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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琰眸色一点点的黯下去,当日她发那毒誓时,他心里并没太多感觉,只是打断了她,就算她做了那等逼迫之事,他对她仍恨不起来,更不愿看到她有事。
可现在他才明白,她从未喜欢过他,她之所以选中了他,并不全是因为他的外貌才情,更重要的是他的家世干净,没有任何势力牵扯。
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自小在皇室里长大,见惯了勾心斗角,仅凭几句话,就想让她完全信任他,何其难?
“陛下没有违誓。”
他脸色煞白,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力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目光却还直勾勾的落在江晴雪身上。
“是臣动了心,若是有一天毒誓应验,也该应在臣身上,便让臣万劫不复吧。”
江晴雪厉声斥道。
“你住嘴!”
南宫琰侧过头,隐藏住眸底汹涌欲出的湿意,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哀求。
“看在臣还有些微用处的份上,便让臣留在陛下身边吧,不管以什么身份,只要能时时看见你和孩子就够了,臣此生,唯有这一个愿望了。”
江晴雪愕然,昔日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太傅,竟会说出这般卑微的话,她心下亦有些动容,但理智告诉她不能心软。
她思索片刻,很快就做了决定。
“你既口口声声称臣,那便还做回你的太傅吧, 现在那位太傅,颇有些学识,人也守正不阿,国子监祭酒正好告老回乡了,朕会让他补上这个缺。”
太傅就那样目光复杂看着她,那双幽深的眼里辩不出情绪,但江晴雪却能感受到,那眼神太具侵略性,甚至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但他终究只是叹息一声,恭敬拱手道。
“微臣遵命!”
江晴雪不再看他,披了一件衣裳就往浴池走。
“让小福子送你出宫吧,原先的太傅府邸也还空着,你还住回去吧,那里离皇宫近。”
等她回来时,南宫琰已经走了,女官们也已经收拾好了寝殿,香炉里熏上了上好的龙涎香,白瓷瓶里也换了新采摘的花枝。
小福子出去了好几个时辰,晌午过后才回来。
他一回来就找江晴雪。
“你还真的把他赶走了?”
江晴雪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
“哪里赶走了?让他留在后宫,你不觉得大材小用吗?”
小福子嘀嘀咕咕道。
“可是凤君不见了,那你怎么跟大臣交代?”
江晴雪摆摆手。
“随便找个理由呗,你也别管这些闲事了,你去查查南宫琰真正的的底线,他说他一直在等我,听的我心里发毛,你快去看看是不是系统出错了?”
若是系统出错了还好,若是别的原因,那就可怕了。
小福子呃了一声,就消失了。
直到晚上,他才垂头丧气的回来。
“我没看出有什么异常,可能是我太弱了,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心意,他对你没有恶意,至少目前没有。”
江晴雪无奈的笑。
“那就这样吧。”
她一个人坐了许久,来来回回琢磨着南宫琰的话,心里一团乱麻,最后她心念一动,既然没有恶意,那不如再生两个孩子吧?
要不然昨夜就白睡了。
这次她是自愿的,毕竟她家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两个孩子确实太少了,四个的话还勉勉强强,她干脆的服下了一粒龙凤丹。
小福子躲在暗处,嘴都笑咧了。
“欧耶欧耶,这下子完美了。”
……
第三日,南宫琰就官复原职了,朝臣们见了他都笑的意味深长,关于江晴雪和南宫琰之间的事,他们只敢私下猜测,这回终于遇见了当事人,一个个都按捺不住八卦之心。
“太傅,你回来的太晚了些,早些回来说不定还能坐上凤君之位。”
“就是,现在陛下跟前都有新人了,还不止一个。”
南宫琰依旧如往昔般沉默不语,只不过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整个人看着都温和了许多。
当日早朝,江晴雪便说了提取海盐之事,众人还在半信半疑的议论,南宫琰就站出来,拱手道。
“臣愿为陛下分忧,去一趟海宁郡,亲自探究这制海盐的法子。”
江晴雪自然不会拒绝。
“那便依太傅的。”
众臣见南宫琰这般积极,都有些诧异,往日的南宫琰,总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就算天要马上塌了,他还能眯着眼继续打会儿瞌睡。
“陛下不愧是博览群书,让臣等大开眼界了。”
“恭喜太傅,这事儿要真成了,你就是我们仙逻国的大功臣。”
江晴雪不想听他们废话,又宣布了另外一件事。
“凤君昨夜暴毙,朕告知诸位一声。”
朝臣一听,都惊的静了下来。
“怎么就暴毙了?”
“可是得了什么急症?”
“一定得让大理寺查个水落石出。”
虽然他们都不太喜欢那位凤君,但人突然就这么没了,肯定要查明原因,不能让凶手再继续作恶,万一伤及陛下就后悔莫及了。
江晴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朕失手,将人活活儿打死了。”
老丞相一听,吓得脸色都白了,他的儿子霍青澜还在宫里呢,好些日子都没有给家里传信了,不会也出事了吧?
他瞪着江晴雪,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凤君究竟犯了何错?陛下竟能活活儿将人打死?”
江晴雪有些难为情的看着小福子。
“小福子,你告诉他们缘由。”
小福子挺了挺胸膛,有些激动,都来了这么久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早朝上发言,他拿出法官宣判的气势,大声道。
“凤君他偷人,小的亲眼所见,他与宫中女官眉来眼去,夜里便去凤鸾殿守株待兔,没想到竟抓了个正着,两人衣裳都脱光了,丢的满地都是……”
他描绘的有声有色,让人不得不信。
众臣都惊的张大了嘴巴。
“这这这……”
南宫琰揉了揉眉心。
“臣还有事,先告退了。”
小福子说陛下自有办法,他也没在意,没想到竟是这种拙劣的理由,凤君来自浮鸣山,这不是给浮鸣山抹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