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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李纨、尤氏婆媳踊跃得很,尤氏打头,各各放下白银二十两。去看网--.7-k--o-m。府中上下人等,趋之若骛,有恩的,没恩的,看凤姐面子,看宝玉黛玉三春面子,也有看平儿面子的,总归是丫头、小子、仆妇齐齐而来。
宝玉、黛玉、三春、湘云几人顿时应接不暇,光是宝玉、黛玉、三春、凤姐等房里的丫头仆从,集合起来已经超过了百人,其他各处要想参加,都去挤晴雯紫鹃等人后门。
鸳鸯、琥珀、金钏、彩云等几个,一时来晚了,百人已满。鸳鸯似笑非笑排出六文铜钱:“宝二爷,你给我落不落名吧,不落?从今后我们不认识,你也别叫我鸳鸯姐姐,叫了我也不答应。”
宝玉笑嘻嘻忙着收下银钱:“我写,怎么不写,就去掉我的名字,也要写上鸳鸯姐姐呢。”
随后大房那边仆从风闻而至,都要来凑热闹,嚷嚷要替‘咱们大哥儿’添福。
邢夫人还亲自发话:“宝哥儿,统统添上,多个人,哥儿多份福气呢。”
宝玉黛玉湘云三春几人商量着,把名额增加到一百二十八,不够,再到一百三十六,依然不够,而后一路飙升一百六十六,一百八十八,最后增加到一百九十九,才勉强让各人满意。
凤姐闻听这般盛况,立时泪盈于眶,这在她前世从不敢想也。贾母抱着大哥儿,笑得满脸慈祥,嘴唇直打哆嗦:“我的重孙孙好福气哟,这么多人罩着,牛鬼蛇神统统回避,我们大哥儿会一生顺畅,长命百岁,富贵延绵哦。”
贾赦闻听,囍得胡子直翘翘,大声嚷嚷:“有赏,有赏,凡是落名给大哥儿添福者,赏银一两。”
这边贾母也发话说:“所有人赏铜钱一吊打酒吃。”
平儿着人抬着个大簸箩,一串串红丝线穿着的铜钱,去往各执役处撒放,厨房里,门房上,开水房,端茶的,递水的,上菜摆箸洒扫的,凡是为大哥儿满月酒戏出力者,见人奉上一串闪亮的铜钱。
这家伙,撒的不是钱,撒的是凤姐的喜悦呢。
很快到了十八,杜梁栋出龙门。
凤姐一早派了林之孝,带了小厮潘又安,赶着马车,提留着吃食换洗衣衫,到贡院前侯着。
杜梁栋下午方才出场,宝玉此时也赶到了,招呼茗烟红药雨墨几人一哄而上,不由分说把杜梁栋拉到了预先定下客栈,宝玉意思让杜梁栋沐浴更衣,然后吃酒庆贺,谁知,杜梁栋在马车上就睡熟了,到了客栈雷打不醒,宝玉只得吩咐潘又安守着,自己回府去报信儿。
贾母闻言心惊肉跳,当初贾珠昏睡三天,自此身子骨便弱了,忙着吩咐宝玉带着鲍太医前去请脉,结果杜梁栋脉息平稳有力,呼吸顺畅,太医断言:“无妨事,累了,睡着了。”
杜梁栋一场好睡,直睡到隔天中午时分方才醒了。中间宝玉打发茗烟两次闻讯,他竟一丝不闻。
他这一醒直嚷嚷饿坏了,潘又安已经替他打点好一切,服侍他沐浴更衣,用餐不提。杜梁栋不知身在何处,还道知客僧今日兀自客气。
潘又安闻言暗笑,自报门户,告之杜梁栋,自己是他的长随潘又安,这里不是庙宇乃是京城连升客栈。
见杜梁栋不明白,又再言道:“奴才原是宁府小厮,只因荣府大房大哥儿办满月酒,我们奶奶一高兴,把我送给了大哥儿做长随,二奶奶说姑爷乃是文曲星,为了给大哥儿添福气,打发小的替大哥儿到姑爷面前尽孝,沾些姑爷才气,奴才就来了。”
杜梁栋一笑,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下场就迷糊了。打量潘又安,这是贾府变相给自己送仆人,想到自己一日中举,没个人帮着张罗不成样子,不如暂且留下,待放了榜再做道理,因问道:“你一月工钱多少?我可是穷书生,多了我可养不起。”
潘又安忙恭顺笑道:“姑爷且不用,二奶奶已经付了我一年的工钱了。”
杜梁栋至此也无话说,因吩咐潘又安:“既如此,一条要与你讲在头里,跟着我尽够吃饱饭,吃香喝辣却不能,小哥若不嫌就留下。”
潘又安此来为的鸳鸯成对,比目成双,哪里计较吃喝,忙道:“奴才情愿伺候姑爷。“
杜梁栋点头:“如此甚好,你快些收拾我的东西回城外去,这里一天几百文店钱,我且住不起。”
潘又安聪明人,也不多说,忙着收拾东西下楼雇车,却被杜梁栋认出好片几个包裹不属于自己,忙提醒潘又安:“小哥错收了,这原非杜某之物!”
潘又安方说:“这些吃食是二奶奶分派小的拿给姑爷,衣物是二姑奶奶备办,姑爷下场昏睡,也没法子送您出城,这些日子的房钱则是宝二爷支付了,宝二爷说与您是至交,您定不会责怪。”
杜梁栋书生意气,不愿攀附岳家生活,但是被人这样关怀,却也倍觉温馨,杜家世家大族,杜梁栋自小也看惯了为富不仁之百态,顿觉宝玉那样的出身,却这样平易近人,无有骄奢之气,委实难得。
虽没见过迎春,却听恩师提过几句,言道乃是位聪慧敦厚之人,此刻见了迎春置办衣帽鞋袜,想着之前的饮食糕点,点滴见人心,那般的出身,这般的体贴,杜梁栋也是少年才子,对婚姻爱情自有一份期盼,一时心下顿生缠绵,不知自己未来娘子是怎样妙人儿呢!
一时眼神迷蒙,一丝温柔子唇边绽开。
却说杜梁栋给宝玉留下一封书信在客栈老板处,上车方要行走,却见宝玉打马而来,随行尚有柳湘莲,与杜梁栋也是熟人,他二人前来为杜梁栋接风洗尘,杜梁栋有心推辞,却被宝玉一番话劝住了:“杜兄兀自小气了,其他无论,你我柳兄乃是故交,京城见面理应以尽地主之谊,哪有不闻不问之礼呢?再说明日乃是放榜之气,兄台何必往返劳累,不如就在这里多住一日,明日看榜也近便些呢!”
杜梁栋至此无话可说,遂一笑抱拳:“如此讨饶两位兄台。”一时,茗烟自帮着潘又安把东西归还原位,安排杜梁栋重新住下。那边厢杜梁栋,则被宝玉柳湘莲拉去**居,三人推杯换盏,笑谈饮酒不提。
却说隔日,杜梁栋不善饮酒,小酒大醉,午后方醒,醒来却见宝玉柳湘莲依然在座,杜梁栋连道惭愧,自去梳洗不提。
这里宝玉告诉杜梁栋:“我二哥已打听清楚,今夜就会定榜,府里已经指派人手抢消息,我们只需在此坐等就好。”
杜梁栋连考九天,脑子昏昏然,一时觉得把握十足,一时觉得模棱两可,见宝玉这般慎重其事,当然心里忐忑不已,生空当时榜上无名,难见故人。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宝玉一早订好了酒菜,三人临床而坐,不一时,整层楼面都被赶考的举子占满了。或是三三两两拼桌吃酒说笑,也有的独自闷坐品茶,不苟言笑,更多是谈论这次题目出的怎样,这次主考林如海大人如何清廉公正,这期考试定然会是优者胜出等等云云。也有自诩风流者,已经在畅谈一日上榜,回家去要聘哪家美人,也有互相认识者评头论足,说谁家表妹有才,那几小姐貌美。
客栈老板桂爹爹则早已派出精干小二,去至贡院打探消息,希望自己今年坐庄押,大获全胜,那样自己不久就可以回乡荣养,做个土财主吃租息,过上等人的生活了。
却说宝玉柳湘莲陪着杜梁栋喝着生姜黄酒,吃着果茶,低声谈笑,内容涉猎五湖四海,诗词歌赋,列侠游记,主讲宝玉、柳湘莲,杜梁栋心中有事,只做忠实听众,偶尔答言一笑。
亥时正刻,开始有客栈小二陆续回传消息,每次十人,小二是有本客栈客人中举方才回报,第一次回来报的是四川莫家大少爷莫晖,获得贡生第一百八十八名。
此后每隔一时就有小二回报,某某一百三十名,一百三十一名,某某八十八名八十九名。
每有小二回报,掌柜的就眉开眼笑大声唱贺:“恭喜某某举人老爷,考取贡生某某名。”之后,便是这位考生喜极而泣,打赏掌柜,打赏小二,与各位同年敬酒。再有同试者都起身抱拳,道一声恭喜某某年兄。
却说小二一次次回传消息,名次已经报到前三十名了,杜梁栋的名字尚未出现。不说杜梁栋,就是宝玉柳湘莲也有些焦躁了。不过宝玉此来一为探听消息,二为安抚杜梁栋,确保迎春婚事顺利,因为老祖宗有话,无论中与不中,婚事昭议不误。宝玉此来,也是谨防杜梁栋自卑情怯卷包逃逸,当然这是凤姐私下交代。
却说宝玉正在安慰杜梁栋说:“杜兄勿急,说不得杜兄乃是这届会元也不定。”话音刚落,小二回报,掌柜声音异常响亮:“恭喜江南贡生杜梁栋杜老爷,考取会试第三名。”
杜梁栋闻报,陡然起身,一手拉着柳湘莲,一手拉着宝玉,急切问道:“仁兄可曾听清,是谁中了第三名?”
宝玉尚未答话,林之孝带着兴儿召儿匆匆上楼,抱拳回禀:“恭喜杜公子,恭喜二爷,杜公子中了第三名。”
宝玉柳湘莲同时抱拳:“恭喜杜兄,心想事成!”召儿兴儿潘又安茗烟抢着跪拜
:“姑爷大喜!”
宝玉忙着踢脚茗烟,笑着取下腰间荷包丢在桌上:“猴崽子拿去,明天去领一吊赏钱。”
杜梁栋这才信实了,顿时心潮汹涌,不能自已,颤声高声拜托掌柜:“桂掌柜的,请上大酒碗来,我要请就,大家一醉方休啊!"
掌柜的茫茫上前,帮着满满斟了,杜梁栋双手高擎,各桌去敬,上榜者未上榜者一个个豪气干云,喝酒摔碗,畅快大笑,不亦乐乎。
宝玉笑言掌柜:“这喜酒我请客!”
掌柜的坐庄净赚了千两纹银,已经喜不自禁,哈哈笑道:“勿需勿需,杜老爷住我店里,就是有缘,这顿酒小老儿还请得起,只是,小老儿有个不情之请,在座各位老爷能与小店留下诗词字画一作留念就好。”
桂掌柜这小小要求,对这些意气风发贡生老爷混不在话下,一个个挥笔泼墨,慷慨留言。杜梁栋也乐在其中。
宝玉却带着林之孝等悄然而退,回府去报喜讯。
却说迎春,一再探听今日会考就有消息,哪里还能睡得,一时坐立难安,探春惜春陪着迎春下棋混时间,只可惜迎春心不在焉,一输再输。
贾母凤姐也没安睡,虽然贾母口里说不在乎中与不中,其实希望杜梁栋一举成功,免得迎春再受磋磨。凤姐也是同样心思,这会儿正在贾母房里,两人惴惴不安等着消息。
少时宝玉回报:“中了第三名!”
贾母忙着吩咐凤姐:“告诉迎春丫头一声,可怜见的,总算好了!”自己忙着去菩萨面前焚香磕头,感谢神灵感谢祖宗。鸳鸯琥珀鹦哥珍珠等,俱都合十而囍:“恭喜二姑娘!”
凤姐这里急匆匆往迎春房里来报喜讯,迎春闻言不能置信,陡然起身,带动棋盘,黑白棋子滴溜溜洒了一地。
探春惜春忙着恭喜,司棋绣橘忙着收拾棋子儿,端茶递水。凤姐握了迎春手:“恭喜妹妹,从此一好百好。”迎春喜极而泣,凤姐帮着迎春擦泪,谁知越擦越多,只哭得抽抽噎噎:“迎春能有今日全仗凤姐姐周全,谢谢凤姐姐!”引得探春惜春也跟着落泪。凤姐红了眼圈,却笑着吩咐司棋打水伺候,有安抚迎春睡下了,方才回房去了。
一时贾琏也与贾赦报喜转回房,见了凤姐,笑嘻嘻唱歌诺:“诺诺诺,小生这里有礼了,谢谢娘子!”
凤姐也不答话,兀自卸妆,蓬松了头发,只着贴身红袄儿,自己爬上床去,眉目一扫贾琏,似笑非笑叹着气:“嗳哟,谢不谢的不在嘴上,二爷只把我们娘儿们不当外人也就是了。”
贾琏被这凤姐一醋,哪里还能正经的,上去一顿歪缠,两情惬意,比那新婚婉转也不差分毫儿。贾琏累及酣睡,凤姐兀自睁着眼睛,心里板着指头:祭祀田产办了,迎春出头了,王夫人宝钗晾起来了,宝玉也渐渐醒事了,嗯,荣府坏事,大老爷为官不仁,二老爷为官,治下不严,只是恶奴横行霸道,终至被人参奏。
嗳哟,这两人的行径,凤姐是鞭长莫及,左思右想无计谋,不免黯然神伤。
一时凤姐想到娘家哥哥王仁,听母亲说,已经随二叔去了任上,但愿他从此学好了。正想着,贾琏一个翻身,八爪鱼似的缠住凤姐,脑袋挤进凤姐怀里。凤姐一时失笑:“姑奶奶这里绞尽脑汁,你倒睡得香甜。”
笑眯眯伸手抱了贾琏一满怀,突兀之间就想起尤二姐与秋桐这两个妖精来,想起那时他们在自己心上插刀子,凤姐不卖你咬牙切齿,迷糊睡着之前,凤姐打定一个主意,攘外先安内,先把尤二姐秋桐这两个妖精掐灭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