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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人生偶尔也有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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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了即将开学的日子,新报道的学生们嘻嘻哈哈打量着自己的学校,有认识一块儿来的,也有不认识狭路相逢的。

    寇熇拿到了全市的第一名,拿到好成绩的同时因为车祸上了新闻,寇银生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新闻压下去,开货车的司机吓都吓死了,因为责任不在他,是前面那辆车突然横到马路中央的,那么晚了灯光也是有些发暗,他根本都没有反应的时间,发现就收不住直接撞了上去,他以为会死人的。

    当时真的就是这种想法,觉得一切都完了。

    到校报到的那一天寇熇没去,三中的第一名缺席。

    校领导也是很无奈,头一次高考的状元出在三中,原本打算搞热闹一点,结果当事人不肯来,你想生气吧就连人面都见不到,记者都到学校准备采访了,才临时知道寇熇没来学校。

    有老师和老闫打着招呼。

    “你们班这次考的不错啊。”

    老闫笑笑,以眼神指指之前12班的班主任:“考的好也不如人家班,状元在人班里。”

    “你们班霍忱什么情况啊?”

    老闫笑了笑,霍忱根本就没去考,毕业是毕业了,不过就那么回事儿吧,至于说寇熇和霍忱,她觉得这是早晚都要断的线,你看毕业了两个孩子不都没出席嘛,这样也挺好。

    霍奶奶来学校帮霍忱拿毕业证,和老师念叨了几句,霍忱出去打工了所以没来拿毕业证。

    寇熇在医院躺了一个月,撞的那一下也是她走运,没要她命,伤的说不重吧,那也住了一个月的医院呢,说伤的重吧,似乎也没有生命危险,出院以后对三中的感情就直接淡没了。

    不想去那个学校,那也不过就是她曾经落脚地而已,结束了就不该留恋了。

    她的爱情以感冒开始,又以感冒结束掉了。

    昨天晚上突然降温,她被子盖的少了结果又发热了,人状态还好,一大早穿着T恤光着大腿踩着毛茸茸的拖鞋下楼去倒水喝,打开冰箱翻了半天,她想找纯水,但没找到。

    “大小姐,要喝水吗?”

    佣人端着她的早餐出来,瞧见寇熇正和冰箱过不去呢,赶紧过来。

    家里都知道寇熇因为失恋出了车祸,大家尽量不去烦她,少在她面前出现。

    “我想喝水,但没找到。”

    佣人过来开了冰箱中层左侧的小门,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玻璃瓶,拧开以后递给寇熇:“在这里。”

    寇熇疑惑:“我刚刚也打开这门了,怎么就没找到呢。”

    真奇怪!

    所有的门她都打开找,并没有看见,人家去找,一找就有了。

    “有些时候是会这样的。”

    她拖鞋蹭在地面,去拿了个漂亮的杯子,往里面倒了些水,喝了。

    “早上吃煮面吗?”佣人问她。

    “好啊。”

    “我看你有点发虚呢。”

    寇熇:“着凉了,早上起来就有点不舒服。”

    车祸以后身体状态差了点,很容易生病,她爸认为她营养不够不断给她加强营养,其实她知道原因,和营养无关,是心情的事情,霍忱就像是一根钢钉,钉在她心脏旁侧,一开始她愤怒恨不得除之后快,渐渐那种痛感被时间消磨掉以后她开始变得平和,特别后悔当时讲了不该讲的话,对霍忱她是有愧的,即便不做情侣,作为朋友那个时候她都该出声撑一撑他,而不是选择在他最难的时候捅他一刀,这种悔恨的情绪蔓延到了她的心脏四周,蔓延进了她的血肉当中,只要一想就会莫名的觉得心疼。

    她没去找他,城市再大想要找个人还是能找到的,可找到以后呢。

    寇熇吃了面,她最爱的面,可现在味道不过尔尔,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安安静静自己坐在吧台上挑着面条。

    过了五分钟佣人拿着她的电话从楼上下来,递给寇熇。

    她看了一眼,是寇鹤烁。

    接了起来。

    “哥。”

    “我一会去接你,换身黑衣服。”

    寇熇撂了筷子,觉得胃口全失。

    “是二爷吗?”

    “不是,是我奶。”

    寇熇她奶去世了。

    这老太太也是点背,其实身体一直不错的,甚至比她二儿子看起来更健康一些,二爷生了病一直要死要活的,结果二爷没死她先死了,一早在家吃过饭她靠着墙站着,现在已经不遛弯了,她觉得自己年纪那样大,万一摔了那就再也起不来了,剧烈的运动通通不做,那不可能吃饱就躺下的,就选择站了会,结果站着没站稳突然就摔了,当时摔地上以后就摔出来一滩血,脑部出血,送医院抢救,没抢救回来。

    寇鹤烁:“老十啊,人死就算了。”

    他是真怕寇熇不来,寇熇真的不来他老叔到时候还得和寇熇起争执。

    “我又没做什么,你担心个什么劲。”

    收了线自己慢吞吞又挑起来面吃,味道差了很多,这东西一放味道就变了。

    回到楼上去换衣服。

    外面下大雨,雨势大的很,寇鹤烁开车上来接寇熇,家里佣人撑着伞送寇熇上车。

    寇鹤烁向后瞄了一眼,“和霍忱就这样了?”

    寇熇火气全无,人很平静:“嗯。”

    寇鹤烁玩味儿道:“你呀,现在好像换了个芯子一样。”

    跟变了个人似的,大变活人!

    和谁讲话都温温柔柔的,嚣张霸气通通散掉了,火气也不那样大了,做哥的见惯了妹妹嚣张的一面,突然变得这样谦虚有礼他挺不得劲的,觉得霍忱那小子也是,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好不容易抓了一把好牌,结果你扔了牌跑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寇熇她奶多惹人厌都不要紧,死了以后还能混个大场面的葬礼,出殡的那天雨下的更是夸张。

    来了很多的人,都穿着一身的黑,然后打着黑色的伞,格外整齐,寇家的人满面倦容,倒不全是为了这个老太太,二爷的状况不好,估计就是月半的事儿了,几个堂兄走在前面,寇熇走得慢吞吞的,她是因为生病,今天正好感冒的第三天,身上时而冷时而热难受的紧,吃饭也吃不进去什么,人就必须虚,从侧面走了过来,身侧两旁有人高举黑伞罩过她的头顶。

    寇晴冷眼旁观着,撇撇嘴,真是寇家的小公主呢!

    参加个葬礼,搞的如此兴师动众的。

    下午寇熇被送了回来,寇银生和她就是脚前脚后进的门,父女俩各自回了房间冲了澡换了衣服。

    “还吃面?”寇银生问亲生女。

    觉得寇熇这样也挺好的,是人就得经历摔打历练。

    寇熇随口说:“不太想吃。”

    “那小子去了哪个城市?不行我让人帮你找找。”

    寇银生不介意帮寇熇去找霍忱,找到了依旧没有以后,这点不仅他懂,寇熇也懂。

    寇熇摊手:“你干嘛这么三八,我又没说要去找他。”

    寇银生:“你的样子这样告诉我的,我怕你又连续十天八天的不吃饭。”

    “我不是舍不得他。”

    寇银生挑眉。

    哦?

    那是什么。

    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难不成是因为你奶去世你难过的?

    “其实年轻时候谈一场两场刻骨铭心的恋爱不算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承认爱了,不丢人,死鸭子嘴硬才丢人。

    寇熇扯扯唇,扯出来一个勉强的弧度:“我是后悔。”

    “悔什么?”

    “当时讲了很多很不好听的话,我跟他除了是兄弟是朋友也是爱人,我不该在他最难的时候去刺痛他,我的一句话可能就击垮了他。”

    他们俩可以不爱,可以不在一起,也可以当做互不相识,但不应该是她最后捅了霍忱一刀。

    她当时着急去找霍忱,就是想和他讲声对不起,当时那些话通通都是气话并不是真心话,他想出去打工那OK啊,有需要她帮助的地方还是可以找她,他们做回朋友就好,没必要成为仇人。

    寇银生听的啼笑皆非。

    “他真的因为你的一句话垮了,那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承受力,你说的也是事实而已。”

    她斜眼瞪自己爸,“你讲过的,我这样干是交不到朋友的。”

    寇银生笑:“交不到就不交咯,会有人主动往你身边凑的。”

    “那些都不是真朋友。”

    “你真的后悔,那就见面讲清楚,私下帮帮他,有你在背后做点什么总比他自己闯来的强。”他说:“找个人没有想象中那样的麻烦。”

    寇熇一脸无语。

    “我觉得你今天真的好闲。”

    闲到坐在这里和她讲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是后悔吗,那就做一些补偿,你出一些钱让他的日子过的更好些。”

    出点血而已。

    从寇熇的身上出血这是他愿意见的,一个男人靠一个女人活,短时间寇熇可能还会觉得有舍不得的情绪,时间慢慢一长,那也不过就是个吃软饭的男人而已,能有什么魅力。

    他能带给你快乐,那花点钱就值得。

    但花钱值得,却不值得你交心。

    寇熇站起身:“您老歇了吧,我看你也挺累的。”

    她能帮霍忱一时,却没办法帮霍忱一世,那是他自己的人生啊,只能靠他自己去拼。

    *

    霍忱的打工生涯不太顺利。

    不仅不顺利甚至还有些磕绊,他到了新的城市首先要找的工作必须是供住的,供吃还差一些,没有住的地方那就得住大街了,兜兜转转先是去了一家酒吧做服务生,这里供吃供住,给的待遇也还算是不错,可惜做了半个月他离职了。

    是自己决定走的。

    他干的就是服务生的活,可这张脸就是祸害,穿着同样的衣服他就是比其他的服务员显得好看,做了六七天领班把他排到了楼上做服务生,楼上有一层是专门为有钱的女人准备的。

    有钱的也不见得都是老女人,各种各样的都有,来到这里会让你大开眼界,你会见识到种种不一样的女人们,有些是嫁了很有钱的丈夫,但丈夫在外面养了小的,你又不能离婚你又觉得不甘心,喝着酒抱着酒瓶子哭的,手里按着钞票让服务人员跳舞的。

    他就是个送酒水的服务员而已,接触不到那些,无非就是穿梭在各个包厢送酒送菜而已,可即便如此还是被盯上了。

    一个35岁的大姐直接和他谈了。

    一年一百万,给房给车,只要跟着她就行。

    算是天上掉馅饼吗?

    霍忱想,这个城市里的钱也好赚也不好赚。

    他的那颗心啊,一旦经受不起诱惑可能就完了,或许这对一些人来说不叫完,而是开启了人生的新章程。

    那大姐长得很显年轻,也不像是他所见的那些很乱来的老女人一样,气质很好。

    他没干。

    后来又换了个五十几岁的大娘,他觉得应该叫大娘的吧,或者叫奶奶?

    体积能毁他两个半,对着他动手动脚,话说的太糙,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对方拿出来一沓的钱砸在他的脸上。

    “别给脸不要脸,这是钱,看见没?这是砸你的,我砸你就得弯腰去捡。”

    里面闹的动静很大,又叫了经理过来,客人进行投诉,投诉霍忱不懂礼貌,对她进行非礼。

    这谁一看都晓得,真的非礼也是她非礼他,可经理打开门做生意,为了让客人消气,拉着霍忱劝了半天,要么你就跟她,要么只能走人,走人还不能给你工资,道理很简单,是你做错了事情惹怒了客人。

    他们做的就是这门生意,也不怕霍忱出去闹,一个外地来的小孩子,你能闹什么呢。

    想弄你,还不容易?

    “我不干了。”

    霍忱摘了牌子。

    经理笑着眨眨眼,诱惑道:“你这样的孩子我见得多了,长得是不错,可你知道全国有多少长得好看的男孩子?不是个个都能出头的,成功哪有那么容易,台阶都是一阶一阶叠起来的,你是男人你怕吃什么亏。”

    这种事情不就是常见了,陪她个一年半载的,钱拿到手,过开心的日子不好吗?

    何苦每天为了住在哪里,一个月赚那么点踢不倒的钱耗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