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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晋城不跟小年轻一般见识,不过过了会儿还是说了句:“那是我弟弟。”
迪诚烨很是不屑地瞥了一眼许晋城,然后说了句大实话,他道:“他这么作,我很是喜闻乐见,要不是他,我追到你那可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许晋城掀被子下床,一胳膊扫开挡路的迪诚烨,说着:“你哪只耳朵听见我答应过什么?自作多情。”
迪诚烨鼻孔朝天冷哼一声道:“床都爬了,还主动亲我,这会又脸皮薄了,没事,我宰相肚子能撑船……”他说着,越发看不惯许晋城卸磨杀驴的作风,想着怎么也得教育教育,不然以后还不知道怎么登鼻子上脸,所以他迅速挽起袖子,趁许晋城不备,从他身后猛得将人打横抱起,来了个猛男式公主抱。
许晋城吓了一跳,天旋地转猛然失重,他受惊呵斥道:“干嘛!快放下。”
迪诚烨板着脸摇头,质问着:“你说,咱俩什么关系?警告你,我可练过,有的是蛮力气,你要是死不承认,我就这么抱着你绕着医院走一圈,反正你名气如日中天,我就不信没人认识你,咱出发?”
许晋城以前就知道迪诚烨胡搅蛮缠起来智商为负,只是这会真是重新刷新了他的无底线,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许晋城有些真生气了,他好歹是有偶像包袱的实力派老戏骨,可不是八点档青春肥皂剧的小主演,更不是里面梨花带雨的小女主,这劳什子公主抱实在不合适!
许晋城该没准备好措辞,迪诚烨突然送开手,许晋城猛然要掉下去,本能地勾住迪某人脖子,迪某人忍不住笑起来,说道:“咱老是拍别人你侬我侬玩这手,今儿咱自己也玩玩,怎么样什么感觉,有没有很浪漫,亲爱的?”
许晋城真觉得自己胸口憋了一口老血,恨不得喷迪某人一狗头,脸色红了白白了红,濒临爆发边缘,他咬牙切齿道:“你玩我?敢这么不计后果对我许晋城的人,还没出生,放手!”
迪诚烨眨巴下眼睛,探着脖子亲了下许晋城,特儿耿直道:“这不我早就出生了,有胆子招惹你的人,不是没出生,是你没遇上,这不我来填补空白来了……”
俩人的胡闹被一阵敲门声打断,迪诚烨放下许晋城,还不急不缓地在许影帝紧俏屁股上摸了一把,然后面不改色地去开门,招呼道:“小艾,来这么早,外面冷吧,快进来。”
小艾刚才从门上狭长玻璃间瞧见了这里面的一室春光,她是个机灵敏感的人,以前早就怀疑过,如今亲眼见了还是免不了讶异,来回扫着俩人,道:“怪不得玉婷姐遗嘱里特意说留给许哥跟迪导一处共同房产,这会我可是明白了。虽然玉婷姐尸骨未寒,几家欢喜几家愁什么的,不过还是恭喜二位了。”
迪诚烨给小艾端热茶,接过她的大衣外套挂好,说着:“以前看你跟在玉婷姐身边挺乖巧,不知道也是个刀子嘴,吃饭了吗?”
小艾不见外,拿起桌上点心就着热茶吃起来,说着:“哪有吃饭的功夫,玉婷姐财产都托给我打理,这会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堆七大姑八大姨,恨不得一张口就要千儿八百万,那些嘴脸烦得我天天要吐,还吃什么饭。”
小艾抬头看了一眼许晋城,又说着:“严瀚这些日子天天在我那边帮忙,他觉得对玉婷姐亏欠太多,现在帮衬了很多事,我想着玉婷姐大概也不会在乎了,就随他干吧,反正我也实在□□乏力,再说……好歹他是玉婷姐……算了,反正由了他,我没精力打架赶人,也打不过。你们没看那架势,看打击得真不轻。那句话怎么顺来着?唯有死亡才能唤醒的真爱?听说他正在跟老婆离婚,现在做姿态还有屁用?有本事你殉情去。”
小艾说完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叹口气道:“不提这些,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许哥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有件事想跟您打个商量。”
许晋城点头,说着:“小艾,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小艾眼圈泛红,脸上却笑得大咧咧,说着:“都是应该的,玉婷姐这么多年照顾我,算我半个大姐半个妈……看我老是跑题,许哥,玉婷姐遗嘱里说将自己的遗产成立一个基金会,具体运作委托给了您,本来也是不着急的,可是打玉婷姐财产主意的人越来越放肆,这事还得您拿主意。”
有时候,对人对事投入了太多感情,时过境迁之后,再回首,便本能想逃避,不想再牵扯过多了,对于晋池,对于玉婷,许晋城便是有这种疲乏感,该付出的感情早就毫无保留的给出了,他已是空壳一个,再无可掏心掏肺的气力和情感了。
许晋城别过目光看着外面大雪初霁的晴空,语调和缓地说着:“我恐怕没那个精力,你和小迪看着办吧。”
小艾还想说什么,迪诚烨拦下话,说着:“行,我们看着办,你该歇歇。”
小艾无奈只能答应道:“既然你们俩夫唱夫和这么有默契,那我再吃块点心就不打扰了,我看许哥的意思是尽量回避这些事儿,我理解……那我就看着办了,许哥注意身体。”小艾又狼吞虎咽地塞了点吃的,抱起外套包包又急匆匆地走了。
迪诚烨送她回来,许晋城已经打上了消炎的点滴,迪诚烨找来热水袋用毛巾裹好,垫在输液管下面,又仔细调了调流速,忙完这些后坐在一旁给许晋城削水果,随意说着:“小艾是个好姑娘,直爽,有担当,脑筋也好,b大毕业的,是玉婷姐资助的学生,毕业后一定要来玉婷姐身边做事,这几天看她处理事情,很有魄力,是棵好苗子,过几天我准备把她挖到我工作室里。”
许晋城随手翻着小护士早晨拿来的一本散文集,说着:“我看你也没瞎了狗眼,还知道小艾是个好姑娘,世上那么多好姑娘,你能不能别吊死在我这棵老朽木上?”
迪诚烨呵呵一笑,说着:“我得让你朽木逢春,这么艰巨的使命除了我还有谁搞得定?”
许晋城知道迪某人肯定有办法把人绕晕,为了谈话能继续进行,许晋城问道:“之后有什么打算?就算你不想放弃《梨园》,以我目前的状态,短时间内可能不能配合你拍摄,你与其天天赖在我这里抖擞嘴皮子,不如早做打算接个新剧。”
迪诚烨不慌不忙道:“我知道,就算你想立刻继续拍,我还不同意呢。放心,该干什么我心里有数,倒是你,愿不愿意跟我出国修养?我下个工作,可能在国外。”
许晋城没表态,只是简短道:“再说。”
迪诚烨心里其实有些打算,不过没着急说,他想着先让许晋城养好身体,反正不着急一时。
许晋城吊瓶挂了一个星期,已经准备出院了,他出院第一件事情,便是主持为江玉婷举办的告别会。
就算做好了心理准备,许晋城从迪诚烨车上下来的那刻,看到会场外那人山人海,或执鲜花或举海报或者挽联,来送别江玉婷的影迷时,许晋城地心头还是不可抑制的钝疼起来。
他下意识地拉了下迪诚烨,迪导回头看了眼,不动声色地挡在许晋城身前。入口处早就蹲守了若干记者,见到许晋城蜂拥而上,问道:“许先生,听说江玉婷离世时您在身边,当时情况怎么样?”“您之前就知道江玉婷的病情吗?”“听说江玉婷遗嘱里面有赠与您财产,您能说明一下吗?”“江玉婷跟严瀚的事情您知情吗?听说江玉婷的后事都是严瀚在打理。”
许晋城扫了一眼那些蠢蠢欲动的记者,迪诚烨将人护在胸前,本想强行通过去,许晋城却停下脚步,对媒体说道:“玉婷生前对媒体一向客客气气,诸位要是念点旧,就让她安静些走。人在做天在看,适可而止。”
片刻静默后,许晋城沉着脸入场,迪诚烨担心地跟在一旁,小声说着:“他们的职业就那样,别往心里去。”
许晋城紧锁眉头,连过来打招呼的沈文初和陶桃都没瞧见,还是迪诚烨提醒着许晋城才回神。毕竟是有过帮扶的人,许晋城客气地招呼几句便朝后台走去。眼看宾客入席,许晋城看着台上的聚光灯,还有那些话筒,甚至就位的摄影机,心里说不出的焦躁反胃,他将迪诚烨为他准备的主持辞展开,看不下去半个字。
许晋城还是放弃了,他将稿子塞到迪诚烨手中,若是以前,不管什么情况,许晋城都会坚持撑下来面,怕被人瞧了笑话,可现在,他不怕在迪诚烨面前流露出胆怯和不安,更不怕临阵逃脱被他笑话,
他知道年轻人就算平时嘴皮子欠欠的,却是他目前唯一的知心人,可放肆依靠的人。许晋城还未上台,已经心力交瘁,他知道自己大概撑不下去这种场合,之前是他高估了自己。许晋城将致辞给迪诚烨后,从迪诚烨衣兜里摸出车钥匙,说着:“我做不了,你来吧。我先去车上透透气,抱歉。”
离开始时间只有几分钟,来的宾客中不乏业界大佬,迪诚烨就算再怎么担心,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晋城出去,心里又心疼又担心,却只能压下乱糟糟地心绪,准时上台主持江玉婷的告别会。
仪式开始后,人们的关注点都聚集在了会场里面,许晋城失神似的朝着停车场走去,他在玉婷生前已经尽力,现在不在乎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他走到迪诚烨的车子旁边,正准备开车门,听到后方有人在吵架似的,声音还挺熟悉,回头一看,是《梨园》年轻的编剧杨帆。
杨帆正冲着一个高大男人没好气地喊道:“都分手了你还纠缠我算什么男人?宋子明,好聚好散还不够给你留面子?”
许晋城开车门的手顿住,他本无意掺和,直到听到“宋子明”这个名字,晋池的好友,生意合作伙伴。
那边宋子明拉住杨帆准备把人硬扯到车上,杨帆小胳膊小腿全然不占优势,气得骂道:“宋子明你王八蛋,你凭什么强迫我跟你走?你现在算我那颗葱?”宋子明不吃这套,阴着脸一言不发,拽着杨帆领子把人往车里塞。
许晋城走到车前,说了句:“干嘛呢?”
宋子明动作一顿,杨帆趁机挣脱出来,奔到许晋城身后,瞪着宋子明吼道:“宋子明你听好了,我以后跟你老死不相往来!”吼玩就急急拉着许晋城胳膊要走,宋子明大步过来要拿人,许晋城往前挡住,宋子明皱眉不客气道:“我俩家事,你别管。”
许晋城最见不得这种不讲道理的强势,也不客气回应着:“偏管了,没听见杨帆说分了?杨帆你上我车,他以后再这么跟你动手动脚你就报警。”许晋城说完,在杨帆后背上拍了一巴掌,带着人上了车。许晋城坐到驾驶坐才想起来手腕有伤,不过也好了七七八八,所以没犹豫,直接把迪诚烨车子开走了。
杨帆还处于气呼呼的状态,婴儿肥的白皙脸蛋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红红的,看着可爱讨喜。许晋城以前就挺喜欢这个有才情又脾气好的小伙子,便安慰道:“天底下男人有的是,你这么年轻,不愁遇到更好的。”
杨帆一愣,表情更呆,问道:“想不到我男神还能讲出这种话安慰人。怎么办,其实天底下我最爱的男人就是你啊!”
许晋城一笑,逗他说着:“好啊,我也单身,要不试试?”
杨帆瞬间眼泪汪汪,吧嗒吧嗒就开始哭起来,他抽抽搭搭说着:“许老师,我今儿心里难受得要死,那姓宋的王八羔子还来添堵,妈的也不看看是什么日子。玉婷姐人那么好,怎么突然就走了?刚才您跟我开玩笑,我就想起上个星期咱还在剧组里跟一家人似的说说笑笑更健康,玉婷姐特儿尊重我,要加几句台词都先打电话问问我的意见,你们最后一场戏我看了,现在想想难受得要死……怎么说散就散了。”
许晋城看他越哭越猛,都打起哭隔了,扔给他抽纸,平淡说了哭:“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记着她的好,她就算用另外一种方式延续生命了,去哪儿?我送你。”
杨帆狠狠抹了把眼泪,抽着鼻子说着:“不回去参加告别会吗?我还以为男神您主持呢,许老师不参加了吗?”
许晋城揉把的时候手腕有点疼,吸了口气,说着:“我倒羡慕你什么时候想哭就能哭,这是好性格。我以为能面对,刚才走到台前才觉得,没法面对,也不想再待下去了,你要回去吗?那前面掉头把你再送回去。”
杨帆叹了口气,说着:“怎么好意思麻烦您掉头送我,改天我单独去看玉婷姐吧,而且宋子明那厮是以乐娱懂事身份参加的,落井下石的事儿没少干,还有脸参加……许老师,其实有件事我都快憋死了也没找到机会跟您讲,您有时间吗?干脆今天请您吃个饭,我有话跟您讲。”
许晋城本来就是想在迪诚烨车上安静待会,遇到杨帆然后开车出来纯属意外,所以也没地方去,便答应道:“那就跟我找地方喝一杯。”
杨帆非要请自己男神,许晋城客随主便到了杨帆平时常来的一家酒吧。杨帆这些日子被宋子明闹得憋屈得很,几杯酒下去就开了话匣子,说着:“许老师,说起来您别笑话我,我是真那您当男神好多年,真的,您在我心里就是完美的代名词。我跟宋子明最初吵架也是因为您呢。那天我无意间听到宋子明鬼鬼祟祟讲电话,就是前段时候您被人污蔑有作风问题的时候,我竟然听到宋子明就是那件事推波助澜的参与者,还买通媒体放肆报道。当时我就跟他吵翻天,他还狡辩是宣传炒作的手段,是个屁,我看他就是心术不正。我以前一点都捕了解他,真的,我都理解不了他明明从事八杆子打不着的买卖,怎么一下子摇身一变成了乐娱的头子?还对我男神做出这么下三烂的事儿?当然,我们分开还有别的事,总之就是三观不和!不是性格,是三观不和!”
杨帆酒量浅,没多久就醉的恨不得把宋子明床上作风多霸道给抖出来了,许晋城默默听着,给他换了清水,自己却一杯接一杯畅快喝了起来。
杨帆太单纯,许晋城却已是从杨帆的话里听出了玄机。宋子明是鸿远集团的法人,鸿远集团真正的主人是晋池,宋子明不过是代劳的合作者,背后的人,还是晋池在发号指令,包括那场网络污蔑,其他的呢?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这些事还做过什么呢?
许晋城自制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把自己喝醉了一次,醉意朦胧中瞧见宋子明竟然过来了,要扶走已经睡死过去的杨帆。许晋城指着宋子明喊道:“拿来你脏手,他不想跟你走,滚。”
酒吧老板是宋子明朋友,怕事情闹大不好看,特意过来圆场道:“许先生,他们是朋友啦,我看小杨喝醉了就叫子明来了,要不帮您叫个代驾?”
宋子明搀起杨帆就要走,许晋城摇晃身子站起来,想要去拦,脚下踉跄没站稳,将要砸到地上的时候,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
许晋城半眯着眼睛瞧了一会才迟疑道:“晋池?你怎么在?”
许晋城说完,又苦笑着摇摇头,指了指宋子明,又指着许晋池,说道:“一丘之貉,沆瀣一气,你跟他一起来的?还是他通风报信?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谁?赵鸿远,你把我家小池弄哪里去了?”
晋池愕然地同宋子明交换了个眼神,没料到许晋城竟会这么早识破。
许晋城醉到极限,脑子嗡嗡地,他觉得胸闷得很,一刻不想多待,便挣来晋池,摇摇晃晃往外走,磕磕碰碰地撞倒好几把椅子,晋池心情复杂地看着他,心下一横,快步走过去从后面一把把人抱了起来,便门外走去,只是刚走到门口,就被高大人影挡住。
迪诚烨面色不善地堵在门口,目露凶光,一肚子火光,大长腿先踹翻了身旁桌子,许晋城醉眼惺忪,朝着迪诚烨伸出双手,像个要讨抱抱的小孩,还支吾念叨着:“小迪……带我回去,头疼。”
迪诚烨剜他一眼,仗着力气大,蛮横地把许晋城从晋池手里生拽过来,见晋池不撒手,干脆朝晋池肚子踹了一脚。
许晋城靠在迪诚烨身上眨巴两下眼,皱眉不乐意道:“你打他干什么?”
迪诚烨死死掐住许晋城胳膊,几乎是训斥的语气,喊道:“怎么,又心疼了?要不是我车子有定位,赶来得及时,你是不是又要又顺水推舟跟他走了?”
迪诚烨说着,狠狠亲上许晋城,在他嘴唇上用力咬一口,大声道:“我才是你男人!”
看热闹的酒店老板浑身一哆嗦,又苏又爽又诧异,惊出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