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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八、地牢
“在地牢里……”瘦高个倒也识趣,“往前走大约百来步,看见一棵老槐树就左转,再走百来步,有一个凉亭,那便是地牢的入口。”
小喜问道:“怎么进去?”
“我不知道,没进去过。”
欧筱彦盯着瘦高个的眼眸,“还有那个被掳来的少年,周紫月,在何处?”
瘦高个想摇头却动不了,道:“听都没听说过,有些事我们守卫真不清楚……”
要不是现在时间紧迫,就多问这人几句了。欧筱彦从怀中摸出一个红色小瓶,打开后倒了一颗药丸子出来,钳住瘦高个的下巴,将药丸子塞到她嘴里。
确认对方咽了下去后,欧筱彦道:“你所言若是属实,我自会保你无恙。”瘦高个认命的苦笑了一下,欧筱彦随即点了她的睡穴。
大家把散落在地上的灯笼都灭了,又把四名守卫拖到了梅林里,方开始前行。几人运起轻功,无声无息,很快就到了老槐树跟前。
斜对面似有动静,四人连忙隐匿到一旁的假山后。一个身形纤细的男人手提一个食盒,脚步轻盈的走了过来,将近槐树边时,男人身子一转,往地牢的方向而去。
这正是一个现成的领路人……四人以眼神交流了一下,不远不近的跟在那男人的后面。
不一会儿,男人走到了凉亭里。他将食盒放在座上,又往亭外环顾一阵,方在西北角坐下,侧过身子。
欧筱彦隐在暗处,望着男人的右手在栏杆上动作,心中称奇:竟然设在这种地方,真是意想不到。男人站起来,提起食盒,然后一脚迈向前——他身子下移,显然,通往地牢的密道已经打开了……
大家耐心的等着,还好没多久那个男人就出来了。男人再次关上“门”,然后提着食盒走上来时的路。等他渐渐走远了,四人才掠向凉亭。
走到西北角,欧筱彦伸手去敲靠左的一根栏杆的正中,“笃、笃”两声过后,她一手握住栏杆,试图转动它。
纹丝不动。欧筱彦用上了五成内力,栏杆方有些活动。欧筱彦加大力,将栏杆转了两圈,反向转了半圈,再反向转了四圈,脚下终于响起轰隆隆的闷响,地牢的入口缓缓打开了。
位于凉亭正中的入口可以容两个人并排进入。小喜和裘小四对望一眼,几乎是同时踩上了第一级青石阶。这密道的台阶一级差不多有寻常台阶两级那么高,而且很窄,两人小心的下了一级,欧筱彦和简安随即跟上。
她们走了几级台阶,确定这是旋转楼梯。下方有昏暗的光,寂静无声。刚才那男人进入密道后入口就闭合了,不过她们没打算在里面找关门的机关,对她们来说,关门没有必要。
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四人眼前出现了一条走廊,仍然只能容两人并行,右墙上有一盏小童嬉闹造型的壁灯,不远的前方还有一盏,都亮着。她们快速通过这条逼仄的走廊,前两人刚走到走廊末端,右面就有两枚细如牛毛的钢针疾飞而来。
小喜挥手甩出两枚飞镖,击落了泛着蓝光的毒针。右面是一条开阔的短通道,通道那头的铁门已经打开了,袭击她们的人走了出来,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高壮女子,手持一条银色长鞭,看打扮应该也是守卫。
欧筱彦心知这门内便是地牢了,守卫不可能只这一人,她身形有如鬼魅,转瞬已到了守卫身边,同时伸左手往其脸上撒了些粉末。那守卫只觉眼睛一疼,急忙去揉。欧筱彦提剑走了进去,裘小四在后面看了看守卫——人倒在地上,应该是被迷昏了。她心想:这药必然是何主子的手笔了。
一柄寒光闪闪的弯刀斜斜刺来,欧筱彦以汐吟拦住了这一刀,与此同时,已疾跃上前的另三人对付起两个用剑的守卫来。
这地牢不算小,对着门的那面一溜八间牢房,只有左起第一间是空着的,牢房外的地方很宽敞,右边墙上还有一扇虚掩的小门。欧筱彦现在当然无暇察看被关着的人或其它,使出傃鸿剑法,三十多招后解决了对手,而三对二的混战也几乎同时结束,裘小四接着将三个守卫的睡穴统统点了。
欧筱彦示意小喜去那边小门里瞧瞧,又和裘小四、简安去看牢里的人。七间牢房分别关着六个女子和一个微胖的少年,几人或是躺着,或是趴着,看上去均是昏迷状态,这六个女子正是杨仪、胡进贤和栊山派四人,少年却不知何人。
小喜从小门里出来,道:“主子,是一间审讯室,没什么特别的。”欧筱彦点点头,“先找钥匙吧。”她们正要搜守卫们的身,中间牢房里的少年却突然发声:“在那个长脸的身上。”
四人向他望去,少年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只是睁开了眼睛。简安在长脸守卫的身上摸索了一阵,果然找到了一把小小的钥匙——仅有一把,用细绳拴着,放在衣服的暗袋里。
小喜道:“这不是牢房的钥匙吧?”少年道:“看见审讯室西角的椅子了吗,把椅子拿开,墙角有个小孔。”小喜看看欧筱彦,欧筱彦道:“按他说的做。”小喜和简安于是走了过去。
事实证明少年没有骗她们。简安用这把小钥匙顺利打开了审讯室墙上的暗格,而暗格里放的正是牢房的八把钥匙。小喜急忙拿起这串钥匙,跑到牢房边一间间试着开门。
七间牢房都打开了,人被抱了出来,她们察看后发现胡进贤等人没有中毒的迹象,而是中了迷药,欧筱彦出发前已准备周全,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道:“这瓶药水,再怎么强力的迷药都可以解。”说着打开瓶子给每个人都灌了一点。
少年不能动却只因被点了穴。裘小四解开他的穴道,问:“你……是这里的人吗?”
“是。”少年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道:“你们是不是还要救周紫月?”
欧筱彦盯着这个穿得漂漂亮亮的鹅蛋脸少年,“公子莫非是为了周紫月才被关在这里的?”
少年整着自己乱了的头发,轻轻一笑道:“你猜对了,我想救他出去,可惜被主人发现了……”
“你主人就是庄主么?”简安问道。
“不,我主人是庄主的妹妹。”
少年望着地上陆续睁开眼的六人,皱了皱眉,“她们之前可能还被喂了软筋散,你们带着六个连路都走不了的人,如何能再去救人?难不成,你们连软筋散的解药都有?”少年有些惊奇,吃了这种药,不是只有等药效过了才能自然恢复吗?
欧筱彦却简略道:“有。”又摸出一瓶药来。
六人正如少年所言使不出力气。栊山派四人虽然认出了简安,却不认得另三个蒙面人,不过她们也明白另三个蒙面人大概是来救胡进贤的,简安问她们有没有事,曾家芮说没大碍。简安和小喜将欧筱彦倒出的六颗小药丸分给六人,最后醒来的杨仪服下药丸,咬了咬牙道:“都是我拖累了大家!”
栊山派一个姓王的道:“杨小姐,别这么说,谁能想到……”
“先别讲这些了。”欧筱彦转向少年,“公子,你知道周紫月在何处么?”
少年狡黠的笑,露出浅浅的梨涡,模样很可爱,“遇到我,你们可真走运……”
少年跟大家说明了周紫月所在之处及那里的守卫和机关布置,胡进贤听完问道:“公子这样帮我们,想必也不打算留在这明玉山庄了?”
“这个自然。我和你们一起出去,不介意吧?”
欧筱彦道:“当然不介意。”又问先后从地上起来的几个人:“都恢复了?内力能使得出么?”
答案是肯定的。欧筱彦放了心,立即作了安排,众人一听也觉妥当,于是,栊山派五人、小喜、杨仪和那个少年就成了先撤的一批,剩下欧筱彦、裘小四和胡进贤三人,预备把周紫月救出来。
由于杨仪不会轻功,曾家芮负责上去后把她背在背上。被囚的人兵器都没了,少年拿了门外守卫的长鞭代替,曾家芮拿了弯刀,栊山派另一人拿了一把剑,余下一把剑则留给了胡进贤。欧筱彦等人走在后面,一路灭掉了地牢的所有灯火……
小喜等人沿原路火速出了明玉山庄,然后来到了客栈。进房间后,小喜对小庆道:“主子和师姐、胡姐救了周紫月就回来……”
“啊?!主子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你为何不让主子先回来?”
小喜还未答话,已在一旁坐下、翘着二郎腿的少年开口了:“是说你们那个领头的吗?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很强,而且我都指明了地方,办事就容易多了!”
“这位是……”小庆认得简安和曾家芮,也见过栊山派其他三人,至于杨仪她也差不多猜出其身份了,但这个正甩着鞭子玩的少年是什么来路?
少年道:“叫我小田好了。诶,渴死了,有没有水喝啊?”
“有,有清水。”小庆拿起壶倒了两杯水,递了一杯给少年,又看了看几个女人,“客栈只配了两个杯子,我去别的房间拿几个吧。”
都啥时候了还讲究这个?曾家芮咧了咧嘴,说道:“不必,一个杯子就够了。”小喜、简安也点头附和。
不一会儿,壶里的水一扫而空。小庆眼见这八人没一个没喝的,暗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