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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香在离跞的逼视下,她慌乱地抬头,槐树上挂满了串串、簇簇的洁白花朵,微风吹过,阵阵清凉,那沁人心脾的槐花香,随风飘散,思绪也在这袭人的香气里纷飞飘远。
“看啊,月色正明,槐花正香。”尘香望着渐渐朦胧欲要隐去的弯月,天空亦泛着微微的鱼肚白,她脑海中浮现起了汪国真老师的诗名。
离跞靠近,突然拉起尘香的手,尘香心旌摇曳,结结巴巴地道:“干嘛?我、我们、”
离跞没有理会尘香,他粗暴地拉着她的手,往山走去。
也许尘香是被眼前的景色所迷惑,也许是秦炜那些半真半假的话语让她开始怀疑并面对自己的心意,总之她忘了挣扎,忘了拉着她的人是昨日才成为梦萸丈夫的人……
她在心中轻轻地道:一次,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吧。
离跞走得很快,还没到半山腰时,尘香便渐渐不支。离跞松开尘香的手,他停下步子,在石阶上蹲下了身子。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你会一直喜欢我吗?你喜欢我是因为觉得我漂亮吗?还是觉得我温柔可人?那么如果有一天,我先死了呢?你还会继续喜欢我吗?……”
“没有如果假如,我们会一起老去。”
……
尘香看到蹲着身子凝视着自己的离跞,上次跟他一起登缙云山的场景和话语在脑海中一一闪现,那时自己可以毫无顾忌的撒娇扮痴,让离跞背着自己爬山,逼着他回答那些无聊刁难的问题。
可是,如今陪他一起老去的人是梦萸啊,她可以放纵自己再次同他一起登山,但是却绝不能越过道德,做些对不起梦萸的事。
“我、我可以走的。”好一瞬,尘香见离跞的表情越来越不耐,便轻轻道。
“快些,不然就来不及了。”离跞并没有起身,他开口催促道。
尘香没有回答离跞,也没有爬上离跞的肩背上,只僵立在原地。
“啊……”尘香还没有反应过来,她∽∽∽∽,<div style="margin:p 0 p 0">整个人便趴在了离跞宽厚的肩背上。
尘香突然明白过来眼前的人是那个特立独行的离跞,他心中所想,只要他自己认为是对的,他便会去做,世俗的规矩和眼光,在他那里统统都似空气。尘香老实地趴在离跞的背上,不敢再有任何的举动,生怕一时逆了离跞的心意而惹怒他,那么他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很快,两个人到了山,离跞择了最开阔的一个亭子,他靠在石柱上,默默注视着东方,尘香突然明白离跞为什么要带她来这缙云山,她也静静地站在一旁,同他一样默默地注视着远方。
太阳虽然还没有露出头脸,但是红日的光辉渐渐地把鱼肚白染成了微微的红色,离跞突然靠近尘香,紧紧握住了尘香的手,她微微地挣了挣,离跞却更牢固地锁住了她的手,她突然脸上涌~出一片红潮。
慢慢升起的红日,起初如泛着光晕的淡淡月牙,渐渐地似镜子般冉冉升起,灼灼如火焰一般万丈光芒,一扫黑夜的阴郁曀霾。
尘香不自禁地紧紧回握着离跞的手,在这瑰丽夺人心眩的景像前,她已忘乎所有。
烟花虽美,叹其短暂。
繁华尽散,凡尘落定,尘香突然觉得内心深处恒存着一种对爱的笃定,温柔而坚定。
这世间万物万景,不管有多美好,终是会淡化远离,唯一能恒存的便是牢记于心。
“我们回去吧!”天已亮透,尘香望着身旁的离跞,温柔地道。
“尘香、”离跞目光灼热地望着尘香。
“嗯。”尘香故意忽略离跞眸中情谊,她轻轻应道,并转身欲往山下走去。
“尘香。”离跞再次唤道,他一步上前,在尘香的身后紧紧抱住了她。
尘香挣了挣身子,终是没有挣开,她索性静静立着一动也不动。
“尘香,我们重新开始吧!再没有误会与争吵,更不会有抛弃。”
离跞的头趴在尘香的肩上,他口中的热气哈在她的脖间,一片酥~麻,他的每一句话都蛊惑着她的每一根心弦。
尘香突然想起浑身是血的梦湮,她一下子挣开了意乱情迷的离跞,泪流满面的她一连串地嚷道:“梦萸呢?梦萸的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就这样丢下她?你凭什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的对待你的妻子和孩子?”
尘香的一番话离跞整个人似被突然当头棒喝一般,幡然醒来。他伸在半空中想要抓~住尘香的手,无力地垂下,一串泪珠自他颊边滑下遗落在了风中。
尘香见离跞一副挫败无措的样子,心中一阵抽痛,长久以来,这是尘香第一次看到离跞的眼泪,她慢慢走过去,抚过离跞的脸颊上的泪痕,轻轻地道:“这些生活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我们没有权力去后悔。之前之所以会有那么些误会,不过是因为我们并没有想象中的爱对方,我们只是更爱我们自己而已。以前,我不能选择我们孩子的去留、”
“我们的孩子?你是那个孩子是我们的?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那是貊远之的孩子?”离跞急促地打断了尘香的话。
尘香没有回答离跞的问题,好一瞬,她才轻轻地道:“但是,你现在可以保护你和梦萸的孩子。”
“那个孩子,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从没有喜欢过楚梦萸,以前是,现在更是这样。”
“可是,你们还是结婚了。”
“结婚不过是被家中所逼,还有梦萸日渐大起来的肚子,她楚梦萸不过是趁我喝醉了酒,带我去了酒店,我以为是、”
“大人怎么做是大人的事,可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狠心到害了你自己的孩子。离跞,我们永远都回不去了。”尘香泪流满面,轻声打断了离跞的话。
离跞还有许多的话想,他想他从没有爱过梦萸,也想家人的威逼和楚梦萸的肚子也强迫不了他离跞,只是他不服气她她永远只爱貊远之一人,也真的想看看她将来要嫁的人一定是貊远之,他想证明给她看,也想自己明白,彼此还是否对彼此留有情谊,于是他接受了结婚,他想看看她是否会为了他的转身而有那么一的失落和伤心。可是如今还能些什么?得再多不过是徒惹彼此悲痛。
尘香中了彼此间的死穴,两人都默默地再无语言。
“对不起,我送你回去吧。”良久后,离跞已经回复一贯的平静,他淡淡地道。
“你昨日一夜未归,梦萸一定急坏了,你先回去吧,我可以自己回去。”尘香不想同离跞一起回去,不过是不想被人看见,再次惹起议论伤害了梦萸。
“你不需要跟我避嫌,我昨日跟着你出了酒店,可是所有宾客都看到的。”离跞毫不在意地道。
尘香心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有些恼怒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梦萸?你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跑出来,岂不是告诉了所有的宾客你并不爱梦萸,你让她情以何堪?”
“这本来就是事实,有什么好作假的,如果不是她使了手段,有了孩子、结婚我也不过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可没那么悠闲的和她扮演相敬如宾的夫妻。”离跞毫无情绪地道。
看来梦萸和离跞间有着太多她所不知道的事,尘香愕住,心里没由来的一种恐慌。
“你这样对梦萸根本就不公平。”尘香不满地道。
“当初她带着醉得不醒人事的我去了酒店又何曾公平过?我、”离跞有些恼怒地住了口,他不知道为何今日要讲出这些毫无意义的话来,忙住了口。
“对梦萸好一行吗?不管怎么我跟她姐妹一场,我希望她幸福快乐!”尘香心情复杂,但她觉得这是她唯一该和能的话。
“你不要管我们的事,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的身体。”离跞突然烦躁地道。
“你不可以再轻易生病,也不能再喝酒,更不可以不开心。”离跞霸道却又感情复杂地道。
“嗯,我们都要珍重自己!回去吧。”尘香心中有股暖流涌过,她轻轻地道。
离跞知道自己昨夜尾随尘香出了酒店,看似是尘香和自己在伤害梦萸,可是自己走的时候,梦萸不正扮大方得体,劝着兰姨别生气,也让大家别误会,她自己离开不过是自己知道尘香的住处,送送醉酒的尘香回家而已,她那副委屈求全的样子,绝对讨尽众人欢心。但是,所有的人指责和谩骂绝对是直指尘香的。
离跞这样想来,也不再勉强送尘香回去,因为真的被人看到两个彻夜未归的人一起出现,定会给尘香再添委屈的,便微笑着轻轻道:“再见!”
曾经误会叠着误会,争吵挨着争吵,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该从那儿去开始解释,只好,极力的还彼此一个微笑,然后将一切归结于命运,互道再见和珍重。
转过身离开,背影便是留给彼此最后的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