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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别院清漪院内乱作一团,只见大批伺候的宫人进进出出,手中所端盆子里的水鲜红,好像那不是水,分明就是血。
一旁,南诏王脸色煞白,早已站立不稳,向着蒙莲所待的房间伸了伸手,却是腿脚发软,挪不动步子。
苏夜涵神色亦是凝重万分,见得南诏王这副神情,不由眉峰一蹙,稍作犹豫之后,终究还是没有走进屋去。
有闵吉在,他进不进去都没有什么不同。
“皇上……”沉思间,闵吉那苍老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抬头就看见闵吉略有些为难地站在门旁,定定看了他两眼,“睦莲公主……想看看皇上……”
冷眸骤然一收,苏夜涵睨了他一眼,而后淡淡道:“你方才说里面的人正在替她清理伤口,她既是伤在胸前,这个时候朕进去怕是多有不便。”
“是……”闵吉点点头,显然是同意苏夜涵的说法。
可是他心里也明白,蒙莲喊着要见苏夜涵并非他有起死回生之能,而只是想看他一眼而已。虽然她到兹洛城时间不久,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睦莲公主对他们的皇帝主子甚是喜欢,加之先帝在时曾有言在先,会将睦莲公主赐婚于他的一位儿子,而今苏夜清夫妻恩爱美满,苏夜洵娶了贵太妃的义女,苏夜泽就更不用说,泽王妃刚有身孕不久,此时此刻他们任何人都不宜再娶。
独独除了他,苏夜涵,而今的一朝天子。如今他的后宫就只有皇后娘娘一人,再添几位妃嫔也是天经地义。
“可是眼下睦莲公主情况有些不妙,伤她的刀上涂有毒物,老臣已经让小徒以金针渡穴将毒液慢慢逼出来,只是这时候若是有内力深厚之人在旁协助,几率就会更大一些……”
闵吉说着,心里又忍不住唉唉叹息。他对当今这位皇后娘娘颇有些偏爱,自然也是希望衣凰与苏夜涵越来越好,可是自从这位睦莲公主出现之后,他二人之间就有种说不出的奇怪与诡异,让他这个老臣看了心里都有些着急。
可是眼下在场的就苏夜涵身手最好,内力最深,名节事小,性命事大。
明白他话中之意,正犹豫间,突然只听得身后传到一道清冽的声音,道:“我来。”
回身一看,却是不知何时衣凰与青冉、沛儿几人已至身后,看那拉车的马匹便知,衣凰选了最快的马车,只见她神情肃然,眸色微冷,其中有不可掩饰的担忧与焦虑,下了马车之后最先将苏夜涵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确认他没有受伤之后,方才悄悄松口气,却是没有与他多说一个字,直接走到闵吉面前。
“大人,我来。”
“皇后娘娘您……”闵吉顿然为难不已。他虽未亲眼见过衣凰动武,但是却早有耳闻,随行前往北疆的将士人人得见皇后娘娘大显身手,都道她武艺高强,只怕与皇上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如今衣凰身怀有孕,只怕过度消耗内力,会影响腹中胎儿……
未及他细想清楚,衣凰已经抬脚踏入屋内,快步走到里屋。
目光触及那来来往往的人手中的盆子,她的脚步微微一顿,不由想起当年在章州城见到苏夜涵那日,那一天她刚刚赶到,看到的也是这样一幅场景。
“皇后……”见她进来,众人齐齐一惊,尚未动一动,就见衣凰摆摆手,沉声道:“救人要紧。”而后她垂首看了看床上躺着的那人,眸色一片清淡,心底却忍不住对这个南诏公主多了份敬意。
虽然此时她身受重伤,却是一直强撑着到现在没有昏过去,而且还能认出她来,她那看向衣凰的眼神诡异之中带着一丝得意,只是下一刻金针扎进身体的时候,忍不住狠狠一皱眉。
见状,衣凰大步上前,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掌心缓缓凝集真气,集于指间,轻轻点上伤口四周。
源源不断涌进体内的真气让蒙莲顿然轻松了些,伤口的疼痛也减缓许多。她抬眸看了衣凰一眼,似是在询问什么,却正好迎上衣凰无垢眸光。
睨了一眼闵吉的女徒,只见她额上汗珠越来越多,见那毒液清理多时却清理不干净,双手已经微微颤抖。
轻叹一声,衣凰低声道:“你退下吧,我来。”
“皇后娘娘……”那女徒稍稍犹豫一下,见衣凰神色坚决,便不敢违令,起身行了礼退了出去。
待遣散了众人,衣凰方才冷冷一笑,道:“好了,你可以拿出解药了,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会真的要了你的命。”
“呵呵……”虽然自己很虚弱,可是蒙莲依旧笑得心领神会,吃力地动了动自己的左手,示意了衣凰一眼,衣凰伸手到她腰间一探,果然有个小药瓶。
取出一粒让她服下之后,衣凰依旧不敢大意,一边以真气疏通她的筋脉,加速解药的药效,一边将集在伤口处的黑血逼出来。蒙莲突然抓住衣凰探她腕脉的手,轻声问道:“你什么都知道了?”
衣凰笑容清冷,缓缓抽回手,没有答她,却算是默认。
“你也懂得医术。”
蒙莲微微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医术我只是稍稍略懂,跟着几位老师父学过一些,并未学得很深,所以也远不如皇后娘娘您医术精湛。”
说到这里,她的眉头不禁皱的更深,“所以,你自己的情况你应该比谁都了解,如此说来,外面所得的消息,是假的?”
衣凰垂首,良久不语。
过来好大一会儿,她方才出声问道:“为何故意派人将消息透露给我,引我前来?”
蒙莲不由轻笑出声,向衣凰勾勾手指,衣凰俯下身贴近她,只听她语气得意地道:“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好,其实我早就知道,就算你不来,他也未必会进来救我,我只不过……是想给你一个借口,一个可以用来堵住众人之口、可以瞒过他们好奇之心的理由。”
衣凰垂眸看她,蒙莲眼底有一道狡黠精光,似乎知晓了衣凰此时心中所想,而衣凰亦是由方才的微惊渐渐变得平和宁静。
末了她抬眸看向睦莲公主,眸光清涟而又坚决,“没错,是该找个借口,把这事儿说出来了。”
“呵呵……你放心,我说我帮你,就一定会帮你到底……”蒙莲笑得轻狂,只是这轻狂之中还带着些许失落。“唉唉,只可惜,只怕这辈子他都不会接纳我。”
“呵!”衣凰接着轻呵一声,似是无意道:“方才我从外面进来,看到有个人焦急万分,已经担心得手足无措了。”
“谁?”
“南诏王的随身侍卫,隐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