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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萝歪着头想了想,“当然没问题啊,只是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好玩的没有,算了,不如你和我一起来看吧,我这回带了好大一个箱子过来呢。”
沈君萝自己在房间里看了一通一时想不起来带回来的东西放哪了,张口冲着外头喊道:“素英,素英,我的箱子哪去了,快帮我把箱子找出来。”素英是沈君萝的大丫头,是她外祖宁王送来的,会些拳脚,身体比其他人看起来强壮很多,手脚尤其有力,一直很得沈君萝的欢心,基本上沈君萝上哪都喜欢带着她。
听见沈君萝的叫唤,一个外穿直领对襟式青色褙子,内罩一条墨绿色裙子,梳着双鬟的十来岁姑娘就从外头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壶茶,“姑娘说的可是前几日从舅老爷处带回来的箱子?”
“对,就是那个,我放哪儿了?”
“姑娘怎么不记得了,就收在床脚靠墙的这边呢,原是要给姑娘收起来的,姑娘说要放在近处等把玩腻了才肯收起来呢。”素英原是特意出去给两个小主子泡花茶去了,才泡好就听见沈君萝叫唤的声音赶紧端着茶进来,听沈君萝急着找东西,放下手里的茶,就手脚利落的拖出一个箱子来。
箱子看着确实确实不小,沈君芫围着箱子走了几圈,心里估摸着这个箱子少说也能装下一个半自己,抬头问沈君萝:“五姐姐,这就是你从你外祖家带回的箱子,这么大啊?”
沈君萝一听很是神气,一边亲自去打开一边说道:“对啊,这次是我小舅舅正好从南边回来,说是得了好些新鲜,特意给我准备了一份,本来是要让人给我送过来的,正好我过去了,就让我自己带了回来。其实本来也没有这么多,但是每次去外祖家,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还有表哥表姐他们都会给我一些礼物,我就一并装了带回来了,堆在了一起才有这么多的。”
打开的箱子里面果然很多东西,各色器物,还有一些大小不一的锦盒,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沈君芫随手拿起一个锦盒打开看了看,竟是一把精致的小匕首,剑鞘上装饰这各色珠宝五颜六色的。
沈君萝跳过来,拿起那把匕首□□比划了两下,“这个是我从我表哥那里硬抢过来的,你别看它外头装饰得和配饰一样,其实可锋利了。”左右看看,似乎在找什么,看了半天没找到什么,随手把素英手里的手帕拉过来,示意沈君芫拉着帕子的一角,用匕首在上面轻轻一划,就见那帕子立时分成了两截。
素英在一旁哀怨的看着沈君萝,“姑娘,那是我才求太夫人房里的安儿姐姐给绣好的新帕子。”
大概是平日手脚粗鄙惯了,素英在女红针线一事上极没有天赋。她也就勉强缝合个衣服,像绣花这些细致活,那是从来都不行的,好在沈家自有针线房,下人的衣服也自有人做了送来。只是平日想绣个帕子做个香包之类的事,素英向来都要求其他姐妹帮忙才可以,好容易求针线活做得极好的安儿给绣了张帕子,这才上手就让沈君萝抢了过去,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划成了两半。
看素英欲哭无泪的模样,沈君萝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丫鬟什么模样自己还是清楚的,更何况她喜欢素英就是因为和自己性格相合,沈君萝也是个不爱针线的主。顿时有几分尴尬,“一时手快,哈哈,一时手快。”
沈君芫在一旁看得好笑,这对主仆的个性没人比她更了解了,“这匕首确实是锋利!”
话一出让安儿更是沮丧,沈君萝在一旁瞪了她一眼,“你还要不要看我带回来的新奇玩意了,再笑可不给你看了。”
“看,怎么不看。素英姐姐,我到时候让沾衣给你绣条新帕子赔你如何?沾衣虽然绣得不如安儿姐姐,但也是不错的哦!”
素英虽然心疼自己才上手的新帕子,但她一个做奴婢的哪里会真跟主子生气,听沈君芫这么说立刻顺坡下,“那我不客气先在这里谢谢六姑娘了,烦六姑娘告诉沾衣妹妹,她若是做好了,我自请她吃茶,不会让她白做。”
沈君萝见没自己什么事了,立刻兴奋的和沈君芫说,“怎么样?锋利吧?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从我表哥那抢过来的。”
“抢?”沈君芫似乎有些怀疑以沈君萝的身手怎么可能从宁王那种坐镇一方那种武人的子弟手里抢到东西,“这匕首这么锋利到不像装饰用的,我看你表哥也是故意让着你,才能让你抢到手吧!”
沈君萝想了想,不在乎的一挥手,“管它呢,反正现在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了,怎么样,你喜不喜欢,你要是喜欢我就送给你。我本来想带着身上的,可是这个剑鞘实在太华丽了,带着太显目,我就收了起来。”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带着这么把剑鞘上满是红红绿绿宝石的匕首……沈君芫想了想,顿时觉得这个画面都飘“我是土鳖”的蠢样,果断摇了摇头。
见沈君芫不喜欢,沈君萝也不强求,把匕首收到锦盒里,带着她继续翻箱子里的东西,沈君芫仔细看了看,发现里面的东西真是各式各样,只是像八音盒这种带着让沈君芫熟悉的前世之感的东西却没再见到。好歹翻了一篇箱子,沈君萝硬是搜罗出几件东西,当场塞到沈君芫手里说是要送给她,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
沈君芫到没多推辞,只让后面跟着的杏雨抱着。
“对了,五姐姐,你都不担心三叔吗?”沈君芫端着素英泡的花茶一边喝一边问,她这疑问也是憋了好一阵了,除了她刚来的时候在临渊堂门口见到沈三叔那会儿,还能从她的三婶德安郡主和沈君萝那里看到担心,谁知等三叔一跟着兵士走了,怎么这临渊堂上上下下的又感觉和往日并无二致呢。
“担心,怎么会不担心,不过……”说着沈君萝做贼似的左右看看,然后对着沈君芫招招手,“我其实早听说这事了,但是,一来我帮不上忙二来其实我早知道爹爹可能要去牢里一趟了。”
“你早知道!”沈君芫好险没有叫出来,但就这样声音也略有些高,看到沈君萝在一旁急的不停示意她声音小点,立刻用手捂着嘴点头表示明白,才小声问:“你怎么会早就知道的?”
也难怪沈君芫吃惊,这种事沈君萝居然能早知道,而且既然早知道干嘛不早早做准备避免了这次牢狱之灾。
其实,这也是沈君芫想当然了,她一直以为不管是哪个时代,遇见官司进牢房这种事,正常人应该都是能避免就避免。别说沈君芫不知道,以沈家如今的权势和世家的底气,免个牢狱之灾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但她不知道古代其实有一类人从来不惧进牢房,甚至还以能抬头挺胸的满腔正气从大牢里走出为荣。
沈济安的消息不知比沈君芫灵通多少,他早就得过宁王的提醒,又和两位哥哥好好商量过,这次科举翻出来的怕不是小事,沈济安作为当朝内阁六相之一沈相的亲弟弟,本身又是德安郡主的郡马爷,是京都出来名护短的宁王的女婿。他的身份在这届会试中可以说是少有的特殊,可也真是因为这份特殊,如今会试出来问题,他绝不能独善其身的缩在沈家,这个时候他必须和同科士子一起接受调查才是正经事,否则就是没事也会变成有事。
如果单是科举舞弊其实也并不会像如今这么严重,闹成如今这个模样,除了这场会试本身的舞弊情节重大之外,还和如今朝堂上的各王相争有光,再加上皇上最近的心情实在算不得好,事情才被闹得滚雪球似的一日大过一日。
“我偷听到了外祖和我爹的谈话,说是如今这么闹一场也好,我爹原来并不是真要走文试这条路子,如果能从这次科举中得几分清名,就是这次没上榜都没什么问题。”
“而且就是到了牢里,外祖和家里定是会托人去照看着,想来我爹也不会出什么事。”
沈君芫都诧异了,感情她在那担了半天心,其他人都早就做好了准备。那感觉就好像大家一起看一部电视剧,你规规矩矩的从头到尾一集一集的看下去,偏有人一下子跳到最后把结局看了,更糟心的是看过结局的人不停的在你耳边剧透,真是想掐死对方的心都有了。
“噗呲!”大概是看沈君芫如今的如丧考妣的表情太有意思,沈君萝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见沈君芫开始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才讪讪的闭嘴。
“哎呀,六妹妹,别老皱眉头了,你看你,都快成一个小老太婆了。你放心吧,我虽然不清楚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爹肯定会没事出大牢,这点我是从来都没怀疑过的。”
沈君芫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自从身体变小后,心变大了,人变蠢了,所以才总是忍不住想要知道所有的事,了解所有的事,但明显顶着一副小孩皮囊的她,有很多事都远比她看到的复杂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