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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五】神羲一现清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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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宫之中,荣宠向来在旦夕之间,一朝得势,一夕失利。

    如今嘉煜帝的后宫之中只有两人,已然是少之又少,该是轻松不已,然却不想竟闹出这样的事情来,瞬间震惊前朝后宫。

    莲妃恃宠而骄,趁皇后娘娘惹恼嘉煜帝而被禁足之时,前往清宁宫探望,与皇后娘娘发生了争执,最终害得皇后娘娘腹中已足四月胎儿滑落,失了龙嗣,嘉煜帝大怒,一气之下,紧接着将莲妃禁足于兴华宫,令其闭门思过,不得出兴华宫宫门一步。

    却是不想,这边的后宫动乱尚未平息,清王府便紧跟着传来噩讯。

    夜入子时,清王府外的守卫隐约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过会儿一队十来人的马队便行至门前下马。

    那几个守卫一见,顿然大惊,尚未来得及行礼,来人已至身前,挥手挡开他们,大步踏入府中。

    未进门,逸弘和逸韵的哭声最先传入耳中,苏夜涵闻之,心下狠狠一紧,抬头便看见奶娘抱着两个孩子大步离去。

    早已侯在门外的方亥迎上前来,神情凝重万分,不等苏夜涵开口询问就自觉答道:“晚间,清王道是自己暂无心思休息,便自行到书房看了会儿书清王妃哄了弘世子和韵郡主入睡之后,得知清王尚未回屋,便留下韵郡主房里,直到亥时一刻,仍未得见清王身影,不免担忧清王操劳过度,就想着前往书房将清王找回,却是不想……”

    他话没有说完,几人说话间已经进了清王房间,低微却悲痛担忧的哭声自里屋传来,抬首望去,只见青鸾早已哭得梨花带雨,两眼通红,口中时时念着:“清王……”

    清王与清王府感情甚好,一直以来伉俪情深,凤凰于飞,让人羡慕不已,而今看得青鸾哭得这般伤心,众人也不由得纷纷红了眼睛。

    “三嫂……”

    苏夜涵缓步上前,轻轻喊了一声。

    床榻上,苏夜清双目紧闭,脸色没有任何异常,只是怎么也喊不醒,周围的嘈杂之声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问得苏夜涵的声音,青鸾顿然一惊,正要起身行礼,却见苏夜涵只是微微摆摆手,继而转身问何子道:“闵吉到哪里了?”

    “皇上……老臣,老臣到了……”闵吉自门外匆匆而入,明明是大冬天,他却硬生生地急得满头大汗,满面通红。

    情况紧急,无须多言。

    闵吉与小药童提着药箱上前检查了苏夜清的情况,只见闵吉的脸色从探上苏夜清的腕脉开始,便一点一点变了,连着探了三次,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不由得将苏夜清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凡是能查看的都看了看,最终脸色苍白得回望了苏夜涵一眼,欲言又止。

    一见他这副表情,苏夜涵心里已然有了底,神色越发冷肃,定定地站着看了青鸾和躺着的苏夜清一会儿,蓦地,他转身出了房间。

    方亥很识趣地跟上来,小声道:“已经问过今晚值守在清王书房外的守卫,都道清王自晚间进了书房之后,就没有再出来过,一直坐在案前看书,偶尔起身走动走动,就在清王妃前来的前一刻钟,他们还看见清王起身去添茶水,他们也是听到清王妃的惊呼声,才急急冲进屋,发现清王已经伏在桌案上,一动不动。”

    “杯盏和茶水都查过了?”

    “查了,茶水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杯盏……”

    苏夜涵脚步陡然一顿,侧身瞥了他一眼,听他继续道:“杯盏的边沿上涂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就算不慎服了下去,也无法立刻发觉,除非毒发。”方亥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折起的纸交到苏夜涵手中,那张纸的一边有明显被揉捏过的痕迹。

    “如果属下猜得没错清王当时定是毒发之时,自己有所察觉,可是为时已晚,是以情急之中便留下了这张字条。”

    苏夜涵展开看了看,眉峰骤然蹙起,垂首沉吟片刻,继而一道阴冷寒光从眼底划过。

    纸条上附:十妹已逝,愚兄将去,希七弟能多加照顾母妃,愚兄感激万……

    后面的话他没有来得及说完,苏夜涵几人却猜得到。

    苏潆泠与苏潆淽接连离去,早已让贵太妃德妃伤心不已,加之睿晟帝的逝去,对她的打击更是沉重不已,她所有的、全部的希望与心思都寄托在苏夜清身上,然谁料到,就这最后的精神支柱,而已也是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听得庄福宫的宫人来报,自从在清宁宫得知清王中毒的消息,贵太妃就昏了过去,宫人按着吩咐将她带回庄福宫,她时而醒来时而睡去,情绪很不稳定,然而却又不哭不闹,只是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呆滞。

    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然是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之一,而今她是接连送走了好几个晚辈,就连她唯一的儿子,如今也是生死未卜,凶吉难料,又要她如何淡然处之?

    一夜无眠,这注定是一个不宁静的夜晚。

    清宁宫、庄福宫以及清王府的灯火一直亮着,直到天色渐渐亮起,方才熄灭。

    嘉煜帝自登位至今,大小朝政从未无辜取消或者缺席,今天却难得地迟迟没有现身,直至众臣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他方才姗姗来迟。

    无人敢说一个“不”字,众人皆知,近日来京中大小之事不断,而最烦恼的那个人莫过于当今皇上嘉煜帝。

    毓后莫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前往搜寻之人不是空手而归便是至今尚未归来,好不容易后宫添了新宠,本以为她能让嘉煜帝轻松些,却没想到这个更不是省油的灯,刚进后宫便将前前后后搅得人仰马翻,日夜不宁,皇后娘娘滑胎不说,而今就连谁人都不曾想到的清王竟也……

    静静坐在院子里,偶尔轻轻咳两声,青冉只要一听到她的咳声,便连忙拿着披风走来给她披上。

    “沛儿,把你做的点心取来……”似是无意,衣凰一边看着缩在她怀里睡得香的灵影,眼底闪过一丝怜惜,这小家伙最爱吃沛儿做的点心。

    然而,话说了一半,不等青冉开口,衣凰自己便又收了声,抬首看了看空空荡荡的院子,又看了看豁然抬起头四处张望的灵影,忍不住轻轻拍拍它的头,让它安静。

    “小姐……”青冉鼻子一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罢了……”衣凰轻叹一声,摆摆手道:“随便取点点心来就好。”

    “小姐……小姐,我们什么时候要沛儿回来?”

    衣凰手上动作停了停,而后淡然道:“人是皇上罚的,自然是要皇上说了算。”

    “可是……”

    “去吧。”

    青冉撅了撅嘴,虽然有些不甘愿,却又不得不从,不想刚一回身,就看到一熟悉的身影正定定地站在院门处,静静地看着衣凰——

    一直以来,对于苏夜涵和衣凰二人之间的一切见闻最多的便是青冉。

    数年前,那是的慕衣凰不是当今皇后,还只是个清尘郡主,苏夜涵也非当今圣上,而只是个清雅素淡的涵王,那年的章州初见,是十年后的初见,亦是决定这一生命运的初见,从此,此生之路全都注定。

    若非睿晟帝头疼症复发,太医没辙,若非慕太后信赖衣凰,让她入宫为睿晟帝治病,若非睿晟帝存了私心,因着苏夜洵的缘故,有意将衣凰调离京都,派她前去为受伤的苏夜涣治伤,若非苏夜涵念着兄弟情义,代替苏夜涣留下,而致身受重伤,命悬一线……

    只需一步错过,也许如今的一切都会不同。

    青冉始终记得初见衣凰的那一面,她说她的名字是个好名字,只不过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赞言,听她那般淡淡道来,却让青冉心下狠狠一动。

    她亲眼见证了衣凰与苏夜涵从最初的淡漠,到后来的心有灵犀、以诚相待,也是她在那个没有权贵之争、没有尔虞我诈的州城里,见到二人那般轻松地相处,相互照应,那个时候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彼此心里想的什么,接下来又会做些什么。

    在青冉眼中,天作之合也不过就像他们这般。由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衣凰和苏夜涵会分开。所以后来每一次他们之间出现了矛盾,青冉心里都是一边暗暗着急,另一边又深信不疑,这些误会终将会过去。

    直到衣凰披上凤冠、入宫为后那天,青冉觉得自己心里那个一直悬了很久的念想终于成真了,不禁开心得眼泪横飞。

    她本以为,二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却没想到之前的种种都只不过是一场过场,真正的磨难与困苦这才刚刚开始。

    朝堂权势之争、后宫荣宠之斗,各国各族虎视眈眈,而最终那番两心相印、无声的相守也终于渐渐变淡,而后散去……

    “小姐,皇上来了……”见苏夜涵挥手免了她的行礼,青冉小声喊着衣凰,却见衣凰眼角动了动,终究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只是随意摆摆手,青冉便识趣地退下了。

    走出几步远,她又不禁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看到苏夜涵缓缓走到衣凰身边,沉默不语,只是轻轻拉起衣凰的手握在手中捂着。

    鼻子骤然就一酸,扭过头去擦掉眼泪,大步离去。

    衣凰不出声,反手抓住苏夜涵的手臂靠过去,两人就这般都是一言不发,静静相互依偎着。

    良久,方才听到苏夜涵以平稳清和的声音道:“下雪了。”

    衣服睁开眼睛看了看,应道:“是啊,今年的雪来得有些晚了。”说完有懒懒地闭上眼睛。

    她的声音低沉慵懒,带着浓重的睡意,苏夜涵垂首看了她一眼,眼底全都是宠溺和无奈。

    “不晚,正是时候。”他说着俯下身去,将衣凰拦腰抱起朝屋里走去,感觉到这些,衣凰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微微蹙眉,而后很快又敛去,任由他抱着,直到他将自己放到床上,继而听到“吱呀”一声,再次睁开眼睛,一抬头就透过打开的窗子看到白雪纷纷落,在灯笼光亮的照耀下,看得越发明显。

    而窗前临窗而立的男子正回身向她浅笑,笑意清淡却温和。

    “起风的时候记得要关窗。”

    “记下了。”

    顿了顿,衣凰神色微沉地问到:“三哥情况如何?”

    苏夜涵垂眸,微微摇头道:“不容乐观。闵吉想遍了办法,却是不见有任何作用,至今仍未有丝毫醒来的迹象。”他说着深有其意地瞥了衣凰一眼,“依闵吉所言,神羲这种毒并非我中原所有,苗疆虽素来以蛊毒闻名,可是他与太医院的几位太医翻遍古籍,却未能找到丝毫与之有关的线索。”

    “呵,那是因为神羲根本就不是苗疆的毒。”衣凰轻呵一声,已然冷了神色,沉眸看向苏夜涵,“你可还记得当年的无根草?”

    “你是说,神羲与无根草是来自同一个地方?”苏夜涵不由微微蹙起眉峰。

    点点头,衣凰太息一声,道:“白座弟子来报,他已经回到兹洛城了。”

    苏夜涵的眼底骤然闪过一丝冷刻杀意,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叩了两下,而后从齿间丢出两个字:“贺琏。”

    贺琏,这个人,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无论他是生是死。

    清冷一笑,衣凰直起身道:“贵太妃情况可好?”

    苏夜涵想了想道:“不妙。”

    “唉……我想去看看她。”她说着抬头瞥了苏夜涵一眼,触上他微冷的眸子,不由俏皮地喳喳眼睛,“放心,我不会乱来的。你说过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由你来做,我既是答应了你,就不会随意插手,打乱你的计划和安排。我只是去看看,毕竟,她也算是你我的母妃,一直以来,她待我至亲,把我当作亲生女儿般……”

    她的声音越来越沉,到最后近乎无声,只是兀自呢喃:“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的话……”

    “外面天寒,你早些歇着。”看出衣凰倦意深重,苏夜涵不忍再拖着她,柔声道。

    “嗯。”衣凰点点头,却在苏夜涵起身的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要去那里?”

    苏夜涵朝她一笑,道:“我去蒙莲那里看看,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

    不想衣凰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不放,正色道:“不许去。”

    闻言,苏夜涵微微一愣,继而在眼角挑出一抹狡黠笑意,“怎么了?莫不是我的皇后吃醋了?”

    衣凰丢了一记白眼给他,淡淡道:“莫要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你去打扰了人家。”

    “打扰了谁?”苏夜涵眯起眼睛,听似轻飘的语气中有一丝危险的气息,“莫不是朕的妃子想要背着朕做些真不知道的事情?”

    衣凰睨了他一眼,眸色淡漠,那样的眼神显然没有把他当回事儿,“人是我叫去的,你若是想要罚,怕是要第一个罚我。”

    苏夜涵浓眉一扬,眼底是无奈的笑意,面上却故作冷魅,“莫不是,你以为朕不敢罚你?”

    衣凰面无表情,翻身躺下,一把扯过身旁的被子盖好,嘟囔道:“你敢你敢,你当然敢,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事情?”

    “哈哈……”苏夜涵顿然哈哈大笑,坐在床边定定看了会儿,终究还是摇摇头,放弃了离开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