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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师亲身经历了很多俄罗斯的大事件,他不愧是大学里的老师,这些事件讲述起来绘声绘色,我和超哥听起来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我和超哥正听得聚精会神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一个女人的声音“老刘原来你在这儿呢,我还以为你上趟洗手间的功夫失踪了。”我们转过脸,见门口站着位戴眼镜的中年妇女,原来是刘老师的妻子,超哥连忙让她进来坐,刘老师的妻子摆摆手“不坐了,都坐了一整天了,我就走廊站一会儿吧,你们接着聊。”刘老师见到自己妻子,抱歉地一笑说:“小丽,实在不好意思,跑他们这里也没和你打声招呼,刚才在走廊里听他们聊前苏联历史,就一时性起进来和他们聊聊,这是小王,这是大鹏,这两个小伙子也不简单,都是国内大公司派出来的。”说完,刘老师向我们介绍他的妻子“这是我的妻子苏小丽,也是做老师的,你们喊她苏老师就行,她现在的身份是给我做小秘。”苏老师白了刘老师一眼“你说清楚,谁给你做小秘了,我的身份也是访问学者。”刘老师呵呵一笑“你是学校安排给我做助理的,不是小秘是啥?”苏老师“哼”了一声“好了,随你说吧。”说完对我们说:“老刘就喜欢吹牛,不过他的学生都喜欢听他讲故事。”超哥应和着说:“刘老师讲故事非常精彩,我们都听得入迷了,我们一下子知道了不少苏联的历史。”苏老师对着自己丈夫问:“老刘你有没有给他们讲讲你去车臣的那段故事?”刘老师摇摇头“本来想讲,你一过来,就被你给打断了。”一听刘老师去过车臣,我和超哥都睁大眼睛,迫不及待异口同声说:“刘老师您讲讲您去车臣的故事吧。”刘老师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说:“好的,我先问问你们知不知道车臣的历史?”我看看超哥,超哥摇摇头说:“只知道一点点车臣战争,但不是很清楚。”刘老师说:“那好吧,在我就讲我在车臣的历险前,我先给你们讲车臣。”以下是刘老师的讲述。
车臣共和车臣位置国是俄罗斯联邦的自治共和国之一,位于高加索山脉北侧,面积约一万五千平方公里,人口约一百万,其中绝大多数是信奉******教的******族。车臣虽然只是处于里海与黑海之间的弹丸之地,但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是进出高加索的咽喉要道。它的地下蕴藏着丰富的石油资源,从中亚向欧洲输送石油的管道也必须经过这里,一旦阻塞,俄罗斯的经济损失将相当严重。因此,长期以来,俄国一直把牢牢地控制住车臣作为它的重要国策。十九世纪,沙皇俄国经过五十多年的高加索战争,才将车臣征服,将它并入沙俄的版图。十月革命之后,苏维埃政权成立了车臣自治州。再后来,车臣与它西边的邻居印古什自治州合并,加入苏联;改为车臣—印古什自治共和国。二战时期,斯大林以车臣人与德国侵略者合作为理由,把车臣人强行赶出家园,迁往西伯利亚,给车臣人造成了巨大的心灵创伤。直到赫鲁晓夫上台,车臣—印古什自治共和国的建制才得以恢复。1991年苏联解体之后,车臣的分离主义势力趁着政局动荡、中央政府顾不到边远地区之际,开始谋求独立。这一年的秋天,在阿富汗战争中曾被授予苏联英雄称号的退役将军杜达耶夫,当上车臣共和国的总统。他一上台就公开宣布车臣独立,并建立了车臣的第一支几万人的正规部队国民卫队。1992年,车臣一分为二,西部的印古什地区宣布加入俄罗斯联邦。1993年,印古什以外的车臣地区再度宣布独立。此后,车臣大举压迫境内的俄罗斯人,导致大量俄罗斯人移出车臣地区。1994年底,俄军兵分三路开进车臣境内,讨伐车臣的分裂势力。
那是1993年的秋天,正值车臣战争的前夕。我认识的一个北京倒爷老黄和车臣那边有些生意往来,老黄准备去车臣的首府格鲁兹尼和客户结算一笔货款。我听说后,想要和他一起去见识见识车臣。老黄刚开始不同意,说那边现在很乱,去了会很危险。我和他讲,去车臣的费用我自己负担,如果出了意外我也自己承担。这样老黄才同意,不过他也乐得路上多个伴儿。
就这样,我拿了随身的衣服,在一个寒冷的夜晚,随他们三人登上开往格鲁兹尼的列车,住进一间破破烂烂的包厢。已是午夜,我们四人躺在漆黑的包厢里却毫无睡意,紧张地盯着从门缝里射进来的灯光,听着过道里不时传来的脚步声。此刻,正是俄罗斯与车臣交战的前夜。这里除了少数列车及客车与外界通行之外,飞机和铁路货运全部被俄罗斯封锁了。车上的治安极差,经常发生抢劫杀人事件。正提着心,突然包厢的门被“砰砰砰”敲响,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开门开门”。我们坐起身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都不敢出,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老黄摸出随身携带的防身催泪瓦斯喷射罐,起身猛地打开包厢门,冲着门外大吼了一声“你们走错包厢了”,然后猛地关上门,回头对我们说:“没事啦,是几个酒鬼找错包厢了!”我看见昏暗的过道里虎视眈眈地站着几个彪形大汉,鬼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第二天早晨六点钟,列车终于到达了车臣首府格鲁兹尼。尽管老黄电话通知了客户苏来接我们,但他却没准时来,我们只好站在站台上里等他。等了快一个小时,老黄的客户才姗姗来迟。
格鲁兹尼,是我在俄罗斯见过的最破烂不堪的城市。马路上坑坑洼洼,房屋建筑又矮又旧,毫无生机。整个城市只有一幢十几层的大楼。总统府只是一座三层小楼。总统府门前的广场上,集聚着许多人,好像在激烈地辩论什么,有时还推推搡搡地动起手来。老黄的客户告诉我,那是车臣的各个政治派别在辩论。我很想过去看看,却被老黄的客户制止了。他说:“不要去!我们这里的人很敏感。他们不喜欢外人看热闹。”老黄的客户有笔十万美金的货款还没有和老黄结算,老黄过来就是为了结算这笔货款。他的客户说,他账面上有钱,但俄罗斯把银行封了,汇不出去,他也无能为力。
在这里,时时都能感受到战争前的恐怖。白天还算平静,一到晚间,就听到窗外远处枪炮声不断!从窗户向外看出去,马路上三五成群地走着身着迷彩服荷枪实弹的士兵,这就是在俄罗斯制造了多起恐怖事件的车臣恐怖分子。一到晚间,我们都不敢出门,每人买一把刀,白天出去腰里都别着刀。说实话,刀子怎么能对付冲锋枪呢?我们这也就是自己给自己壮壮胆而已!
在格鲁兹尼的街上乞丐非常多,在一条街道上不下几十个乞丐。几个妇女领着一群孩子,一见到我们过来,这群孩子立刻将我们团团围住,看着他们可怜无助的眼神和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就知道他们是战乱的受害者。我动了恻隐之心,想给他们一些钱,被老黄拦住,老黄告诉我,这里的人很野蛮,千万不要发善心,更不要露富,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我们还遇到过漂亮的女郎,她们大胆地向我们表白,想要跟我们走,能够离开这里,能够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是她们最大的愿望。
老黄和客户交涉了三天,客户最终同意给三万美金的现金,我们想到随身携带美金的危险性,就像随身带了定时炸弹一样,不过想到我们四个大男人,每个人身上装个几千美金,应该没问题,如果不拿到钱,老黄他们三人就等于白来一趟。在车臣逗留了四天,拿到美金的第二天早晨,我们包了一台伏尔加小轿车准备离开这里。上车后,我望着满目萧条、充满恐怖的城市,想起旅店老板跟我们告别时说的话:“真羡慕你们,你们中国多好,没有战争。”是啊,生活在战争中的人们,多么渴望和平的生活啊!
汽车开出一段时间之后,突然停下来,正在闭目养神的我急忙睁开眼睛往窗外看,只见车前方的公路上摆着路障,公路上站着一排端着冲锋枪身穿迷彩服的士兵。想到我们身上藏着的美金,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老黄告诉我们,这里是车臣与俄罗斯的交界处,车臣方面要对过往行人进行严格检查,看有没有俄罗斯派来的间谍。讲完,经验老道的老黄偷偷拿出几张美金,要我们每人在护照里夹上一百美金。
司机下车,跟路边一个军官交谈了几句。军官示意我们下车接受检查。检查过我们的行李,又看过我们的护照,军官理所应当地收下我们的美金后,挥挥手放我们通过。汽车终于重新启动了,通过路障后,我这才大大地舒了一口气,总算离开了这个如同人间地狱般的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