子下死手,都把孩子踹成内伤了。
“敢问这位大婶,这妇人是丑丫的后娘?”苏莉指着那妇人开口,这可不就是后娘才能干出来的事吗。
“啊,您怎么这么问,她可是孩子的亲娘。”那大婶不知道苏莉为何有此一问,不过还是回答了苏莉。很快她好像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看了一眼那妇人就退出了屋子。
“小宝爹娘也太狠心了吧,我刚看丑妞的情况比小宝还糟糕,他们居然都不吭声,要不是这位夫人发现了丑丫的异常,我看这孩子八成就活不成了。”
“丑丫命苦啊,生得如同夜叉一般,她娘自然不待见了。家里又有个男娃,哪还有人把她当人看,我看啊,迟早被这一家子弄死。”
“话又说回来,就她这样的,养大了也换不了几个彩礼钱,要是看,还不如养条狗。”
“你这人怎么这样,好歹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人在做天在看,少干缺德事。”
茅屋外,一众长舌妇叽叽喳喳,其他村民见孩子没有大碍,也陆陆续续的走了。
“那个,丑丫可不是我请您看的,那个诊金和药钱我们可不给。”沉默已久的妇人见苏莉盯着自己,突然就开口。
“对,对,我们可没钱给,是你自己要给她医治的。”消失了一阵的王有根这会也进来搭腔。果然,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苏莉感觉自己出师不利,这出来碰到的第一个患者,一家子奇葩。
“那小宝总是你请我们夫人来医治的吧,给诊金吧!”收起了文房四宝的小雪朝两人伸出了手。她就看不惯这一家子,什么玩意啊,女儿怎么啦,在丞相府的时候,老爷夫人疼小姐疼得和什么似的,连少爷也要靠边站。
“这个……”妇人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刚刚的话有漏洞,一时又不好耍无赖,只能把目光投向自己的丈夫。
“什么诊金,我又没看到你怎么诊治的,谁看到了?谁?”这王有根直接站起来,环顾四周,现在村民都走了,哪有人回答她。
“难道你没看到,刚刚你这个当娘的可全程都在场的。”小雪也不甘示弱,瞪着那妇人。
“我,我没看清。”那妇人弱弱的回答,“真没看清,我就看到小宝往地上一躺,然后就好了,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救的啊。”
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树不要皮,必死无疑。她真是小看了这一家子,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事,看样子不是第一回干了。
“夫人!”小雪气得在一旁跺脚,想找苏莉评理。
“她说没看见就没看见呗,也许她脸上那两个洞和我们不一样,装的不是眼珠子,是石头疙瘩也说不定呢?”苏莉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什么诊金,就这样的人家,能给几个铜板,只是心有不甘而已,那就过过嘴瘾算了。
“你们……”王有根和他媳妇被怼得哑口无言,不过他们很快就想开了,横竖他们不用出银子,小宝也治疗了,怎么算都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