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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之下,闻景宸坐在高台之上,闲适的享受着手下的伺候,缓缓点头——嗯,这伞遮的刚刚好,这风扇的刚刚好。
白颈如雪,温良如玉,又泛着点点冷意,如同蕴藏的古朴玉石,点头抬头之间,与绛紫色的衣领相衬,他肌肤显得越发好看。
高台下的美人们眼睛都直了,擂台上的佟薇雨目光一扫闻景宸,王爷接到威胁,无辜地眨眨眼。
烈日之下,闻景玉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忍受烈日煎熬,脸火辣辣的痛,红的像涂了鸡血,他忙不迭的擦汗,几乎擦脱一层皮。
“打伞遮阳,侍卫扇风”这么有损男子气概和威风的事,闻景宸会做,他是不会做的——所以,熬着吧,熬出一层油来。
熬出头就有男子气概了!
不过,为什么台下那些女子还是一个个爱慕不减的瞅着闻景宸那个“娘娘腔”。
废话!别人放着个气定神闲、渊渟岳峙、风姿不凡的闻景宸不看,看你这个被火烤过的大猪头!除非审美观出了问题。
“师父,枪!”就在宣布比赛开始之前的一秒钟,人群里一人扛着一支长枪,飞奔而来,手中长枪一送,佟薇雨稳稳接住,掂掂重量,觉得甚好。
“你!”闻景玉看见佟薇雨手中那杆长枪,眼珠子猛地瞪大一圈,激动地站起来,对着闻景宸怒目而视。
“嗯?”闻景宸发出淡淡的疑惑声,可眉宇间分明没有疑惑,反而有着促狭,那笑得淡雅的模样,令闻景玉很窝火。
“你之前是故意的!”闻景玉面目扭曲,一张脸由红变成漆黑的锅底,一个礼拜以来,都被闻景宸他们耍了!
闻景宸神色一凛,笑容较好,朝闻景玉伸出大拇指,算是“赞赏”,“三哥总算聪明了一回,薇薇身上伤没好利索,我怎么敢让她打!”闻景宸如是道。
一个礼拜前没好利索,现在就好利索了!这理由在闻景玉看来很扯。
噗——简箜铭喝着茶就喷了,脸色古怪,薇薇——佟薇雨会不会弄死你?
闻景玉脸色难看的坐回位置上,目光阴森,如同藏在雨林之中的毒蛇。
“曲清。”闻景宸偏头问曲清。
这几天他让曲烟做事去了,于是便换曲清来伺候。
“已准备妥当。”曲清颔首。
燕青云在人群里似乎看见曲清的目光往他这里扫了一眼,他将手里的篮子捧高,里面全是蛋,他一手端好,朝他们挥挥手,咧一嘴大白牙。
闻景玉顺着闻景宸他们的目光望过去,人群中的燕青云早就躲了,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但总觉得心里发慌。
“一对二货。”闻景宸伸手支着额头,淡淡评价。
和曲烟无二,经常是间歇性精神病患者,难怪会倾心同一类女人。
“王爷,二货是什么意思?”曲清挠挠脑袋,这个词似乎听曲烟说过,但什么意思他记不太清楚了。
“对人友好慰问的意思。”闻景宸摆摆手,随意答道。
是吗?曲清挠挠头,为什么他感觉“二货”更像是骂人的话呢?
……
由于燕青云那一招掷枪的动作,击锣人竟然忘记击锣,他愣了一会才回过神,连忙一敲“嘭!”
长声道;“武举决赛正式开始!”
“请。”佟薇雨对面的男人对佟薇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佟薇雨握枪的手一紧,唇轻轻一扯,还真没客气,直接出手,对面那人眼中滑过一丝错愕,居然来真的!
事实证明——你对佟薇雨客气,她会对你不客气。
她不是这些古人,也没必要遵守古人的三推四推,你说“请”,她自然不会客气。
“弟妹真是一点也不客气。”闻景玉气息不稳,看着擂台上形势胶着,心如火烧。
“多谢。我最喜欢她这般模样,率性而为,心里想的什么,手上做的就是什么,三哥你说是不是?”闻景宸笑眯眯地道。
闻景玉瞪着闻景宸,狠狠拍了一下扶手,别过头。
简箜铭抱了抱膀子,怎么感觉冷嗖嗖的,他真的觉得闻景玉迟早有一天会被闻景宸气死,真的!
佟薇雨足尖轻轻点在男子长剑之上,手中长枪负于身后,红色长缨在空中飞舞,与黑发扬起的弧度一致,似乎在呼应。
“呵!”男子脸色有些发青,长剑上挑,却发现挑不动,反而剑上的重量越发重,压得他手臂发抖,几乎握不住剑。
“他怎么混过半决赛进入决赛的,难道是他之前的对手都在放水,怎么连薇薇都举不动?”闻景宸手指摩挲着下巴,神色“凝重”,别有深意的将“混、放水”两个字咬的极重,转过头疑惑地看着闻景玉。
前几天闻景玉还在说佟薇雨插科打诨来着,闻景宸今天奉还给他了!虽然下面那人不是他的人,但也是将来他笼络的人之一,被这么一说,顿觉胸口积蓄了一股无名之火。
“噗——”闻景玉急火攻心,一口血没憋住。
简箜铭面无表情,心中说着“果然”,目光却是注视着擂台,闻景宸好容易肯放佟薇雨动手一次,他岂会错过!
舒子然目不斜视,只当没看见。
佟薇雨脚下又使些力,男子的手抖等更厉害了。
如果上过初中,学过杠杆定理的人,那都应该知道这男子心里有多苦逼。
此时的剑就相当于杠杆,握剑柄的手那里是支点,佟薇雨如果站在支点上,那么她那点重量对于力能扛鼎的男子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但她站在剑尖上,此刻那份重量几乎是成倍增加,男子自然吃不消。
男子忽然觉得手上一轻,佟薇雨脚尖离剑,微微跃起,他几乎能猜到佟薇雨下一秒会做什么,连忙将剑往回抽,这要被她踏上一脚,他手里的剑绝对会落地!
那时必输无疑!
男子的剑一收,佟薇雨还未落地,长枪往前一送,就将手中长枪杠上他的剑,男子措手不及,手中的剑被长枪挑着几个旋转,因为离心作用,剑从他手上飞了出去。
“夺。”的一声没入擂台的木板上,明晃晃的剑左右摇摆,刺眼的光刺的人睁不开眼。
男子下意识要横过去抢剑,他似乎忘记“剑落地便输”的规矩了,一心想着不能输。
而佟薇雨,则会适时的提醒他的。
长枪挥舞,尖锐的枪头对准他,男子不得不退后,一直退,佟薇雨逼得太紧,他根本没时间注意身后,一脚踏空,掉了下去。
不过他底子不错,在最后关头一手抓在擂台边缘,观众的心似乎都提到了嗓子眼,还能逆袭吗?
老婆本都压上去了,输了他们就要倾家荡产,
每个买了男子获胜的人,都握了握手心里的东西,如果输了,等会用这个招呼他!
男子看仰着头看见佟薇雨慢条斯理的走到擂台边缘,看见她黑色的靴子,银白的镶边反射着太阳的光辉,男子极度紧张,她下一步会怎么做,是踢下去,还是……
在万众瞩目之下,佟薇雨动了,她抬脚,观众开始吸气,心都似乎在在这一刻停止,佟薇雨的脚落下,后脚跟先着地,重重踩在男子所抓的那一块木板上。
男子只觉眼前木屑飞溅,眼睛下意识一闭,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接着台下观众沸腾了。
“我擦!输了!”
“老子倾家荡产去押注,你奶奶的你居然输了!”
“拿臭鸡蛋扔他!”
“你怎么这么没用!”
一群愤怒的群众把摔得昏天暗地的男子围住了,纷纷捋袖子,搓手掌,男子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人拳脚相加。
裁判席上的闻景宸忽然站了起来,“使劲”拽曲清的衣服,“急声”道:“快去!快去救人!那可是武举的榜眼,将来的国之栋梁,可不能这么折了!”
闻景宸一副着急的样子,让简箜铭感觉莫名其妙,让闻景玉心生警惕,你会这么好心?
闻景玉很快就知道闻景宸想干啥了!他只觉得双眼发黑,他手下使劲掐他大腿才把他救了回来。
底下愤怒的群众听到闻景宸这一句,不但没有忌惮,反而怒气更甚,破口大骂。
“就他!还国之栋梁!呸!”
“打残打废他!”
“他配吗!国之渣滓才对!”
“就是,害的劳资输光了钱!”
……
于是也就这么打上了,打得昏天暗地,打的烟尘滚滚,打的忘乎所以。
而一直很“焦急”的闻景宸一点儿也不急了,他吩咐曲清去找人维护治安后,就淡定的坐在那里喝茶。
曲清这速度也真是,找人找了半柱香,才磨磨蹭蹭将人带过去,这时候武榜眼差不多被打废了。
愤怒的群众被隔开,但怒火没有就此消散,开始拿出手中的东西去砸人。
“啪——”
一个臭鸡蛋破了,发出一股恶臭味,维护治安的官兵一闻这味,当场就吐了。
有了一个人带领,自然有千千万万个人跟随,然后千千万万个臭鸡蛋破了。
据说这一天过后,宜京城里素来被人嫌弃,送给人都不要的臭鸡蛋,忽然涨价了。
最后还是简箜铭去找城卫,才算平息这一场民愤。
至此,简箜铭再一次体会到,闻景宸这个披着美丽人皮的狐狸有多心黑,三言两语就让武榜眼废了。
他怜悯地看了一眼台下对着闻景宸做捧心状的女子们,神色黯然的摇摇头。
你们对他真是了解的太少了!
擂台下小打小闹结束,裁判和一些观战的官员商量了一会,正式宣布——佟薇雨为此届武举状元。
至此,祈月国迎来第一位女状元也是唯一一位。
佟薇雨负手立在擂台中央,身体笔直似一杆标枪,睥睨四方,长风荡起她的发丝,洋溢这恣意潇洒的人生,这么激动的时刻,她的心却格外平静。
回府的时候,佟薇雨忽然对闻景宸说:“下次别用臭鸡蛋。”
“嗯?”闻景宸一愣,是味道太难闻了吗?
“臭鸡蛋含有大量硫化氢,有毒。”她解释。
闻景宸点点头,把曲清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曲清颔首,很快就离开了。
佟薇雨他们坐马车离开,一家茶楼上,一青衣男子目送着马车离开,将茶杯轻轻搁在桌上,招招手,暗处一人快步走过来,毕恭毕敬。
男子缓缓开口,“今晚行动,务必一击即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