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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君书》是商鞅主张的体现,也是法家思想的升华。
通过朗诵商君书,司徒刑对商鞅的一些主张有了深入的了解。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通过阅读朗诵商君书,全盘接收了商君对法家的体悟。
以前一些迷茫的地方,现在都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随着体悟的加深,心中也有一段段文字浮现。
商鞅之法,良法也。
今试一披吾国四千余年之纪载,而求其利国福民伟大之政治家,商鞅不首屈一指乎?
。。。
司徒刑无喜无悲的站在那里,眼睛深邃,如果仔细观察,定然能发现一道道锁链在纵横交织。
随时时间的推移,秩序之力的凝聚,还有龙气的下垂。
孕育的速度越来越快,隐隐已经有了一个轮廓。
那是一个面青铜色古朴的令牌。
令牌是青铜色,令牌的上方是一个虎头,虎头之下更赤色龙纹缠绕,象征铁血,也象征着霸道。
在令牌的正面,镂刻着两个透着神秘的篆书。
开垦!
开垦令!
法器!
如同黄文峰那支带着星光的巨笔,又好似碧清老道头顶的神灯,这一块令牌是司徒刑法家经义的凝聚。
司徒刑的神识静静的感触着这块古朴,带着龙纹的令牌。法器仿若活物,感受到司徒刑的神识,竟然传来一阵喜悦的情绪。
司徒刑的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心中浮现出一段段文字。
开垦令!
法家经义凝聚而成,农为国之本,消耗一定的龙气,能够将荒芜的土地变为良田。
“开垦令!”
“竟然是开垦令!”
看着悬浮在气运中,镇压八方的令牌,司徒刑的眼睛里陡然射出一道欣喜的光芒。
这枚令牌上有着很强的秩序之力,还有大乾的龙气,具有号令山林之神的权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司徒刑感觉他和脚下的土地,远处的山川都有某种隐隐的联系,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地底奔涌,好似大江大河一般。
“地气!”
“这是地气的力量!”
司徒刑静静的感受着那种奔涌,心中暗暗的说道。
奔涌的定然的地气,地气如水,又似走珠,贯穿山川。阴阳家之一的堪舆家就是根据地气的停聚,而寻龙点穴。
但是开垦令固然能够让和山川地脉变得亲和,但更最重要的作用还是开垦。
大乾世界,神道昌盛,山有山神,地有地神。只有祭祀神灵之后,农民获得他们的首肯,才能将山地,荒地开垦为良田。
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开垦土地之时,乡间多会邀请巫师,或者是神婆通灵,祭祀各路鬼神。
或者是请农家之人,用农家的神通,开辟田地。
农家尊崇上古神农氏,精通五谷之术,奉行“地泽万物,神农不死,将相王侯,宁有种乎”的信条。
农家弟子遍布天下,游侠隐士辈出。农家弟子多正直侠义之士,却行踪莫测,长隐于田野市集之中,不求闻达于诸侯,是诸子百家中弟子数量最庞大的一派。
农家弟子大多出身贫民,这一点与反秦联盟的代表门派墨家非常接近,因此在反秦联盟未来的行动中实际上是可以争取的朋友,而非敌人。
但是有了这一枚开垦令,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只要司徒刑激发令牌上的力量就能号令山川之神。
势指挥使看着闭目思索的司徒刑,眼睛中流露出满意之色。轻轻的点头之后,身形慢慢的变得虚幻。
见势指挥使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光幕之中,吴起弯曲的身体慢慢的绷直,脸上的谦卑之色尽去,重重的咳嗽几声,顿时感觉舒服不少。
看着静心体悟《商君书》的司徒刑,吴起的眼睛里流露出羡慕,还有一丝被掩饰很好的嫉妒。幽幽的叹息一声,吴起走到窗户边,看着从天而落的牛毛细雨。眼神怔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吴大人,还没有走?”
司徒刑紧闭的眼睛陡然睁开,有些诧异的问道。
“你还真是小心,早就清醒了,竟然能忍到现在?”
吴起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嘴角升起一丝不屑,有些嘲讽的说道。
“都是法家弟子,本官自然不会暗害于你。”
“大人教诲的是!”
“学生谨慎惯了,让大人见笑了。”
司徒刑笑着行礼,但是眼睛中的防备之色却没有减弱半分。
“真是小心谨慎,也许正因为这个原因,指挥使大人才会对你如此看重。”
吴起看着司徒刑,眼里不由的流露出一丝艳羡。
“碧清老道并没有离开知北县,他现在正在隐秘之处养伤。”
“这个情报算是我这个师兄给你的见面礼。捣毁巢穴的小功,会给你增色不少。”
吴起看着司徒刑,心中略有有些不喜,这个师弟看似精明,知人善用,但是却太过多疑,有点像是魏武帝曹操,除了自己,谁也不信任。
但是他心中又不得不承认,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尔虞我诈的官场立足。恐怕这也是指挥使大人看好他的一个主要原因。
“谢吴大人。”
司徒刑想到碧清老道,眼神顿时变得深邃起来。
剿灭碧清,让知北县玉清道的传承彻底的断绝,威慑了其他宵小,按照打理说应当是大功一件。
但是司徒刑只能得到一个小功,为什么?
说白了还是实力不够!
官场或者说社会,讲的是规矩,也是实力。
同样一条命,百姓捐钱捐命捐子孙,士卒牺牲自己,不过值十两银子抚恤。人反而习以为常,不肯捐命反而要遭到逼视,谓之刁民。
校尉县令要有此壮举,就谓之忠烈,朝廷就得褒奖。
要说知府,别说是捐命,就能勤劳些,办事不差,或者稍微清廉些,就已经卓有功勋于国家。
要是总督宰辅公侯,无需真正廉,能,功,勤,单单一个忠就足深得帝心名垂青史。
就算论功劳,也有区别。
司徒刑读史书的时候,曾经有过这么一段记载,大乾太祖争龙之时,曾经被困孤城,形如危卵,异常危险。
有一个大头兵,因为出身山野,对乡间之路异常熟悉,自告奋勇,保护太祖突围。
在突围途中,更为太祖挡了两刀,正因为这个士卒的勇武,太祖才没有陨落。
这才有了现在的大乾。
按照道理说,功莫大于救驾!
如果是总督宰辅,凭借此功都能封王。
但是因为这个士卒的身份太过于卑微,不仅没有获得封赏,当时人们竟然一致建议太祖将他处死。
后来还是太祖心善,将这个士卒保了下来。
就是如此,这位士卒战死之时,不过九品。
也幸亏司徒刑有功名在身,不同于白身,这才有了一个小功。
不过司徒刑并不埋怨。也不感觉功劳太小。
从公的角度来说,诛杀碧清老道,给玉清观之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从私的角度来说,碧清老道和他有大仇,如同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不知什么时候就有可能反噬。
于公于私,这个碧清老道都是他必杀之人。
“他不死,我心不安。”
看着全身煞气萦绕,锋芒毕露,好似宝剑出鞘一般的司徒刑,吴起的嘴角慢慢的升起一丝笑容,这一丝笑容越来越大。
“杀伐果决,这才我辈中人。”
。。。。
夜越发的阴沉,月亮好似一弯银钩挂在天空,牛毛细雨在寒风中飞舞,在雨水的冲刷下,树木花草变得愈发的明亮。
一个青石堆砌的庄园,仿佛是一头沉睡的猛兽,静静的趴伏在山野起伏之间。
夜已经深沉,仅有几个房屋有灯光射出,碧清老道面色苍白的坐在太师椅上,一脸的疲态。
几个年轻的道士小心的站在他的身旁,时不时用眼睛的余光偷偷打量他的表情,生恐激怒遭受池鱼之殃。
“祖师福地还没有消息传来?”
碧清老道的手指快速的击打着桌面,有些烦躁的问道。
“方丈,还没有。祖师一直没有回复。”
旁边的一个小道士硬着头皮说道。
“那就再去联系,一定要得到准确消息。福地祖师是我派根本,定然不能有事。”
也许因为一直没有休息的缘故,碧清老道的眼睛看起来有几分猩红,说不出的可怖。
小道士被他这么一吓,面色顿时变得苍白。唯唯诺诺的倒退而出,因为心神不守,更差点被门槛绊倒。
这让本就郁闷的碧清老道愈发的发燥。
“方丈,法术的根基来自福地祖师的加持,近日来,弟子们的法术威力大减,想来祖师福地可能出现了问题。”
中年道士见碧清神情暴虐,仿佛是一头暴怒的猛虎,虽然心中胆寒,但也不得硬着头皮进言“福地祖师乃是威能无双,是地仙大圆满的强者,怎么可能陨落?”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赶紧联系上祖师,知道福地的具体情况。”
碧清老道眼睛圆睁,全身气血翻滚,有些歇斯底里的说道。
“诺!”
中年道士见碧清情绪激动,不敢过分刺激,急忙答道。
一个头竹笠,身穿蓑衣,仿佛是一个垂钓的老翁,又好像古诗中形容的蓑衣客。慢慢的出现在宅门之外,一个巡夜的道士下意识的呼喊道。
“谁!”
蓑衣客的脸庞被斗笠遮挡,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道士还是看到了他嘴角那一丝冷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