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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发白,旭日徐徐东升,尚河村鸡犬相闻,家家户户掩着门,此刻多数人还在睡梦里。
钱家一片宁静,只偶尔听到鸡鸣声。
屋里,红烛燃烧了一整夜,此刻只余烛座那一点点蜡头还在泛着微弱的光。
炕上,大红被子轻轻搭在二人的腰上,两个(赤)裸的女子相拥而眠。此刻的钱昱和苏玉兰皆散了发,两个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已然分不清彼此。
少时,钱昱动了,抬手揉了揉眼,微微侧身,一只胳膊轻轻搭在苏玉兰的腰肢上,将头在苏玉兰胸前蹭了蹭,继续睡着。
苏玉兰微微调了个姿势,将胳膊搭在钱昱背上,未曾睁开双眸。
“喔喔喔~”院子里的公鸡扬起头颅,极为卖命的打鸣。
苏玉兰习惯性的睁开眼,却觉得今日眼皮很重,静静的躺了一会,侧头瞧了瞧半压在自己身上的钱昱,无声的笑了笑,侧了侧身,见钱昱与自己全都赤着身不免脸又红了起来,昨晚一幕幕都出现在脑海里,那要快重生又快要死去的感觉还萦绕在心头,她的阿昱看似文静,其实坏的狠呢!
少女心作祟,苏玉兰憋着笑伸出手捏了捏钱昱的鼻子。
钱昱抬手拨开继续睡着,身子却往前挪,整个身子全都压在苏玉兰身上。
挪动期间,肌肤摩擦,苏玉兰红着脸紧紧咬着下唇,轻轻推了推钱昱道:“醒了就起,没来由赖床的。”
钱昱似乎没有听见,一动不动的趴着。
“阿昱,快下去,压死了,快点!”苏玉兰催促着,“大早上的,不要给我耍无赖,否则……”
钱昱闻言勾起嘴角笑了,只是眼睛依旧不曾睁开,用那刚睡醒的声音笑道:“否则如何,难不成要谋杀亲夫不成?”
苏玉兰闻言笑了笑,手上用力一扭。
“嘶!”钱昱刷的睁开眼,支起身子瞧着苏玉兰,眼睛还是朦胧状态。
“还不快下去?”苏玉兰眼睛含笑的瞧着苏玉兰。
钱昱彻底醒了,抬手揉了揉腰道:“怎地以前没发现你会掐人?”
苏玉兰闻言嗔道:“是个人都会掐,便是街上的娃娃也会,我怎地就不会?”
钱昱瞧着苏玉兰得意那个劲,嘴一抿重重亲了上去,再叫这女人扰自己清梦。
“嗯。”苏玉兰睁大眼,这人只会这一招,推开钱昱,“大清早的,真真不老实。”
钱昱闻言笑了,扯了被子将自己和苏玉兰盖住,被子里二人瞬间扭做一团。
少时,被子里传出苏玉兰惊呼的声音。
“阿昱,别,一会还得给娘敬茶请安呢!”苏玉兰按住钱昱作祟的手,喘着气道。
钱昱闻言停了下来,这样确实会惹娘不快,想罢扯下被子,狠狠吻住苏玉兰,随后翻身下去道:“今日姑且饶了你,下次,必叫你哭着求饶。”
苏玉兰白了钱昱一眼,扯着被子坐了起来道:“阿昱,去柜子里帮我拿件衣衫。”
钱昱闻言笑着道:“被掐断了腰肢起不来了,玉兰自己去取吧!左右屋里没有旁人。”
苏玉兰闻言恨恨瞪了钱昱一眼,随即眼珠子一转,笑着躺在炕上,扯着被子翻了个身,被子瞬间裹在苏玉兰一人身上。
失去被子的钱昱,全部呈现在苏玉兰眼前。钱昱慌乱的坐起来,连忙扯了大红吉服盖住身子,扭头看着苏玉兰,这小妮子越来越皮了。
苏玉兰得意的朝钱昱笑了笑,裹着被子下了炕,迈着极小的步子走到柜子前,取了自己的衣衫。
“玉兰,帮我也取了吧!”钱昱见状舔着脸道。
“不取,自己下来取啊!”苏玉兰站在柜子前笑道。
钱昱闻言脸微微红了起来,随即一想,屋里确实没别人,也必要害羞,不然会被苏玉兰笑话很久的,笑罢豪迈的扯开吉服,大大方方下了炕,踩着鞋子走到苏玉兰跟前笑了笑,伸出手去,果然苏玉兰以为自己要做点什么,往后腿了一步,靠在柜子边上,钱昱却神秘一笑,取了件衣衫出来。
苏玉兰见钱昱是伸手拿衣服不由松了一口气,随后看向钱昱道:“当真不知羞了,怎能,怎能就这样下来?”
钱昱当着苏玉兰的面,大方的穿着衣服,笑道:“怎地不能,你是我妻,又没外人。”
苏玉兰捏紧胸前的被子,不甘心的抿了抿嘴道:“那么一点也好意思不穿衣服!”
钱昱闻言扣扣子的动作僵在那里。
苏玉兰见状,勾起嘴角,当着钱昱的面,松开被子,挺了挺胸前的饱满,拿起衣衫穿了起来。
钱昱瞪大眼睛瞧着苏玉兰。
苏玉兰脸颊泛起红,见钱昱不可思议的瞧着自己,便道:“看什么,不是你说的,屋里没有别人吗?”说罢整理好衣衫坐到镜子里梳头,背地里紧紧咬着下唇,有些后悔刚刚的举动,多羞人啊。
钱昱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苏玉兰,苏玉兰刷的直起腰来,一副十分淡然的神情。
钱昱刚才是被吓个不清,现在竟有种错觉,眼前这人不是她的玉兰。
苏玉兰慌乱的梳好装,顾不得下面的疼痛开门大步的走了出去。
钱昱低头继续扣扣子,随后摸了摸自己那里,玉兰当真嫌自己这里小吗?再大裹胸布可就包不住了呀!想罢打了好几个卡睡,走到炕边想微微眯一会。
秋天的清晨有些凉意,小风吹过树梢,泛黄的叶子随风瑟瑟。
苏玉兰出了屋,双手捂着脸,随后走到院中想要从缸里舀水净脸,刚拿起木勺,发现缸里没有水了,轻轻抿了抿嘴回头望了望屋里,又瞧了瞧木桶和扁担,最终忍着疼向屋里走去。
推开门,便见钱昱穿着长袍坐在炕边,一副要躺下继续睡的样子。
“阿昱,你做什么呢?”苏玉兰不可思议,都穿好衣服怎地还要睡。
钱昱支着身子道:“我再眯会,昨晚睡太晚了,怎么了?”
“院子里大缸没水了。”苏玉兰站在门边道。
“哦,等会,等会我就去挑。”钱昱说罢躺下,眯着眼,天知道她不曾那么晚睡这般早起,实在有些晕。
苏玉兰闻言迈步上前拉着钱昱胳膊道:“阿昱,你现在就去,我急着净脸和做饭呢,娘一会就起了。”
钱昱闻言睁开眼做了起来,瞧着苏玉兰笑道:“让我现在去挑不难,须得叫声好听的!”
苏玉兰一听钱昱竟拿此事做条件,不由的拿眼嗔钱昱:“你以为只有你能挑水?若不是,若不是我那里不舒服,谁用得上你。”
钱昱一听这话,感情她自己没啥用,便道:“你是能挑,可现在不是不舒服嘛,须得我去挑,既然我去挑,自然可以谈条件。”
“你自己家谈什么条件,要挑赶紧挑,不挑就这样,左右今天没饭吃,娘也不用喝媳妇茶了。”苏玉兰抱着胳膊瞧钱昱。
钱昱愣愣的瞧着苏玉兰,她怎地忘了苏玉兰可是小嘴巴巴能说的,连买菜都说不过,别说她了。
“我这就去挑。”钱昱眨了眨眼,最终妥协了,人不吃饭是不行的,娘不喝媳妇茶更不行,下炕穿好鞋走到门边,回头瞧着苏玉兰,上下打量。
“阿昱,你瞧什么,快去挑水呀!”苏玉兰心里急的很,嫁过来第一天想给婆婆留个好印象,即使不是亲婆婆。
钱昱抿了抿嘴,看来有一条千古不变,恋爱的时候对你百般好,等到结了婚就有变化了,她的玉兰竟然凶巴巴的对她说话。
“叫声好听的并没有多难,不叫十郎叫相公也成啊!”钱昱不甘心。
“好了好了,快去吧,好相公!”苏玉兰推着钱昱出了屋。
加了个好字,钱昱心里舒坦多了,拿起扁担挑着木桶出了家门。
“二弟,来打水。”钱旭牵着女儿站在井便。
“是啊!”钱昱扬起嘴角,随后蹲下看着钱水泞道:“水泞啊,怎么起这么早!”
“想看婶娘!”钱水泞睁着汪汪大眼瞧着钱昱,“昨天娘不让我跟着进屋闹洞房!”
“婶娘就是你兰姑姑,以前见过的。”钱昱摸了摸水泞的小脑袋,随后笑道:“待会二叔带你去看个仔细,好不好?”
“好,水泞跟二叔去看新婶娘。”钱水泞甜甜道。
“昱哥儿,成亲了就是不一样啊,荣光散发的。”村里排队挑水的人调侃道。
钱昱闻言客气的笑了笑,站起身来牵着水泞并没有往下接话。
“水泞,早点回来,不许闹新婶娘,知道吗?”钱旭挑着满满的水瞧着女儿。
“嗯。”钱水泞乖乖点头。
“二弟,水泞就麻烦你了。”钱旭见钱昱含笑点头便挑着水回了家。
“水泞,跟二叔走吧!”钱昱打完水一手扶着担子,一手牵着水泞往家里走。
“玉兰。”钱昱将木桶的水倒进水缸里,朝小灶的苏玉兰喊了一声。
“阿昱,水打回来了?”苏玉兰围着围巾走了出来,瞧着钱昱身边的钱水泞,笑着走上前,蹲下道:“水泞来了阿,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给婶娘请安来了。”钱水泞说着瞧了瞧苏玉兰,迈步走近。
“真乖,水泞吃过饭了吗?”苏玉兰理了理水泞额头的发丝。
“还没有,娘刚做。”钱水泞说罢靠着苏玉兰,小声道:“婶娘,真漂亮。”
苏玉兰闻言笑出了声,“水泞长大了比婶娘还漂亮呢,先在院子里玩会,待会和婶娘一起吃饭好不好?”
“好。”钱水泞乖乖的点头。
苏玉兰轻轻摸了摸钱水泞的脸蛋,她也想有这般乖巧的女儿。
“阿昱,回房拿些果子和松子糖给水泞。”苏玉兰随后补充道:“可不许睡了,听见了吗?”
正打着哈欠的钱昱闻言一愣,她的确准备再眯一会,早知道成亲后不能睡懒觉,她就晚几个月成亲就是,起码把今年冬天给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