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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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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宁儿的一声凄厉惨叫,成功将养心殿里的雍正引了出来。只见他双手用力的拉开门,快步的奔到了耿宁儿的身侧,并将人搂紧了怀里,一脸关切的询问道:“可是摔到哪儿了?”

    “皇……皇上,您终于肯……肯见臣妾了?臣妾……”耿宁儿忍着腹部的剧痛,死死的咬着唇,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罢了,你莫要再言语了,先看看是摔着哪……”这厢雍正的话还没说完,那厢影月却先惊呼了起来,“啊,血……娘娘!您见红了!”

    听到影月的惊呼,雍正连忙垂首看向耿宁儿的下身,刺目的红色正一点一点的侵染着耿宁儿白色的旗装。看到这一幕,雍正猛然回首看向怀里脸色越来越苍白的耿宁儿,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有了?”

    眼见耿宁儿身上的衣服被血水浸染的地方越来越多,影月当真是极坏了,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凑到雍正的身侧,啼声就喊了起来,“皇上,快宣太医啊,再不宣太医,贵妃娘娘肚子里的小阿哥就要不保了!”

    影月的喊声,唤醒了雍正,同时也唤醒了楞在一旁的苏培盛。刚一缓过神,苏培盛当即便扯起了嗓子,大声叫喊道:“快宣太医,快宣太医!”

    就在苏培盛扯着嗓子差人去传太医时,雍正轻手轻脚的横抱起了耿宁儿,并将她抱进了养心殿。轻柔的将耿宁儿放到拔步床上,看着她因着剧痛而有些扭曲的精致面庞和顺着额头不住滑落的汗珠儿,深邃的不见底的黑眸之中,流露出了满满的心疼与不舍。

    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他想要拭去耿宁儿眼角滑落的晶莹,可最终还是僵在了半空,尔后缓缓的落回了身体的两侧。

    “万岁爷,太医来了,您还是先到外面回避下吧,万一贵妃娘娘她……”

    苏培盛的话还没说到一半,这后边的话就硬生生的被雍正给瞪了回去。吞了吞口水,苏培盛向旁边侧了侧身,为后面的太医让了路。见太医已经到了,雍正又再次看了看躺在拔步床上的人,握了握拳,沉声道:“朕要母子均安。”

    雍正的话一出,太医的压力顿时山大了。拱手躬身,太医的额头渗着冷汗,甚是畏惧的道:“微……微臣遵旨。”

    点了点头,雍正表示他很满意,尔后,才走出了卧房,回到了养心殿的正殿等待消息。

    养心殿外,本想着看看好戏,编排编排耿宁儿,顺道过过嘴瘾的李淑翠,知晓了耿宁儿有喜后,当下就吓得瘫坐到了地上。好在她的大丫头画椿还算机灵,见皇上现下还没工夫搭理她们,连忙搀起自家主子就溜之大吉了。而被她买通的小太/监,在得知了自己闯下弥天大祸之后,竟然被吓得当场气绝身亡。

    紫禁城内想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乾清宫的动静并不算小。很快的,耿氏一族,耿宁儿的事便传遍了整个皇宫大内。当听说耿宁儿可能会有滑胎的可能性时,皇后起初可是兴奋的不得了。可她还没欢喜一会儿,这心下不禁就纳起了闷,连带着内里的欣喜之情都不似先时那般的浓烈了。

    瞧出了主子的心思,紫菁不禁开口询道:“娘娘这是怎的了?”

    “紫菁,你可曾有过耳闻耿氏有孕的任何蛛丝马迹?”

    仔细的回想了下,紫菁默默的摇了摇头。

    “呵,本宫到底还是疏忽了,竟然算漏这一点。”乌拉那拉莲慧一脸不悦的说道。

    不明白主子为何会出如此言语,紫菁满脸疑惑的问道:“娘娘,何出此言?”

    “呵,想必当初年芷莹揭发她‘谋害’皇嗣之时,她便已怀有身孕,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她愣是没言语,更是瞒住了所有人。本宫就说,她被皇上半幽禁着,怎么过的还那么悠闲自得,原来是想借着被幽禁来保胎。”

    “娘娘说的是。如今,因着耿氏一门的事,她大动肝火,又冲撞了万岁爷,想来这肚里的孩子怕是也很难保得住了。”紫菁瞧着自家主子,幽幽的说道。

    摸着小指头上的护指,乌拉那拉莲慧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诡笑,看着门外,冷笑道:“看来本宫让秋羽办得事,她办的甚妙。得了,既然秋羽事情办的这般漂亮,紫菁,下面的事,你知晓该如何处理了吧。”

    默默的垂下了头,紫菁低低的回道:“奴婢遵旨。”

    ***

    乾清宫养心殿,太医与一众嬷嬷奴婢进进出出数十次,足足的蒸腾了一个时辰后,太医院的院判陈长河才擦着汗,从卧房走到了雍正的跟前,恭恭敬敬的道:“皇上,贵妃娘娘与腹中的胎儿均安。”

    听到了陈长河的回禀,雍正的心下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儿,一颗提着的心也总算可以安稳的落回肚腹之中。微微的点了点头,雍正正要起身前去探看耿宁儿,不想陈长河却来了一个大喘气,“虽说母子均安,可贵妃娘娘毕竟是动了胎气,且着已是四月有余,若是再有不慎,日后怕是……”

    深邃的不见底的双眸直直的盯着陈长河足足有数秒,目光更是慎人的很,盯得陈长河好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但想归想,他可不敢当着皇帝的面前实施,只得硬着头皮,梗着脖子,轻咳了一声继续说了起来,“微臣以为,为保贵妃娘娘以及腹中的胎儿,贵妃娘娘宜卧榻静养为佳。”

    “朕知晓了,你下去亲自照料裕贵妃的药石饮食,若有半点差池,便提头来见吧。”说罢,雍正便迈着长腿踏进了卧房,只留下了太医院的院判陈长河在原地慢慢的风化。

    慢慢的走近拔步床,雍正挥退了一众奴才,只留下了影月在耿宁儿的身畔照看她。惨白的面庞,凌乱的发丝,额头上层层汗水,瞧着如此憔悴的耿宁儿,雍正的心被揪的生疼。缓缓的坐到了她的跟前,抓起她修长白皙的手,随手拿过一旁的白绢,他轻轻的为其拭去了额头上的汗水,低低的呢喃着,“为何要瞒着朕?是在埋怨朕那日那般对你?还是在怪朕对你起了疑心?”

    耳旁的轻声呢喃,唤醒了神智不算清醒的耿宁儿。她挣扎着撑开了双眼,晕黄的烛光刺痛了她的双眼,使她不禁又再次闭上了双眸,尔后才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同时也看清了坐在自己身畔的人。狭长的星睑之中映着他俊朗的容颜,忽然,他的身形变得模糊起来,泪水更是抑制不住的自她的星睑之中垂落。

    耿宁儿挣扎要起身,却被雍正一把给摁下去,并低声道:“躺着吧。”

    “皇上……”委屈的低唤了一声,看着面前的男人,想起自己的父兄及耿氏数十口人的性命,耿宁儿急切的说道:“皇上,臣妾的兄长是绝不会做出通敌叛国这等十恶不赦之事的。皇上,请您一定要派人去调查清楚才是,莫要冤枉了臣妾的兄长。哥哥他一直忠心报国,为我大清熟手边关十几载从未有过怨言,试问这般忠君爱国之人,又岂会通敌叛国?皇上,臣妾的兄长一定是被人冤枉的,请皇上明察啊……咳咳咳。”因着情绪的举动,耿宁儿话还未说完,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见耿宁儿情绪如此的激动,想起陈长河的叮嘱,雍正连忙挪到了床上,将耿宁儿揽到了怀里,为她顺着脊背,助她平复气息。然而耿宁儿却是越想越激动,想着自己的父亲就要被发配大边关,想着自己的哥哥就要被人就地正法,她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身子,剧烈的咳嗽时她的眼前一黑,攥紧了身下人的前襟,她大口的喘着气,用尽了气力喊了起来,“皇上,冤枉!”

    之后,耿宁儿便再次的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

    “来人,把陈长河叫过来。”雍正抱紧了怀里的人,沉声吩咐道。

    不一会儿,陈长河便留着小碎步跑了进来。快步的走到拔步床前,拿起白绢搭在耿宁儿的手腕上,尔后才为其搭起了脉。片刻后,他斜睇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雍正,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道:“万岁,微臣方才说过了,贵妃娘娘胎气异动,胎心不稳,绝不能在都到任何的刺激了,需要静养,安心静养。”

    沉默了下,雍正点了点头,并挥了挥手,示意陈长河可以出去了。待到陈长河出去后,雍正才幽幽的开口说道:“传朕的口谕,裕贵妃需静心养胎,从今日起便留在养心殿内静养,没朕的旨意,谁也不准进出。”

    “喳。”

    看了看昏睡在床上的主子,又瞧了瞧雍正,影月咬了咬呀,甚是不情愿的应承了下来。

    几日后

    午后正是日头最为毒辣的时候,苏培盛瞧着跪在乾清宫外的四阿哥弘昼,急得直团团转。偏生里面的主子就是不肯开恩传四阿哥进去看望裕贵妃,而四阿哥也是个倔脾气,不让他探望额娘,他就长跪不起,得,父子俩谁也不肯让一步,这可极坏了一旁的苏培盛。

    要知晓,里面的可是当今的皇上,他哪敢忤逆,稍有个不慎,自己的小命都有可能不保。可外面这位,也是自己开罪不起的主。四阿哥弘昼,虽身世饱受争议,有关他的蜚短流长更是传遍了整个后宫,可耐不住当今皇上对其青睐有加啊,态度更是未有一丁点的改变。且着小小年纪便随侍在皇上的身畔学习,前些时日,皇上更是有意无意的让其接手了一些政务上的小事。虽说都是些个芝麻绿豆般的小事,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四阿哥,日后绝非池中之物。所以,不管是里面的主子,还是外面的小爷,哪一个也不是他一个奴才能够得罪的起的。

    就在苏培盛记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时,佟佳太贵妃与和太妃纷纷来到了乾清宫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