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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程煜离开后,下面的床铺就正式归那个“残疾”奇葩男所有了,我送程煜从车厢外进来,这个奇葩男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床上了。
他看见我进来,问道:“送人回来了?”
我没说话,直接爬上铺。
底下那个奇葩男继续说:“你俩不是男女朋友吧?”
我趴在床上解缠绕在一起的耳机线,没理他。
不过对面的一个下铺问:“你怎么知道?”
奇葩男继续说:“他要是她男朋友,就不可能丢下她一个人在火车上自己走了。”
我:“……”
我还没说话,但是对面那个下铺问:“有急事儿吧,好像是他妈妈。”
奇葩男说:“他是跟他妈过下半辈子还是跟老婆过下半辈子呢?谁轻谁重都分不清。”
我:“……”
对面那个下铺接着说:“现在谈的女朋友又不一定是将来的老婆。”
奇葩男说:“不过我觉得他俩挺有夫妻相的,你说是吧?”
我:“……”
对面下铺说:“是啊,你发现没有,一般人没有夫妻相的,一说是男女朋友,那种夫妻相就立马出来了……”
“是啊是啊……”
我:“……”
我听着外人这么谈论我,我觉得满满的都是心塞,偏偏又一句话都插不上,直接塞上耳机把这些声音隔绝在外面。
在我的手机里,有一个专辑专门就是在伤心的时候听的,用的是五月天的一首歌名命名的——《伤心的人别听慢歌》。
大家可以想象里面的曲风如何了吧。
在伤心的时候,越是听伤心的歌,就越是伤心,恨不得死掉了算了。
但是在伤心的时候听一些欢快的歌或者是Rap,很快就能遗忘掉,最起码不是那么伤心了。
不过有很大程度是取决于我是因为我听不懂歌手们的Rap。
这一次出门,刚才有程煜,我就基本上没有操心,随身的包就随便一放,反正又程煜呢。
但是现在就我一个人了,我就把装着手机和钱包的包枕在头下面,也不管这么枕着是不是难受了,牢牢地抓在手里。
然后,在火车上,我又晕晕乎乎睡了一觉,因为怕睡过站,就专门订了闹铃。
不过闹铃没有叫醒我,叫醒我的是我耳机里刺耳的海豚音。
我醒了之后有点晕,还以为是在寝室里,就问:“佳茵,几点了?”
没人说话。
身下的隐隐的震动才让我想起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火车上,就清醒了一下,下去拉开门去问列车员:“到G市了么?”
列车员说:“还有两站。”
回到车厢里,奇葩男问我:“你也是到G市下车?”
睡了一觉,顿时也觉得这个奇葩男没那么可恶了,就点了点头。
奇葩男翻了个白眼:“G市终点站,你刚才定闹钟干嘛?吵醒一大片。”
我:“……”
都说不争馒头争口气,话是这么说,不过我也没有理会了,萍水相逢,下去了谁都不认识谁,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半个小时,火车就到站了。
我在火车上专门查过天气,看着车窗外的列车员都还是穿着短袖制服,也就把大衣脱了换成了T恤牛仔裤。
因为S市是终点站一个大站,我也不想跟那么多人人挤人地一起挤着下车,索性就靠着车窗看外面拖着行李箱的人。
奇葩男也没有动,仍旧跟一条黏吧的死鱼一样霸占着床位,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你也有洁癖?”
我:“……”
奇葩男接着说:“我也有洁癖,你瞧瞧这么多人在外面走,人和人之间的距离都不到十厘米,你呼出来的二氧化碳伴着细菌直接就让我吸进来了……”
这句话听的让我立即产生了联想,我没有等他说完,就直接拉着拉杆箱出来了。
外面的人确实是挺多,我也就跟着大队伍慢慢向前蠕动着。
在出站的那一刻,其实我是有点胆怯的,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没有人陪同,旅游也没有报团。
我想我应该先出去找一个酒店住下,然后查一查旅游景点的路线图。
X省G市是一个大都市,不过外来人员特别多,所以鱼龙混杂,特别是火车站这里,到处都是三三两两聚集在墙边坐着的民工模样的人,在我前面还有一个女生,看样子比我年龄还要小,一个民工模样的人一把拉住她:“借给我一块八毛钱吧,我有急用。”
这女孩儿一见就傻眼了,眼看着就要掏包,我快步走上去,一把按住这姑娘正在掏包的手:“咱们哪儿有钱啊,”然后冲旁边那个人吼:“放手,什么都没有!滚!”
说完我就拉着这个姑娘向前走了。
这是佳茵曾经跟我说过的,佳茵在暑假的时候来过这里打工,说遇到这种人你就要比他更厉害,千万不能露怯,他嗓门大,你就要嗓门更大地吼回去。
这姑娘一笑,露出两个特别好看的酒窝,对我说:“谢谢你啊。”
我对脸上有酒窝的人感觉都特别亲切,佳茵脸上就有两个酒窝。
我笑了笑摆手道:“没关系,别看她说一块多钱也不能掏,你要是掏了那一块多钱,后面那些人就会都上来找你要钱了。”
这姑娘对我又再三感谢,我一直摆手说:“太客气了,真不用这么客气。”
但是,我无比压抑的心情也因为这件好人好事,变得开朗起来。
不是因为在路上见到一个人就必须要留姓名留电话的,也许这辈子就见这一次面,然后再也见不到面了,这也是一种缘分。
一起往前走了几步路,这姑娘说:“我往这边走,你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往哪边走,就说:“我现在这儿看看。”
这姑娘说:“那我走了,再见。”
我露出会心的微笑:“再见。”
不过,我和那姑娘分开没有几分钟,我正向前走着,的肩膀就一股大力从身后按住了。
我本来以为是人多撞了一下,也就没有在意,往前走了两步,但是这只手直接就拉住了我一条胳膊。
我扭头一看,是两个人高马大的陌生男人。
我问:“请问你们找谁?”
其中一个男人说:“你想跑了?跟我回去!”
这句话听得我一愣,完全不知所云,因为这人说的还是当地的方言,我更是有点摸不到头脑了,只是勉强听得出这句话的意思。
说着,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这个男人就要拉着我走。
我就使劲儿挣脱,大声喊:“你认错人了!滚,救命啊!”
两个男人的力气太大,就算是我学过两个月的跆拳道(空架子)了,也完全不敌这种蛮劲儿。
这个时候,我意识到不好了,遇到硬来的了。
不过就算是这个时候,我还以为他们这两个人就是为了讹一点钱,和在火车站拉住刚才那个小姑娘的人是一样的。
我开始大声喊:“我不认识你们!滚!”
再不济,我就把钱给他们,总之现在是先逃脱再说,毕竟是人生地不熟的。
这两个男人钳制住我的胳膊:“你怎么不认识我们?别胡说了,你是我去年刚娶的媳妇儿,才成亲就想跑了啊?敢在外面偷汉子,你以为老子我是吃素的啊。”
这句话他用的是普通话说的,所以我马上就听明白了。
然后就意识到,这人完全在胡说,而且是有备而来的胡说。
我扭过头来,狠狠地咬了拉着我的这个男人的手一口,转身就跑。
其实我的腿已经有点软了,确实是害怕的软了,那些所谓的遇见危险要临危不惧镇定自若,全都是说给伟人听的。
像是我们这种普通人,真是谁经历谁腿软。
我向前跑了两步眼看就要被追到了,脚下又一滑,不过庆幸的是,前面有两个正在拿着地图找路线的游客,我就扑上去拽住了这个人的袖子:“救救我,求求你救我!”
这时候,身后两个男人也赶了上来,拉住我就往后扯:“臭婊子乱跑什么?村儿里谁不知道你是我媳妇儿啊,我给你家下了多少聘礼,才一个星期你就想逃走?!还跟那个XXX苟合在一起了,背着我偷汉子,你是想给我戴绿帽子啊!”
刚才他还说的是去年,这个时候就成了一个星期……
我死死拽着面前这个素昧平生的游客的衣袖,拼命地摇头:“不认识啊,我不认识他们啊。”
身后的男人突然开口,说:“这是我媳妇儿,叫桑柯,二十一,十二月二十一生日,是X省人。不信你拿她身份证看看对不对的上来。”
这人说的一点都没错,我身份证上就这么一点信息,他全都背了下来。
这个游客还没有说话,身后拉着我的这个男人就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了几张照片:“这真是我媳妇儿,你看这还有我俩的结婚照,你看看,这不是她?这不是我?这是我俩的照片,我在家对她有多好,她背着我在外面乱搞!在外面跟隔壁XXX偷情!”
泪水已经完全模糊了我的眼睛,我使劲的摇头,眼泪就因为甩头向两边甩落了。
但是我也看到了,这些照片里的女人确实是我,但是照片里旁边的这个男人,我也确确实实没有见到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