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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官推着秦怀铭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文件袋陈妈回头看看沈清澜,询问她的意见。
沈清澜放下手中的碗,走了过来,说,“让他进来。”
她的心里有数。
上次贺景承和秦怀铭的谈话,她在屋里都听见了。
秦怀铭的目光在沈清澜身上,上下打量着。
她得模样确实和陆瑶悦就几分相似。
但是看到她的打扮,微微的叹息。
事情她听说了,并且让副官去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万万没有想到,沈清依会做出如此过分的事情。
不过想到,她的心机深到可以冒充沈清澜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对沈清依的事情,他并不想去追究,她虽然心肠狠毒,但是一开始沈清依的确逗他开心了,现在她也算是受到了惩罚。
况且得饶人处且饶人。
秦怀铭示意让副官把东西给沈清澜,激动,迫切的心情,让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说破。
副官双手将文集袋递给沈清澜。
沈清澜抬眸看了一眼低眸的副官,伸手接了过来。
贺景承给秦怀铭提供的是沈清澜的血,不是从她身上抽的,当然贺景承也不会允许为了做鉴定而刻意去取她的血。
他舍不得伤害她一丝一毫,而且还是她最难过的时候。
血是她手上擦伤,顾邵给她清理伤口,遗留下来的。
沈清澜微垂着眼眸,忽略了一大串的的专业术语,目光定格在最后的结果上。
“和你做鉴定的是我儿子……”秦怀铭望着沈清澜,声音浑厚而沙哑,“你明白吗?”
沈清澜的手指紧紧的捏着纸张,对于这个结果她也有预料,毕竟沈沣曾说过,她母亲的死是殉情。
明明在秦怀铭来的那一刻,她就做了心里准备,可是现在她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是喜悦,还是矛盾,各种情绪缠绕在心头。
秦怀铭知道她一时间,可能无法接受,他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亲人。
更何况是她遇到事情的时候,他愿意给她一点时间消化。
他朝着沈清澜伸出手,掌心沟沟壑壑,饱经风霜,褶皱粗糙的像是老树皮,是岁月的见证。
沈清澜望着他,犹豫了片刻,才缓缓抬起手放进她的掌心中,不细腻,甚至有些硌人,但是却异常的热,当秦怀铭攥住手,她的手被温热包围,暖意透过手,温暖了整个人。
这一刻,她的鼻子酸了。
“我就住在这家酒店,902房间,想明白了来找我好吗?”他的声音略显沧桑,却透着温柔。
是的他声音透着温柔,也许他年轻时雷厉风行,是个说一不二的军官,可此时此刻,他就是一位古稀老人。
渴望亲人,渴望温暖。
他的眼眸不似年轻时透亮,已经蒙上了一层浑浊。
沈清澜轻轻的点了点头。
秦怀铭放松,眼角挂上了笑容,使得皱纹又深刻了几分。
“好,好,好……”秦怀铭高兴的连说了三个好,或许是因为太过高兴而激动,忽然咳嗽起来。
副官赶紧给他顺背,好似这已经是老毛病,副官应对的得心应手,等到秦怀铭缓解了一些症状,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您该吃药了,我们先回去。”
秦怀铭摆了摆手,拒绝,“我没事,我好的很,你大惊小怪什么?”
他还想和沈清澜说说话。
副官无奈,以前他可从来不任性,怎么把真孙女找回来了,反而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了?
副官甚是无奈的看向沈清澜,她是秦怀铭唯一的亲人,想必她出言相劝,秦怀铭肯定会听的。
沈清澜抿了抿唇,出口相劝,但是并没有称呼他为爷爷。
现在她还叫不出口。
她需要一点时间。
秦怀铭说,“好,好,但是你一定要去找我。”
沈清澜说,“好,我会的。”
这秦怀铭才愿意离开,副官朝沈清澜点了一下头,表示尊敬。
沈清澜起来送他们出门,等到他们走后沈清澜关上门走进来。
陈妈走过来,“饭都凉了,我给你热热。”
沈清澜摇摇头,她不想吃,现在更加的没有胃口。
陈妈叹息,这有身子的人不宜伤神,还总是不想吃饭,这怎么能行呢?
就算她的身体吃的消,那肚子里的孩子呢?
不为自己想,也不为自己的孩子想?
“我给你热热。”陈妈端着饭菜靳厨房。
沈清澜站在客厅,背影单薄又孤寂,她望着陈妈,“陈妈。”
陈妈回头问,“怎么了?”
沈清澜沉默了片刻,“如果你一直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亲人,但忽然又有人站出来,说是你的至亲,你会怎么样?”
陈妈想了想,但是依旧无法回答沈清澜的话。
她没经历过,不知道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
“应该高兴吧。”陈妈说。
沈清澜转身走进房间,坐在阳台,心想陈妈或许说的对,她应该是高兴的,因为她是有亲人的。
她的头抵着玻璃窗,外面透进来的光照在身上很暖,沈清澜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被光折射到下方,形成了一片阴影。
贺景承一回来,陈妈就告诉她家里来人了,“就是上次来过的那个坐着轮椅的老者……”
贺景承脱掉纯黑的西服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不经意看见桌子上放的东西,他弯身拿起来,边看边解着衬衫的扣子,当看到结果时,他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
他的眸光幽暗了几分,低声问,“她呢?”
一说道沈清澜,陈妈就感到无力,“今天又没怎么吃东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贺景承的呼着气。
这是折腾谁呢?!
他迈步走过去,推开房间的门,一眼就看到靠在阳台上闭着眼睛的女人。
贺景承没像平常那样怕吵到她,而放轻脚步。
而是故意的将每一步走的很重。
沈清澜的睫毛微微扇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贺景承阴沉的脸。
她皱着眉,“你怎么了?”
他怎么了?
贺景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好似是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告诉我,你要这样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