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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需要闲话家常,请旁边饮茶叙旧。”
然,男人们好似不像女子喜欢谈家常,每个人都绷着面孔,围坐到我的桌子旁,准备一同谈判。
女皇扫眼这一桌子的人,眼底划过不屑的嘲弄痕迹,仍旧高昂着头,对我道:“寡人前来,兹有两事商议。其一,不许你于边界处建造城池,不然,寡人将发兵毁之。其二,‘鸿国’货物不流通,商家不肯出售任何商品,导致群民暴乱,若……商家依旧如此,寡人定必以兵讨之!”
我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抬眼扫去,轻佻着不屑的唇角,嗤笑道:“‘鸿国’女皇,第一,你若不怕自己国将不国,沦为我驭之流民,大可以兴兵毁我城池!第二,若不是你无路可走,无货可出,怎么会来此协商?所以,请不要将你的姿态摆得需我仰视,这样……我很不舒服,容易加快第一条事件的发生!”
‘鸿国’女皇气得浑身颤抖,仍旧死撑着面子地和道:“你什么什么威胁寡人?意欲进兵‘鸿国’?名不正,言不顺,必被毁之!”
我笑意扩大,亲昵道:“想知道答案吗?”
‘鸿国’公主一僵,声音里含了丝惊恐:“你……你什么意思?”
我抚了下额头,笑得异常璀璨:“因为……我愿意啊。”
‘鸿国’公主似松了口气。
我眼波一闪,伸出手,欲提起她的下巴,她却吓得直往后躲闪,惊恐道:“你……你做什么?”
我收了手,笑的前仰后合:“我能做什么?找侍妾也不要你这样的啊?”
‘鸿国’公主一掌拍向桌子,喝道:“大胆!寡人也是你能嘲弄的?”
我啪地一个耳光扇过去,女皇所携带的侍卫欲拔刀相向,却于无声中,被我家众美男点了穴道,僵硬在原地。
女皇捂着自己的半面脸,惊恐而怨毒地望着我,恨不得用眼神活剥了我。
我伸手提过她颤抖的下巴,贴近自己的唇,残忍的笑道:“大姐既然都敢弑杀亲父,四妹我怎么就不敢掴你一巴掌?”
女皇身体压抑不住的瑟缩着,却强行压下惊慌,装着沉稳:“你休要胡说!”
我瞬间转眼,向她身后望去,失声叫道:“父皇!”
女皇惊叫一声,吱溜一声钻到了桌子下去,抱着腿,嚎叫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真得不能怨我……”
我一杯茶泼了过去,让那疯癫的女人恢复清醒,却于瞬间向我扑来,张开鲜红的指甲,意欲掐我的脖子。
可惜,还没等她从桌子里蹿出,即被四下伸出的脚,踢向各个关节,导致惨叫连连。
我眼睛一亮,赫然发现这些鞋子中,竟然有月桂的僧鞋!
我抬眼向月桂望去,而月桂则回我一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明知道不应该,但我还是笑成了半疯状态,隔着桌子,飞月桂一记媚眼,嬉闹道:“感谢大师的救命之恩,小女子且以身相报吧。”
月桂终是没念那不停重复的阿弥陀佛,却也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邀请,仍旧无波无纹地淡笑以对。我真想理解成:你说怎么办都好。可惜,未必……
我转向狮子,状似轻松的问:“要借多少银子?”
狮子眼神幽暗,深不见底,似沉思道:“怕是……很多。”
我满头眩晕泡泡的问:“多是多少?”
狮子仍旧高深地回了句:“怕是……不少。”
一百五十九。断臂之痛
在我被狮子绕晕前一秒,桌子下的疯婆子突然蹿了出去,抬手指向狮子,尖声嘶吼道:“就是这个男人,示意寡人弑父夺位,助他前后钳制‘烙国’部队,一统这大好山河!”转而眼冒恶毒地瞪着我,失声尖锐道:“你这个贱人!不但勾搭两国君主,竟还不知廉耻勾引人家的儿子!简直是千人骑万人压的破烂货!你不配做四公主,不配!”
我微微歪着头,面无表情地望着那个叫嚣的疯癫女人。
白莲忙拉上我的手,攥入手心,安慰着我的暴躁。
我却无所谓的笑了笑,缓缓道:“这一辈子,我最难过的伤心与最大的幸福,就是因为遇见他们。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至于你说狮子示意你弑父夺位,这点我相信,他……确实就是那么一个想掌控天下的男人。
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为什么袁家的兵器能通过狮的港口,卖到‘鸿国’,怕是他意欲为你开放闸门、磨其利器,而我却横加干预,将那一船武器全部送给了罂粟花,充了国库。不过,也算是不错的武器归属。
所以,当我将你与袁头的信物腰牌交给父皇时,你便已经通过密报知晓我的身份,所以,派人杀之。却不想,竟被我灭了口。
而父皇定然压制了你的囤积兵器行径,却终究没舍得将你治罪,而你却反过来,于阵前,弑杀了亲父,夺得了大权!
呵呵……我说的嘛,为什么明明合作愉快的‘鸿’‘烙’两国,为什么于朝夕间兵戎相见?原来,是大公主为情人,弑了父!
也许,做为父皇的女儿,我应该为他报仇。但……很不幸,我只是一缕幽魂,不去背负任何的仇恨。因为我答应过我的好朋友江米,这一世,要任性妄为。
所以,请你安稳地做你的女皇,别试图挑衅我的耐性。
我从来不是善男信女,也不介意自己手头多一条人命,更不介意……在我认为你威胁到我时,夺了你的位置!占了你的床!睡了你的……呃……算了,我家夫君众多,还是不睡你家的二等货。”我敢说睡了她家什么吗?桌子底下的腿,都不知道因为‘睡了’两个字遭遇了几把拧掐。
女皇因为我的话而惊呆了,不可置信地望着我,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是四公主,不是四公主!不可能夺寡人的权位,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我将手伸到裙摆下,摸了又摸,在五个男人瓦亮的眼睛注视下,掏出一捆黄色绸子布,扔给明显精神不正常的女皇:“虽然晓娘救女心切,意欲杀了我,但还是告诉我一个藏匿地点。很不巧,我去翻了翻,就找出这道圣旨,貌似……父皇驾崩前,立的贵诏。
说到此,我如果猜测得没错,晓娘和假四公主,都是你故意弃之的羞耻吗?她们的惨死,你还真得算上一大笔。我想,如果你善待她们,晓娘一定不会把遗诏的藏匿地点告诉我。而如果你不动弑父的念头,‘鸿国’老皇帝也一定不会偷偷写了这个遗诏,交给你视为眼中刺、而又欠我救命之恩的晓娘来保管。”
女皇用抖塞子的手展开诏书,眼睛若缺油般不自然地动着,仿佛干涸得没有了泪水,却更似哭不出来的恨意。终在看完后,傻傻地静立着,囔囔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会是你?父皇……父皇很疼我的,真的,很疼我的……”
我低低笑着,抬起手,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幽幽道:“也许,是父皇觉得我更适合当个女皇,更能将‘鸿国’治理得盛世繁华。呵呵……其实,终我前世今生,都只渴望一个家,有父有母的家,结果,却成了两世的奢求。而你,却身在福中不知福,真是悲哀啊……”
女皇突然尖声大叫,抱着父皇给我的遗诏,跑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微微低垂下眼睑,摇头叹道:“人啊,为什么到了极限,仍有如此贪念?”
白莲问:“山儿,你给她的诏书是假的吧?”
我挑眉:“哦?怎么都认为我有复制东西的爱好?”
白莲眼睛大睁:“真的?!!”
我点头:“独此一份,别无复制品。”
白莲的嘴角抽*动两下,却很快恢复平静,抱住我,喵喵道:“山儿,你真舍得。”
我亲了口他的小嘴,笑道:“除了你们,我什么都舍得。”
站起身,望向狮子:“这世界谁为主宰,对我而言,一点也不重要。只要不侵犯我的家园,伤害我之所爱,基本上,我算得上是一只温顺老虎。
你所需银两,我如数出借,不加一成税,十年内归还即可,就当是报答你救了……我们一命。”也许,当初没有狮子的帮衬,罂粟花与我与白莲,便没有今日之成果。其实,这些银两即使给他也无妨,但狮子的骄傲我知道,若说不还,他不会借,那就定个十年吧。
狮子却似笑非笑道:“还以为山儿念在旧情,会白白赠予。”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半晌,才磕巴道:“你……你什么时候,转性了?”
狮子却用那双深邃的眸子凝视着我,字字清晰道:“你又何时真正试着了解过我?”
心,默然一痛。难道,作为帝王,也渴望被人了解吗?眼中,含了一丝迷雾。
狮子眼波烁烁,勾唇一笑,问:“山儿,想了解真正的我吗?”
我觉得心跳得厉害,直觉气氛越发不正常,忙抱拳道:“各位英雄,家中有事,先行一步。”转身,就拉开大步,迅速逃离这明显波涛汹涌的暗流。
疾步走出,却发现四大爷不见了,隐约听见嗯昂之声,倾耳寻去,绕了个小弯,赫然发现四大爷立于残山之下,对我粗声嘶叫。
笑了笑,踱步过去,轻拍了一下四大爷的屁股,驱赶它前行。
而四大爷却并无动静,只是喘息着粗气,继续嗯昂地叫着。
我放眼去寻,赫然发现四大爷的驴蹄被以隐蔽的方式,捆在了枯黄的杂草中!
当即感觉不妙,忙拔出‘万斩’,砍向那捆绑住四大爷的隐蔽绳索,耳边,却只听轰隆一声!
变故,就在此时发生了!
不知道什么东西瞬间燃爆,只觉得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头皮一麻,一种铺天盖地的致命压迫感迎头袭来!
我只觉得呼吸一紧,便被一具高大身影护入怀里,努力向危险之外扑去,却没能冲出巨石的翻滚,硬是将两个人拍在了硬石之下。
那人在第一时间,将我完整地护在身下,扑到地上,用后背挡住了要人性命的攻击,为我撑起一片安全空间。
爆炸过后,我呈现片刻昏厥,在醒来时,觉得鼻息间,皆是浓列的血腥……
慌了,乱了,无措了,试着喊人,却被重力压得无法喘息,有种随时会窒息而忘的错觉。
身后的人,无声无息地护在我身上,那滴落在我脸上的血液,变成了刺体的冰凉,让我害怕得连身心都一起颤抖着。
我不敢动,也不能动,只能忍着,等着,慌乱着,揪心着,刺痛着,颤抖着……
黑暗中,尽管知道他们会来救我,但我仍旧惶恐得如同坠落深渊的孩童,只能紧紧攥着狮子的一只冰凉手指,在无法透气的空间里,瑟瑟发抖着,一遍遍祈求着:狮子无恙,狮子无恙,狮子无恙……
狮子的血液通过手指如同泛滥的河水般源源不断地流淌入我的手心,刺痛了一片片肌肤,痛揪了一根根神经!
我试着张开嘴去询问他的好坏,但喉咙却仿佛被禁锢了般无法开启声响,我想,懦弱的我,怕了……
怕这个犹如英雄般存在的人物,对我的疑问没有任何回答。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实则只是恍惚的一瞬间,周围快速松动,那承载着希望的光,终于照射进我的视线,勾起了希望的火种。
当所有重量去除,当我可以转身之后,当我看见狮子那被鲜血沁满的头颅时,当我看见他左臂血肉碎裂下的皑皑断骨时,当豆大的泪滴从我眼角滑落时……
狮子缓缓抬起布满血痕的左手,欲抹掉我脸上的泪痕,却画出了红色眼痕。
我记得狮子说过,宁断臂,亦不愿我受伤。如今,狮子的誓言,却是用鲜热的血肉所见证堆砌,却不知,我宁愿不要曾经,也不愿他为我受伤!
泪,染了狮子的鲜血,红红的滴落着。
狮子缓缓闭上了眼,却强撑着一丝清明,勾起僵硬的嘴角,送给我一记红色笑颜,柔声虚弱地模糊道:“脖子没有断,还可以,让山儿……坐……坐在上面,看得更……远……”
更远是多远?如果没有狮子的有力臂膀将我举起,我是否愿意望得更远?
一百六十。举世雄狮
狮子的右臂上被我亲手砍掉的白骨皑皑。
那只袖管空了,那曾经金戈铁马上的黑甲战神成为了过去,再也没有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