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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幽雅间,清韵香气缭缭,幽雅清静。
“哈哈……”雅间内不时地传出一阵阵笑声,“难为了你能找到这么清雅之地,这里的杜康酒实堪称京中一绝,好酒!”
“老师夸赞了,真正的高人其实是老师。”苏夜洵笑得清淡,轻一扬手将一旁岸上的两只清莹剔透的琉璃酒壶带过,稳稳落在裴裘鲁面前,“早就知道老师喜欢这里的酒水,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陪同老师前来。我记得老师离开京都之前,最喜欢到这里来,却是没想到,直到这么多年后,方才得以请老师到此一坐。”
“哈哈哈……”裴裘鲁心情似乎不错,摇摇头道:“洵王成家之前和成家之后当真变了很多,为师不由想起一句话来:养儿方知报娘恩,今日看来,果真不假。”
苏夜洵微微垂首,面有愧色。
一旁的案几上摆放着一张古琴,古朴的沉色,身后的墙壁上则挂着一幅古画,上书:独幽仙境,凤嗉空山。
“这独幽古琴却有空灵幽雅之处,让人一见心中便升起一股清新之感。”裴裘鲁看了一眼墙上的古画,幽幽说道。
“是啊。”苏夜洵应声,走到窗前微微推开窗子向外看了一眼,“响泉、啸月、玉振、独幽,老龙吟、梅花落、绿倚台、清夜钟。这玉清酒坊仅仅八间雅座,却一间比一间雅致,别出心裁。”
“那是自然,别的不说,只说这八间房内的八张古琴,这玉清酒坊就已然是京中独一无二之所。”
苏夜洵又道:“我就知道老师会喜欢这里,想这会儿那三坛佳酿俱已送入老师府中。”
“佳酿?”裴裘鲁不由眼睛一亮,道:“何佳酿?”
“哈哈……老师还是这般嗜酒如命……”见状,苏夜洵忍不住笑出声来,故作神秘道:“这个……老师回去了,一看便知。”
“好……”裴裘鲁笑得连连点头,“既是如此,那为师就不与你多聊,先且回府瞧上一瞧。”
苏夜洵无奈叹息,道:“早知老师会如此。罢了罢了……老师就先回吧,我也快回了,太晚了,我不放心嫣儿一个人。”
说罢,他对着门外喊道:“曹溪,送裴老。”
“是。”
苏夜洵安坐原地不动,目送裴裘鲁离开,听着那脚步声渐渐远去,苏夜洵的脸色也随之渐渐冷下,最后挑起嘴角一笑,笑意竟是冷得刺骨。
“先生,可有什么见教?”突然,他侧过身,对着那面墙朗声问道。
“玉振徐吟,飘渺灵音。玉清酒坊之绝,竟是让王爷这般轻而易举地发现了。”隔壁的雅间里传来一道淳淳的男子声,虽隔了一道厚厚的墙壁,可那声音传来却似不受丝毫阻碍般。“王爷当真是有过人之处,聪颖绝伦。”
继而听得“哗”的一声轻响,墙壁上那一幕厚重的垂帘被撩起,墙壁竟向着一侧移了去,隔壁雅间里的情形俱现眼前——
中年男子一袭黑衣,端坐桌边,气势凌然,一张银色面具几乎遮住了他整张脸,虽然看不到他的神情,可是那番冷冽高贵的气质却丝毫不减。
“先生谬赞。并非本王聪明,而是本王太了解衣凰。”说话间,他已经站起身来,手持杯盏走到陌缙痕身侧坐下,向其举杯,“方才所言,相信先生俱已听得清楚,先生有何高见?”
陌缙痕眉眼微微眯起,端起面前杯盏一饮而尽,方才不急不忙道:“裴老非嗜酒之人。”
简简单单七个字,却让苏夜洵的脸色瞬间变色,紧紧盯着陌缙痕看了良久,冷声道:“先生既是对裴裘鲁有所了解,想来定也是京中之人。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陌缙痕淡笑道:“粗鄙之人,不足为挂。在下只不过是听衣凰提及过裴老,虽常年待在京中,却很少外出,对这世间之事也不甚了解。”
苏夜洵道:“哦?看来先生是位隐士?”
“呵!隐士倒算不上,不过一个闲云野鹤。”陌缙痕轻笑,“不知今夜王爷请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苏夜洵正了正脸色,道:“听先生之言,该是与皇后娘娘关系甚好,颇为亲近,甚至对娘娘的事情了解甚深。现在在京中盘桓已有些许时日,关于绍驸马下狱之事想来也早有耳闻,本王也曾飞鸽传书至大宣,将此事告知于皇上和娘娘,却是不知先生有没有收到皇上和娘娘的只言片语,以作指点?”
陌缙痕垂首想了想,道:“绍驸马之事在下确有耳闻,不瞒王爷,衣凰确有传信回京。”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放到苏夜洵面前,“衣凰之意信中皆有提示,相信王爷看了自会明白。”
苏夜洵看着桌上书信,沉默片刻,并未立即打开。陌缙痕站起身来,道:“时间不早了,王爷该回府陪着王妃才是,在下就先不打扰了。”
“慢着。”苏夜洵跟着站起身来,看向陌缙痕的眼神丝毫不让人放松,“先生当真不愿透露半点个人名讳?”
陌缙痕道:“在下志在秋野,王爷何必强人所难?”
苏夜洵问道:“上一次本王派人夜探先生,先生莫不是记恨在心了?”
陌缙痕一笑,道:“在下从未在意过此事。”
苏夜洵道:“那上一次之事后,先生便没了踪迹,本王猜想定是娘娘之意,让先生回避了,而今绍驸马入狱,先生不顾自身安危,再度现身,想来先生此次是专为救绍驸马而来。”
陌缙痕丝毫不犹豫,干脆应道:“正是。”
苏夜洵微微一怔,继而笑道:“好,很好!与先生这一番畅言,便更觉先生是个值得深交之人,若是先生不嫌,愿来日还有机会举杯畅饮。”
“这个自然。”陌缙痕抬眼看了看四周,“衣凰这间玉清酒坊本就是为爱酒之人所设,哪天王爷得闲,派人传在下一声,在下定会赶来相陪。”
闻言,苏夜洵似是来了兴致,不由问道:“那……要到哪里去找先生?”
陌缙痕道:“江月船坊。”
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脚步,回身道:“对了,衣凰已经在回京的路上,算着时日,不到八月该能到达京中。”
衣凰回京?
苏夜洵不由一怔,眉峰蹙起,看着陌缙痕离去的方向,看得出神。
大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衣凰为何会突然回京?依她的脾气,若是没有天大的理由,断不可能留下苏夜涵一人在大宣,独自回京。
究竟,所为何事?
“王爷。”见苏夜洵站着发呆,曹溪不由奇怪,小声问道:“王爷是不是觉得这个江月先生有些古怪?要不要属下去探探他的底?”
“不必。”苏夜洵断然否定,摇了摇头,“你探不了他的底,没有人能探得了他的底,除非……他自己自愿。”
“王爷……”听他这么说,曹溪不由愣了愣。
苏夜洵却神色淡然,嘴角略带笑意,“曹溪,你看这位江月先生与本王的一位故人,是不是很像?”
“故人?王爷指的是……”
“本王的兄弟。”
“兄弟?”那便是某位王爷了?“这个属下猜不出……”
“罢了……”苏夜洵突然自嘲一笑,连连摆手,“也罢,本来就是不可能之事。曹溪,回府。”
“是……”曹溪不敢多言。
他的主子洵王殿下已经越来越难以捉摸,他猜不透更不敢猜,有时候装傻比猜错了他的心思,要轻松得多。
“先生……”小童几乎是一路小跑跟在陌缙痕身后,一路跑一路喊,“先生你慢点走……”
“先生,方才那个是洵王殿下,先生怎么对他这般冷静又冷淡?上次夜袭船坊之人便是他派去的,先生方才就该狠狠教训他一顿。”
“你都说了,他是洵王殿下。”陌缙痕淡淡回应,“你莫不是没有察觉到酒坊四周潜伏的暗卫高手?”
“暗卫?”小童吃了一惊,显然,他没有发觉。
“记住,从现在开始,不可再向任何人提及我的姓氏,若有人执意问起,便让他叫我‘江月先生’即可。”陌缙痕正说着,突然脚步一滞。
小童跟着停下脚步,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正微微凝眉看着他所住的房间,便顺着看去,顿然一惊,暗道:“先生,屋里有人!”
话刚说完,便“唰”地抽出长剑,冲上前去,却被陌缙痕一把抓住。
“无碍,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可是先生……”
陌缙痕不再说话,大步走上前去,两人皆是练武之人,脚步轻浮没有声音,是以直到他们已经站在门里,那个正在屋里忙碌的身影依旧没有察觉到二人的出现。
烛光微暗,却依稀可辨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一身竹青色长裙,腰系月白色丝带,长发挽起一束随意拢起,甚显悠闲娴静之态。屋内的东西早已收拾整齐,衣物也已经全都叠好放在一侧,只见她正吃力地提起地上的水桶将桶里的热水倒入大大的浴桶里,热气缭绕,有水珠溅在她的发梢眉角,她却未曾来得及擦去。
无意间,只那一个回眸,便让陌缙痕神色一怔,身体顿然僵住。
继而,他向门外挥了挥手,轻声道:“你出去吧。”
小童先是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过了片刻,突然面上一红,讪讪一笑,退到门外,轻轻掩了房门。
玉面淡拂,双目净澈。那是一张淑丽姣好的面容,虽不至倾城倾国,却清秀美丽。
她却似完全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站在浴桶边上将手伸进水里试了试温度,突然只听得身后有男子的声音道:“你是谁?”
骤然回身,却见那男子已至身前,与自己相隔不到十寸远,重要的是,那一张银色面具在这灯光下看去,颇有些怪异。
“啊!”她向后退,却怎想身后便是浴桶,身形一个不稳,竟仰身跌倒在浴桶中。
水花四溅,陌缙痕的身上和脸上都溅了水,可是他却并没有顾忌自己的意思,而是弯腰一伸手将那女子自水中拦腰捞起,拉倒自己面前。
“你是谁?”依旧是那句话,语气却缓和了许多。
“我……”女子吓得脸色苍白,慌张道:“妾身……宛娘让妾身来伺候先生……”
“伺候?”他垂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水,女子见状,不由更慌,忙到:“妾身笨手笨脚,污了先生衣服,请先生莫怪……”
“唔……笨手笨脚……”陌缙痕神色中却看不出丝毫在追究之意,挑起嘴角道:“你是新来的姑娘?”
“是……”女子不知他为何作此一问,却还是乖乖回答,见他没有怒意,不由稍稍放松了些。
闻言,陌缙痕嘴角不由得浮上一抹清浅笑意。“那宛娘可曾告诉过你,如何伺候?”
女子刚刚略有好转的脸色顿然又一变,一抹红晕浮上双颊,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有些慌乱、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陌缙痕。
可她却不知,这样的眼神足以让陌缙痕的心碎粉千万次。
“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垂首,看着女子落水之后渐渐凸显的身形,陌缙痕眼底神色一片复杂,挣扎、悲痛、思念……交织一处,深深煎熬着他的心。
“先生……”被他这般放肆而大胆地盯着看,她一时间失了方寸,不知何去何从。
蓦地,只见陌缙痕一挥衣袖,屋内烛火尽灭,四下里顿然漆黑一片,女子差点惊叫出声,一把抓住陌缙痕面前衣襟,无意间,手指从他面上带过,才察觉他不知何时已经摘去面具。
有冰冷的肌肤贴在她脸上,在她耳边轻轻呵气。
“你叫什么名字?”
“妾身……妾身清姰(jun,第一声)……”
“清姰……清姰……”陌缙痕反反复复念了几遍,声音越来越低沉,越迷离,似是呢喃。突然他轻轻咬住清姰的耳垂,惹得她有一阵低呼,而他却在嘴角挑出一抹妖魅笑容。
“既然宛娘让你来伺候,那就该好好伺候……”
冰凉的唇印在清姰的额上,然后不等她回神,便又移至眉间、鼻子,而后有稍稍的迟疑,却还是印上她的唇,起初轻悄,继而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