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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的话让朱媒婆的神色顿时变的很难看,裘媒婆刚要打几句圆场,柳氏已经叫陈婆子:“陈婶婶,下一回……”
裘媒婆急忙阻止:“吴嫂嫂,话不是这样说,我只是正好在巷子口遇到朱嫂嫂,朱嫂嫂说有话和我说,这才和我一起进来,并没别的意思。”说着裘媒婆还高声对朱媒婆:“朱嫂嫂,你说是不是?”
裘媒婆这话,让朱媒婆真是答应是也不成,不是也不成,正在徘徊时候已经听到柳氏冷笑:“裘婶婶,虽说你们是同行,平常不大算冤家,有些事呢,我并不是不晓得,这会儿,还是请出去罢,明儿再来。”
柳氏说话时候,陈婆子已经上前把门打开,朱媒婆强自镇定:“吴嫂嫂,难道我一个做媒的,走千家窜万户的,竟不能进你家门?”柳氏瞧着朱媒婆:“朱嫂嫂难道非要逼我把话说的清楚明白?”
裘媒婆已经拉着朱媒婆的袖子:“朱嫂嫂,你不是和我有话说,我们先出去说完话再进来。”朱媒婆还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被裘媒婆拉着袖子就连推带拉地走出院子,柳氏站在院子里双唇紧抿看着她们离去,眼里的神色很冰冷。
陈婆子重新把门关上,回头见柳氏道:“婶婶,你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有咬牙不答应,难道他家还敢把轿子上门强抢了走?”柳氏回神过来叹气摇头:“话虽是这样说,只怕他们会在背后,又放我茭娘的谣言。”
茭娘已经从堂屋里跑出来,对柳氏道:“我们行的正,坐的端,他们要放谣言就放了去,不就是一辈子不嫁,怕个什么?”
柳氏这回没有呵斥女儿,只是轻声叹息:“你啊,毕竟年纪还小,没经历过,须知舌头能压死人。”茭娘拉住柳氏的胳膊摇了摇:“娘,这话我晓得,不过呢,要能压死人的,也是把这些话当真了,不把这些话当真,那这些话,不过就是个屁,谁还把别人的放屁放在心上?”
柳氏看着茭娘的脸,迟迟不说话,茭娘一张脸在阳光之中,更为生动美丽。自己的女儿,这样美丽,这么能干,怎能让那些人的话,影视得她一辈子都嫁不出去?柳氏的眉又习惯地皱起,茭娘刚要安慰柳氏,吴能已经从铺子那面走到院子里,见到妻子这样就上前对妻子道:“我晓得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这些日子,我也想的清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牛马。”
“爹爹,你的意思,是觉得我的话是对的?”茭娘已经欢喜地叫起来,吴能看着阳光下女儿灿烂的笑容,头微微一点:“这些日子,我把你的话前前后后想了很多,当初我和你娘就说给,儿女是缘分,只要儿女好就好,不去强求要多几个儿子的事。若是,你真没有婚姻的缘,那在我们身边,服侍我们,那也比你勉强嫁出去的好。”
茭娘的笑容更为欢喜,柳氏想要点头,不知为什么心却梗了一下,推茭娘一下:“好了,你们父女俩都说好了,我也不来做这个坏人,可是做娘的心,你们没有一个知道。”说完柳氏更感难过,转身往屋里去。
茭娘和吴能对视一眼,吴能示意茭娘进屋去劝柳氏,自己却站在院子里,看着那阳光照在树梢的变化,心里盘算不已。女儿若真是要在家里侍奉自己夫妻,一辈子不嫁,这银子也要多攒一些,总不能等到自己夫妻被女儿送上山,反而要她孤单一个人在这家中。
吴能思量定了,也就回转身往铺子里面去,还是好好做生意罢。
裘朱两个媒婆离了吴能家,刚走出巷子口裘媒婆就放开拉着朱媒婆的手:“朱嫂嫂,今儿我为了你,吃大亏了。”
朱媒婆也晓得裘媒婆为什么不高兴,不过这会儿朱媒婆自己更是不满,也不想安慰裘媒婆,只冷笑一声:“那会儿是谁,在我面前说和吴家的嫂嫂关系极好,这会儿,倒来怨起我来了?”裘媒婆被朱媒婆一句话给梗在那里,想要再说几句,可也晓得朱媒婆平常惯走的,是大户人家,和自己这样专门走小户人家的人不一样,万一真惹恼了她也不好,只得忍下气:“罢了,罢了,我们不也就是为的生意。朱嫂嫂,你也听我一句劝,这吴家,是不会像他大哥一样,把女儿送去做妾的,您啊,还是再想想,别的生意罢。”
朱媒婆双唇紧抿在那里,心中盘算着别的,听完裘媒婆这句才冷笑:“我专做这行生意,不就为的银子多些,不然说成十个媒,都没有这一个媒的钱多,我怕什么难的?”见裘媒婆神色不赞成,朱媒婆的手一挥:“罢了,罢了,今儿就这样罢,我先去回话,你啊,还是慢慢去赚这些碎银子吧。”
说着朱媒婆转身就走,裘媒婆瞧着朱媒婆的背影,心中盘算了下,也就往另一边去,还是等明儿再去寻柳氏,和她说说好话,再给娇娘寻一门过得去的婚事是正经。
朱媒婆一路往陈家去,刚从角门进了陈家,一个婆子就拦住她:“朱嫂嫂,你好容易来了,我们新娘问了你好几回。”朱媒婆停下脚步,眼睛一斜,不阴不阳地说:“你们新娘,倒还真是贤惠,这样的主意都想出来了,不过……”
婆子的脸微微一红就道:“这不是我们新娘说了,这些事,还是求您最好,不过这件事到底成没成?”
朱媒婆冷笑:“成个屁,好容易进了那家门,连句话都没说就被赶了出来。我说你们新娘到底怎么想的?这种事,轮得到她一个做妾的人做主吗?到时候惹了老爷一个不高兴,把她退回娘家,那时候,她可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婆子的脸更红了,强着说道:“我们新娘那天不也是听老爷说了,这才把这事揽下,您想,毕竟是她亲堂妹,若真成了,她也是有功的,老爷这心里,也就对我们新娘多疼一些。”
朱媒婆伸手点了婆子一下:“呸,就晓得你们新娘为什么总是不得老爷的疼了,这样的主意也亏她想出来,我也不去见你们新娘了,你回去告诉你们新娘,还是老老实实的,想着别的罢,这事不成。”
说着朱媒婆转身就要走,婆子喊了朱媒婆几声,见朱媒婆不肯回头,婆子也只有回去柳素房中,把事情来龙去脉告诉柳素。柳素听完气的手握成拳敲着桌子:“她真是这么说?”
婆子应是,见柳素神色更难看,安慰柳素道:“新娘,您还是想别的主意吧,这事不成。”
柳素又想一挥手把桌上的东西都给挥下去,但想想桌上的东西剩下不多,把手收回来,咬牙切齿地道:“你都没瞧见那小贱|人这两天的轻狂样,在太太跟前也十分讨好,我再不想别的法子,以后在这家里,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婆子不敢接话,只垂手站在那里。柳素想了好一会儿才恨恨地自言自语地道:“都是人,为何我爹娘就这样狠心,把我推火坑里,她爹娘就这样护着?”说完柳素瞧着婆子:“你明儿就去我家,寻我娘,问问她可有什么法子,让我叔叔一家,都落不到什么好?”
婆子被柳素话里的恶狠狠给吓到,想再劝柳素几句,又见柳素双眉直竖,婆子只有应是。
婆子第二天到吴大伯母家,把话对着吴大伯母说了。话没说完,吴大伯母就拍着心口在那哭起来:“我的素姐儿在里面日子过的不好,我都晓得,可我又有什么法子?”婆子急忙道:“您老也想想法子,好让我们新娘出了心头这口气?”
吴大伯母哭的更厉害了:“还出气,怎么出气?自从上一回,我现在连他们家的门都进步了,出什么气啊?还有,媳妇好容易怀了个孩子,也没存住,娘家接回去了,我还要打点礼物去接回来,这会儿手里也没银子。”
吴大伯母唠唠叨叨诉了这么长时间的苦,婆子怎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银子。但婆子也不敢替柳素许银子,只在那听完吴大伯母诉苦也就告辞回去,把这些话都对柳素又学了一遍。柳素见自己娘不想着别的,只想着银子,心中的恨意更深,又在那拍桌子打板凳地骂了茭娘一通,真恨不得立时做个小人儿,写上茭娘的生辰八字,每天照三餐给小人戳针。
柳素在这边恨着茭娘,裘媒婆过了几天也就又往吴能家去,说的也就是这茭娘的婚事,柳氏等裘媒婆说完才把吴能的意思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