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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那边也联系不上许冉, 家里那边电话也打不通, 她是住校生,家离学校有段距离, 舍友也不知道她家的情况。
温简想起了她爸找她要钱的那次, 心里担心,找班主任要了她家的地址, 想第二天去她家看看。
班主任不清楚许冉家里情况,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又放心不下许冉那边,她自己也抽不开身, 想来想去后决定让江承陪温简一块过去,江承参过军的事她是知道的,有江承在她放心一些。
找江承陪她一起去的事班主任没事先说, 是后来找的江承,江承答应后才和她说的。
温简躲了江承好长一段时间了,躲得都快心无波澜了,一听说江承要陪她一起去她也说不上什么感觉,不是很愿意,支支吾吾地对老师说不用了, 她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江承就坐在她身后,淡着眉眼,看她在一边支支吾吾, 也不说话。
坐在前排的罗文景听到两人的对话, 好奇回头问她:“去哪儿啊?”
“我想去许冉家看看。”温简没隐瞒。
“她家好像在乡下吧。我记得好像和我奶奶家一个镇上的, 有点远,你一个女孩子去怎么行。”罗文景皱眉说,“要不,我陪你一块儿去吧。”
而后看向班主任:“老师,要不我陪林简简一块儿去吧,那边我熟一些。”
温简:“……”
班主任一下有些为难,扭头问江承:“江承,你这边时间方便吗不方便的话我让罗文景陪林简简一块去也行。”
江承看了眼温简:“我时间上都可以,看林简简吧。”
班主任看向她,询问她的意思。
温简迟疑了下,手指向罗文景:“那要不……还是和罗文景一块儿去吧,他奶奶家在那边,应该会熟悉……”
“老师。”江承平静打断了她,“还是我陪她一块儿过去吧,我有驾照,方便一些。”
班主任求之不得,江承到底不同于一般学生,参过军的人,比较让人放心。
于是当场定了下来,就让江承陪温简过去,罗文景对那边熟,就让他给两人画个地图指路,临走前叮嘱了几句,让两人明天再去,早去早回。
老师一走,角落也安静了下来。
温简回头看了眼江承,他注意力已经回到课本上,没理她,下课后也直接走了。
罗文景等着和她一块走,前往车棚的路上,罗文景一边指路一边想说服她一块同行,询问她出发时间地点。
温简心里只担心着许冉,觉得又不是去春游秋游的,没必要太多人去,拒绝了他。
两人就这么一路聊着走到了车棚,然后,温简看到了本该已经走了的江承。
他车子已经取了出来,正扶着自行车站在那儿,看着她,黑眸深浓,眼神异常平静又深锐。
温简心里莫名打了个突,不太敢看他,低垂着头去取了车,和罗文景道了声别后,骑上车走了。
江承跟在她身后,骑了好长一段路,终于开口:“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你一个女孩子,选择单独和男生外出?”
“……”温简觉得他这句话不对,扭头问他,“你不是男的啊?”
江承看了她一眼:“你大半夜敢跑我房间来,你去他房间试试。”
温简不说话,这一趟就是单纯和同学一起去看看同学,直接在客运站坐个大巴,然后大巴一路到许冉他们村路口下车,哪有那么多小心思,况且罗文景也不是那种心术不正的人。
“明天早上八点,我过来接你。”回到小区门口时,江承扔下一句话,拐了个方向,走了。
温简冲着他背影撇了撇嘴,也拐了个方向,回家去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江承开了他家的车在她家门口等她,来到时摁了声喇叭。
温简一出来就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娴熟而随意,一看就是老司机,与平日里骑着自行车的沉默少年模样不太一样,更为沉稳一些。
温简突然发现,成年了真好,可以随心所欲。
她上了车,江承娴熟地转动方向盘,很快将车驶了出去,一路开得很稳。
温简扭头看他:“我觉得你不像学生。”
江承:“我本来就不算学生。”
扭头看了她一眼:“正常算下来,我现在该大三了。”
温简小心看他:“那你为什么会变成和我同届了?”
江承:“我也想知道。”
“这几年就好像进了个怪圈,转不出去。”
他声音很淡,面色也很淡,人没看她,只是专注地开着车。
不知道为什么,温简从他微微绷紧的侧脸里,似乎读出了一丝失意的味道。
她不知道他这几年经历了什么,就是心里有点小难受,而后轻声安慰他说:“我看阿甘正传,里面有句台词说,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什么味道。我觉得有些东西可能就是命运安排好的,它现在只是让你暂时失去一些东西,以后一定会用更珍贵的东西补偿你的。所以你也别太难过了,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他扭头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拍了下她脑袋:“谢谢。”
有点亲昵。
温简脸颊微烫,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就是个大哥哥。
车子在一个多小时后在许冉他们村口停了下来。
许冉他们村子就叫许家村,村子位于山峦谷地中,村子很大,一边是面向新修的乡村公路,一边是背靠绵延的大山,远远看去,能看到一段很明显的大山山路入口,被郁郁葱葱的林木覆盖,一段沿山脚蜿蜒而下的河流横切而过。
从村口到村子里面还有近2公里的距离,一段没修过的土泥路,梅雨的季节,路面上坑坑洼洼,尽管江承车开得很小心了,温简还是被颠得直晃。
村里多是低矮的泥砖屋,屋顶盖着厚厚的瓦片,密集在一起,楼房还很少。
沿路玩闹的孩童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旧,沾了不少泥巴。
许是没怎么见过小车,看到车子停下时,一个个围了过来。
温简拉了一个小女孩问许冉的家。
小女孩给他们带路。
许冉家在村里的最深处,几乎背靠着后面那段进山的山路了。
家里也是低矮破旧的泥瓦房,屋前有片空地,被前屋邻居的墙和篱笆围成了个小院子,入口是竹子拼成的竹门,关着,但没上锁,只有铁丝拧成的钩子,松松垮垮地勾着。
温简透过门缝往里面看了眼,院子里有人在忙农活,一个矮瘦的中年妇女。
温简敲了敲门,叫了她一声:“你好?”
中年妇女抬起头来,被阳光晒得黑黄的脸上满是麻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了她和江承好一会儿,这才慢吞吞起身,说了一声:“门没锁。”
温简拉开铁钩子,推门进入,拘谨地问她:“阿姨,您好,请问这是许冉的家吗?”
中年妇女看了她一眼:“你是谁?”
温简:“我们是许冉的同学。”
中年妇女往屋里看了眼:“在屋里呢。”
“谢谢啊。”温简轻声道着谢,走进了堂屋,往左边门口看了眼,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许冉,惊得一下捂住了嘴。
许冉干瘦的脸上肿得像个发面馒头,到处青一块紫一块,左边脑袋绑着纱布,从额头到脑后,右边胳膊也吊着绷带,整个看着很狼狈。
“许冉?”温简不确定地叫了她一声,有些哽咽。
许冉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她身后的江承,坐起身来,问她:“你们怎么来了”
温简走向她,问她:“你怎么了?”
许冉左手戳了戳吊在胳膊上的右臂:“断了。”
温简:“怎么弄的啊?”
许冉:“还能怎么弄啊,被打的呗。”
温简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爸?”
许冉不说话。
温简:“他人呢?”
许冉:“煲猪肉去了吧。”
一脸麻木。
温简听不懂,回头看江承,却见江承眉心拧了起来。
“什么意思?”她以着唇形问他。
“吸冰/毒。”江承在她耳边低声说。
门外在这时传来许冉爸的声音:“冉冉,爸给你捉了只山鸡,一会儿给你杀了炖汤喝,好好补补身子。”
音落,人已出现在门口,看到屋里的江承和温简时愣了下,而后有些尴尬,问:“冉冉,你同学是吗”
许冉看着他不说话,看向他的眼神怨愤又复杂。
温简偷偷观察着他,人依旧瘦弱,但没有了那日的涕泪横流,看着像个正常人,还有些些的拘谨,搓着手,招呼着两人,转头叫许冉妈妈出去买些水果糖果回来。
许冉吸了吸鼻子:“爸,不用了。”
许冉爸爸:“怎么能不要,你同学难得来一次,要好好招呼的。”
又转头叫许冉妈妈出去村里小卖部买水果饮料。
“我们要去山上逛逛,不用麻烦了。”许冉说,拉过温简,低声说,“我们去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