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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自从认识姜容后,便有了一个人生信条: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姜容。
因为她有本事轻描淡写几句话便让人哑口无言羞愤欲死。
然而此时,她已经默默地在姜容前面加了一个名字——祁非。
霍氏晚宴的服务小妹一个个身材好气质佳,穿着地摊品质的旗袍,都带着名媛范儿。
如果她穿着高级手工定制的旗袍反被当成服务小妹的话,只怕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出席晚宴了。
祁非说起话来漫不经心。
却让刘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知道这个晚宴意在为霍臻选妻。
然而为了目的性不那么明显,霍氏还是邀请了很多优秀的男士。
刘月也有她的小心机,靠老妈的情人不如靠老妈,老妈靠不上只能靠自己。不过,若是能有一位乘龙快婿,那是再好不过了。
她如今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了,多少人想傍上霍氏?她是最好的捷径。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适龄的青年才俊。
祁非不过是她的目标之一。
然而这个目标,当真是……欠揍。
女人面对让她们无地自容的男士,通常都善用一个方法:手里有什么泼什么。
祁非几乎是在她起手的瞬间,用手臂隔了一下,红酒尽数泼到地上。
他只是笑:“若不是有姜小姐珠玉在前,我只当霍氏都如刘小姐这般了。刘小姐,霍氏还没到你傍上了便可为所欲为的层次,请自重。”
郑辉匆匆赶来要与祁非说些什么,一眼看到地上的那滩红酒。
“祁哥,怎么回事这是?”
耍性子的女人他见多了,但敢耍到他们面前的还真没有,何况还是要泼他哥。
祁非摆手淡然道:“无妨,我只是与刘小姐随便聊上几句。”
郑辉可不像祁非一般含蓄,更不似江楼不谙世事。
他冷笑道:“穿上龙袍都不像太子,装什么正牌大小姐。做人还是低调安分些,刘小姐。”
“你们……!”刘月涨红了脸。
郑辉摇头:“羞辱一个女孩子实在非我所愿,只是你看看你自己哪点儿像是女孩子?哦对了,那个饭店老板,刘小姐的恩人,我们扣下了,跟刘小姐说一声,最好别去闹霍老爷子,要是把霍老气出个好歹来,你可真没依仗了。”
郑辉说完这番话,转而对祁非说:“祁哥,小楼咽不下这口气,把事儿给办了,刚才联系我,让咱们告诉姜小姐一声不用谢他。”
告诉姜小姐不用谢他?那还巴巴的告诉姜容干嘛!这句话的重点是在“告诉”二字吧!
阿宁都能想象到江楼那副痞样儿。
“正好宁小姐在,小楼还让我转告你,说‘告诉阿宁,让她们以后能去外面吃饭还是去外面吃吧,阿宁做的饭吃一口那叫一个终身难忘,真不知道小姜容天天窝在她家是怎么活下来的。’”郑辉原话复述了一遍。
阿宁:“……”
“也不知道是谁跟我和容容抢着吃,害得我俩没吃饱还要去楼下吃快餐。”阿宁一伸手,“把他电话给我,这事儿得好好掰扯掰扯。”
郑辉想都没想,就给阿宁报了江楼的电话。
“祁哥,小楼问人扣下了,后续要怎么办?”
“霍臻不是准备逼疯他么?那告诉小楼帮霍臻把他没做完的事做完。唔,完全疯了就没意思了,让他时而清醒些也好。”祁非刚说完话,一顿,“等等,还是一会问问姜小姐吧,毕竟小楼是想让她解气,咱们就别参与了。”
郑辉点头应是。
他一眼看到刘月还傻愣在一旁,不悦道:“刘小姐啊,我们说话很好听么?”
刘月气急败坏地把酒杯往地上一扔,又死死地看了两眼祁非和郑辉,跺着脚走了。
郑辉冷哼:“脾气倒是不小。”
一经此事,阿宁对祁非、江楼、郑辉的好感度简直火箭般蹭蹭往上蹿。
这几个男人简直是冬天里的棉袄,夏天里的蒲扇,要多贴心有多贴心。
怪不得姜容会梦到祁非,这种男人,不梦见几次,还是不是女人……
阿宁认为,不是神助攻闺蜜不是好闺蜜。
姜容虽然也很不差,但是祁非这种男人身边优秀女孩儿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阿宁琢磨着要怎么试探一下,这可真够她为难的了。
祁非这种人面前,说得含蓄了,反倒显得不坦诚。
大大方方地问吧,又实在是……
万一人家没有这个意思,那还让不让姜容好了!
在梦里被拒绝一次,她都炸了毛。这要是现实中再来一次,她还不得把房盖掀了?
不然从江楼入手,从江楼那里探探风?
不行,江楼虽然看起来很二很蠢萌,但是跟祁非可是有什么讲什么。
阿宁心里这点弯弯绕绕转了千八百回,她第一次觉得关键时候智商不够用是件多么痛苦的事。
“阿宁?”声音远远地传过来,是秦总。
等阿宁回应的时候,秦总已经走到了近前。
“妖妖订婚了??”秦总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
阿宁听了喜上眉梢,还真是缺什么来来什么,秦总好助攻!
“嗯……”阿宁微叹气,应了一声。
秦总得到确认,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女神要嫁人了,新郎不是他,这简直就是苦情剧!
阿宁正想着怎么把话题燃爆,就听郑辉说道:“恭喜恭喜,阿宁帮忙问问姜小姐喜欢什么,我们好提前准备贺礼。”
阿宁:“……”
这剧情怎么跟预想的不大一样……
不该是祁非跳起来去抢婚的么……
这还让她怎么继续往下说……
!!
她偷眼去瞧祁非,祁非神色如常,嘴角微微带着点笑意。
阿宁:“……!!”
这态度……这是完全对姜容没意思?
得了,她别跟着瞎热情了,反正姜容不也说对祁非其实是依赖么。
当下开口说道:“霍老爷子给定的亲,昨天她刚跟许彻见过,据说两人体质相克。不过也好,看惯了相爱相亲,偶尔来个相爱相杀就当换换口味了,没准还能演绎一场旷世绝恋,我已经搬了小板凳准备看好戏了。”
秦总被阿宁左一小刀,右一小刀地割着肉。
“嗯,其实我挺看好他们的,他们从认识到现在,简直就是标准狗血八点档的节奏,来个写手,都能编本小言了。”
阿宁最后还不忘来句补充。
秦总简直受到了10000的暴击伤害……
“妖妖喜欢许彻?”秦总不死心。
阿宁微一沉吟:“唔,许彻还是很有霸道总裁范儿的,女生谁也抵抗不了这一款,何况容容没恋爱过,估计许彻想拿下她分分钟的事。”
凭良心说,除了排斥风水,许彻真心不差。
“咦,秦总,你这么积极做什么?”
阿宁疑惑道。
“你不是也喜欢容容吧?”阿宁一摇头,“容容喜欢年轻的……”
秦总:“……”
老总当得这么憋屈也是没谁了。
到底要他说多少遍,他才30!!只比姜容大五岁而已,这年头大五岁还能叫大吗?
“我去那边看看。”秦总说。
他心里其实是“静静”两字。
阿宁应声后,才留意祁非和郑辉。
此时郑辉正低声跟祁非说着什么。
看到阿宁看向他们,祁非笑了笑。
阿宁道谢:“那个饭店老板的事,还真要谢谢你们。”
祁非微微颔首道:“不是什么麻烦事,不必放在心上。”他继续说着,“不过刘小姐倒是比较麻烦,要让姜容多留心。”
“那个刘月……我对家宅里的这些事,完全不在行……想帮容容都帮不上。”阿宁沮丧道。
“我们是外人,就算帮得上,也不好做什么,还是得靠姜容自己。”
就算帮得上?
那就是说有办法喽?
阿宁大喜:“祁哥,你有办法?”
祁非看着阿宁兴奋地样子,忍不住笑道:“有问题,自然就有办法,只是比较难办而已。”
阿宁忙问:“不好办不怕,就怕不能办,祁哥快说说看。”
祁非道:“老人谈恋爱,就跟小孩子谈恋爱一样,越是不许,他们就越往里陷。霍老爷子是长辈,于情于理晚辈都不该也没资格管他的私事。”
阿宁心道,是呢,就是这么个理,不然怎么说难办呢。
“不过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管不了霍老爷子,不代表不能从另一方入手。女方跟霍老爷子是为了什么,我想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当然,不排除真爱,只是即便是真爱,也少不了崇拜的因素作祟。”
“当然是为了钱,祁哥你看看刘月那个样子。”阿宁几乎是脱口而出。
祁非从不轻易评价人,更不会背后论人短长,他并没有接阿宁的话。
阿宁道:“祁哥的意思是,给点钱打发了?”
祁非笑,语调平缓:“能用钱办到的事,如何能叫难事?何况,给得再多能有和姜容母亲五五分多吗?”
阿宁闷声道:“那要怎么办呐?”
祁非不紧不慢道:“倒也不难,既然不能让她不爱钱,就只能让霍老爷子没有钱了,那时候不用你们想办法,她也会自己走。”
阿宁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祁非默认:“嗯,不过要看霍臻的手段和魄力了。”
这也太狠了吧……阿宁咋舌。
让霍老爷子没有钱,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这是要让霍臻夺.权呐,然后架空霍老爷子,让他连话语权都没有。
这么一来,霍老爷子这里再没有油水可捞,哪还会有女人往上扑?
祁非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采,让阿宁不禁为之一怔,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
“霍臻是霍老爷子的养孙,如此一来,倒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了。”他颇替霍臻为难,“不过,这是一劳永逸的办法。我想霍臻也不想打理霍氏这些年,最后只是傀儡吧?”
简直字字诛心,他短短几句话,已经把局中所有人的心理分析了个透彻。
若不是阿宁与他认识,心里也觉得他行事磊落。
此时倒要怀疑一下祁非的用心了。
阿宁磕磕绊绊地说:“这事……只怕难吧……我听容容说,她表哥只有实际管理权,各种关系都还攥在霍老爷子手里呢,不然这回c城的事也不会这么被动。我回头与容容说说,让她问问她表哥,跟霍老爷子作对还是需要勇气的。”
祁非道:“倒也不需要明着与霍老作对。”
阿宁惊诧:“那要如何?”
“姜容有个哥哥在美国吧?程宸。”祁非慢悠悠地说。
这他都知道?阿宁看着祁非,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只听他道:“程宸是个厉害角色,若是能说动他帮忙,他可以有一百种方式,不露声色地掏空霍氏。”
这些话就在祁非嘴里随意地说出来。
阿宁却听得心惊胆战。
她一直觉得她也是商场上的老手了,但面对祁非,她还是太嫩了些。
原来祁非从最开始说的就不是明着夺.权,而是暗地里架空霍氏,让霍氏成为一个空架子,把真正的资本转移到别处。
釜底抽薪,实在是不能再狠了。
阿宁以前最庆幸的事是:姜容是朋友。
而现在,她只能说,幸好祁非不是敌人。
不然……还真是不敢想象。
***
一道琴音从二层楼的一方帷幕下悠然传出。
这道琴音显然没对宴厅里的人造成多大影响,更没到大家都如闻仙音般放下自己的事屏气凝神静听的程度。
琴音低婉,好好的一曲《春江花月夜》,本该是回风却月间临水晚眺的壮美之景,硬是让琴女弹出了小女儿般的缱绻柔肠。
此时的琴音里表达的不再是箫声暮鼓送斜阳的春江美景,而是花枝弄影间闺阁女儿旖旎情怀。
不知江月待何人……
围聚在一起说笑的不止一人,在琴曲中凝神静思的也不止一人。
思绪被琴音带回到长安的曲江池畔,那里有明月初升,有江风习习,有佳人梨涡浅笑,有才子低声吟哦。
***
帘外尽是喧嚣,帘内姜容素手微抬,轻拢慢捻。
她能感觉到有灼灼的目光在注视着她。
若说别人是弹,那么,她更像是在玩。
完全不顾曲子的本身表达,肆意地倾注着她的情感。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琴一旁的地上,静静的躺着一根断弦。
弦断处切口平滑,显然是被割断的。
她刚试琴的时候就发现了。
姜容冷笑,还真是好玩,她闭着眼睛都知道谁会如此无趣。
起初那根线并非完全割断,轻轻拨弄也不会断掉,只有在摇指的时候,力道过大才会崩断,偏生她今天弹得《春江花月夜》里就有大量的摇指技法。
她是气也没用,反感也没用,到底是养在书香人家,骨子里就透着大家闺秀的气度。
遇见同等级的人,她还可以靠智商碾压。
可这种人……她还真的就没辙。
动手打人她是万万做不来的,破口大骂她更是没这天赋。
惹不起她就只能躲,憋屈也只能认了,谁让她有个拎不清的外祖父。
姜容这么想着,从她指尖流淌出来的琴声不经意间就带出了她思绪中的激荡。
铮铮琴声,更像是在诉说她此刻的愤懑不满。
若是霍逸在……
想到这儿,她指尖的力道霎时柔和了不少。
还有程宸,她想起那个曾经落拓不羁、游戏人间的大男孩,与霍逸站在一起,称之为“双壁”也不为过。
姜容习得一手颜体小楷,笔锋中带着女儿家的秀气,圆润藏锋,煞是好看。
程宸见霍逸的壶上有姜容的题字,也缠着要她写给他。
姜容被央求不过,只得答应。
那时他们正在江南水乡游玩,便信手题了句:更作茶瓯清绝梦,小窗横幅画江南。
取的是一句宋诗。
可惜,那都是过去,还真是往事不可追……
她苦笑,琴音中带着哀婉,仿若闺中痴女,低声呢喃。
脑海中的画面一换。
房间内灯光昏暗,她躺在沙发上,桌旁男子低头看着文件,眉眼间稍带疲倦。
那张脸……祁非。
姜容皱眉,怎么又想到他了。
她思绪一滞,手下便是一顿。
怎么哪都有他!!
姜容弹不下去了。
***
宴厅单独的一处包间里。
姜母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刘月的母亲,看来她真的需要带霍老爷子去医院查查眼睛了。
这得多瞎才能看上这女人……
霍老爷子面色阴沉,不说话。
他是有一点怕这个女儿的,不然也不会苦苦瞒着。
若不是姜容这么一闹,姜母只怕还被瞒在鼓里呢。
姜母态度明确,找个人作伴可以,找个人给她当妈,那是做梦!
其实霍老爷子最开始也并没有打算结婚,他早就想到姜母会阻止了,与其到时候还要被女儿一顿说,还不如提早就消停。
可是刘月的母亲不同意,没名没分的跟着一个老头子,谁会愿意?
枕头风一吹,霍老爷子开始动摇了。
潜移默化中,他渐渐忘了他亲女儿会有的态度。
刘月的母亲说:“结婚是自己的事情,跟儿女有什么关系,就是闹到法庭上,儿女也没法阻止。”
霍老爷子一听,的确是这个理。
反倒觉得他之前怕女儿,很没面子了。
想是那么想,当姜母真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不敢说要娶刘月的母亲刘萍。
刘萍觉得霍老爷子真的是太窝囊了,活了这么大岁数,连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得主,当下一眼瞪过去。
姜母看刘萍那样子,直接就气笑了。
刘萍若是识趣些,她一点也不介意好吃好喝的养着她。
若真是不识抬举,姜母也就只能让她从哪儿来回哪去了。
霍老爷子犹豫着,很久也拿不出个态度来。
刘萍很想说点什么,可是姜母人极有威仪,让她有点发怵。
“弹完了,外祖父您还喜欢么?”姜容从里屋转出来。
一切都跟霍老爷子想得不一样,他设想中是让姜容当众弹琴,秀秀他霍家的外孙女多么有才艺,然而,他此刻根本没机会出去。
姜容早就料到外祖父这心思了,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想:如果弹个琴也能算有才艺,那随便往宴厅里扔块砖,都能砸死一群有才艺的。外面众多名媛贵女,随便拉出来个,在某一方面都有不低的造诣,她才不肯出去班门弄斧呢。
她手里攥着那根琴弦,扔到刘萍面前:“您的好女儿还真是有本事,麻烦以后手段使得高明些,这种不入流的事,我接招都觉得掉价。”
“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你们慢慢商量。”姜容扔下一句话就往外走。
***
一直在折腾,简直饿死了
姜容不开心,因为她没找到她爱吃的樱桃毕罗!
纸一般厚度的面皮金黄薄脆,内置的樱桃还新鲜着,红得娇艳,咬一口便让人回味无穷。
相比毕罗,其他东西她是完全不想吃的。
她四处找着,蓦地眼前一亮,直奔桌上的毕罗而去。
刚伸手要拿,就看到一只好看的手也伸了过去。
她一抬头,正对上祁非的脸。
姜容看看碟子,再看看祁非,瞬间反应过来了。
这份毕罗不是自助的啊!!这是祁非碟子里的!!
为什么每次遇见祁非都是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她好想死上一死……
姜容露出白白的小虎牙傻乐:“祁哥……”
满眼写的都是:我饿了……我想吃……
这种眼神祁非在c城早餐的时候见过,姜容对着碟子里最后一块糕点的时候,就是这个小眼神。
当时祁非还吩咐再做一份,姜容揉着肚子说已经饱了,眼睛却一直盯着糕点,分明在说:你是不是不吃啦?嗯,一定是不吃了,那我可吃了……
然后小爪子就伸向糕点。
祁非想到着,不禁露出笑意。
“你吃吧,我还没动。”
姜容忙应好:“那我就帮你吃掉啦,不然浪费!我们得珍惜粮食!”
郑辉:“……”
郑辉:“我也没吃饱,姜容你吃不下不用勉强,我来就行。”
姜容忙挡在毕罗前,认真道:“辉哥,晚上怎么能吃得太饱呢,对身体不好的,这种事还是让我来,我习惯了受得住!”
她边吃边问:“祁哥,你是在哪里找到的哦,我找了好久……”
霍家的外孙女到处找吃的,这画风还真是不敢让人想象。
按理不该是姜容懒洋洋地倚在沙发上,优雅的从服务生递过来的碟子里取出一块餐点,咬一小口,便恹恹地放回去吗?
然而,此时的姜容用手抓着毕罗,毫无形象可言。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祁非笑:“你慢慢吃,不够我再帮你取一份。”
姜容忙摇头,她想说话,只是嘴里的毕罗还没咽下。
祁非:“不用吗?够吃?”
姜容咽下后,开口说道:“不是……祁哥,你直接帮我把那些都拿过来就行……”
祁非:“……”
吃了好一会,姜容才餍足地摸摸肚子。
“吃饱啦?”祁非问。
姜容看了看还剩不少的毕罗,艰难地点点头。
“那还吃吗?不吃我就送回去。”
他们虽然都拿了过来,但吃的时候还是很讲究的,都是先放到自己的碟子里,没有直接从整份里拿着吃。
姜容咽了咽口水:“吃……”
祁非:“……”
郑辉:“……”
姜容蹦蹦跳跳地消化食物。
“别蹦,小心胃难受。”祁非拦她。
“哦……”姜容乖乖地应了声,不蹦了。
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阵劲风刮过脸颊。
姜容没站稳,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紧接着身上一凉,湿了个透。
“你这个贱人,你到底让那个犯贱的女人跟老爷子说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我妈这会儿躲在屋里哭,你知道吗!”
刘月怒气冲冲地嚷叫着。
此处虽然安静人少,却也让刘月的声音传得更没有阻碍。
她的叫喊声很快吸引了一大群人的注意,大家纷纷往这边走,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不多时,便围拢了不少人。
姜容有些发蒙,头晕晕的,前一秒她还在蹦蹦跳跳地消食,后一秒就被人一巴掌扇到地上。
脸上是火辣辣的疼,身上亮红的液体异常的醒目,衣服湿哒哒地粘在身上,勾勒出身体的轮廓。
周围人望着她指指点点,悄声私语。
姜容满心说不出的委屈,她何曾被当众如此羞辱过?她虽没像其他富家女儿那般娇养,却也从来没挨过巴掌。
祁非眸色阴沉,他默默脱下外套,俯身把姜容裹住。
然后就起身,并没有扶她。
他就那么看着姜容,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半晌,缓缓开口:“姜容,你站起来。”
姜容整个人委屈的不行,看着祁非,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不许哭,站起来。”
姜容紧紧地抿着唇,伸手抹了一把眼泪,扶着地慢慢站起身。
祁非瞥了一眼郑辉,郑辉早就明白,闪过身反剪住刘月的胳膊,将她死死按住。
“你做什么碰我?!”刘月挣扎着。
“姜容。”祁非声音不高,却不可违抗,“扇回去。”
姜容傻住。
祁非说:“礼尚往来,她送了你大礼,你不该还回去么?”
姜容看了看祁非,又看了看被反剪住的刘月。
很快就从刚才发蒙的状态里缓过神。
“姜容,你打我一下试试!”刘月叫嚣着,腿死命的往郑辉腿上踹,郑辉是谁?还招架不住一个女人?
“啪”地一声脆响。
“我满足你。”姜容冷然道。
她将身上的衣服裹严,抬手又是一巴掌:“这下是为我那一盒子东西打的。”
“啪。”
“这下是为那些无辜受辱,正义却无法得到伸张的女孩子们打的。”
姜容看着她,反手又是两巴掌。
围观众人都在等着姜容下一个打人的理由。
姜容笑了笑:“这俩下没什么原因,我就是想扇你。”
“容容……!”阿宁跑过来,看着姜容一身狼狈,指着刘月道,“她弄的?”
她刚才在跟友人聊天,看到人群往一处涌动,还笑:“你看看她们,一个个爱看热闹爱的不得了,咱们聊咱们的,甭管她们。我就不信了,在这宴厅里,还能有什么真正的热闹可看。”
没过多久,就听有人边走边说:“那不是姜家女?霍氏正牌的小姐,被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女人扇得那叫一个狠啊。”
“是啊,真不知道这种货色是怎么进来这宴厅的,我在这儿多呆一秒钟都觉得掉身价。”
“啧啧,这事儿真是难说,要么说呢,人老了就是糊涂。”
“这家宅不宁的,我都替姜家女委屈。”
阿宁登时傻了,扔下友人就往人群里挤。
等挤进来了,姜容也扇完了。
看着姜容通红的掌心,阿宁气不打一处来。
她也是个敢爱敢恨的,抬手就要往刘月脸上招呼。
祁非伸手隔住:“宁小姐,姜容的恩怨让她自己了。”[了:liao,三声]
转而问姜容:“解气了吗?”
姜容想了想,点头。
“把她带到霍老爷子那,别留在这儿碍眼。”祁非说与郑辉。
郑辉应好。
秦总本来在讲电话,撂下电话,看这边围了很多人,指指点点。
他一听,竟是妖妖在她家的场地当众被人羞辱,急忙往里挤。
他的女神怎么能受这种委屈!
他来的更晚,挤进来的时候,连刘月都没看到。
只见姜容衣裙上泼满了红酒,身上还披着一件男士外套。
“妖妖你怎么样?”
他情不自禁地一把把姜容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