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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是从善如流,这青牛乃是太上老君的坐骑,虽说一直是原形的模样,从未见他化形,但是,真要论起道行来,不知道要比我强出多少,但是我跟他总是客气不起来,我总有一种错觉,似乎很久之前,我就认识这么一头青牛一般。但是,我才飞升多久,之前认识他才怪呢。至于说是在人间见过他,那就更不可能了,这青牛出个兜率宫,那些童子都会找过来,何况是私自下凡呢!
这青牛对我也是一样,一直大咧咧的,并不跟我有任何生疏,就像是认识了我很久一样,这会儿与我说了名字之后,就嘿嘿一笑,然后偷偷摸摸地掏出一个葫芦出来,直接塞到我手里:“这个给你!”
我一呆,问道:“这里头是什么?”心里想着,兜率宫一向就是出产丹药的,难不成他又想拿兽灵丹糊弄我?
青兕得意道:“那天那猴子醉醺醺地闯进了炼丹房,吃那些金丹跟吃炒豆子一样,他醉得厉害,也不知道自个吃了多少,而且生的熟的一块儿往嘴里倒,其实暗地里面一直有人看着,趁着那猴子迷迷糊糊的,与其便宜了那猴子,不如便宜了自己人,于是干脆也顺走了不少。嘿,反正有那猴子背黑锅,老爷又一向不喜欢多事,这些金丹,后来他们私底下就分了,正好被我瞧见,也只得拿出一些来堵我的嘴了,这些自然也就姓牛了!”
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只觉得这葫芦烫手得厉害,赶紧将葫芦塞了回去:“老君亲自炼出来的丹药,我可没东西跟你换,真要吃了,难不成把我这一百多斤肉都卖给你不成?”
青兕嘀咕了一声:“你要真卖给我也行啊!”见我脸色不好看,又是嬉笑道:“什么换不换的啊,你尽管拿着就是,你如今这道行,就算是有多好的金丹也不能吃啊,真给了你,那跟□□差不多,你可不比那猴子,要是随便乱吃,只怕不是你吃金丹,是金丹吃你了!放心便是,这里头都是合你用的那种,算不得稀罕,也不值当什么的!”
虽说青兕这般说,不过,兜率宫出品的金丹,就算是只合我这等天仙服用的,也都是寻常神仙难求的,只是青兕执意往我手里塞,我一时间不知如何,竟是接了过来,青兕便笑道:“这才像话,你跟我客气什么,我平常到这里来,也没跟你客气啊!如今这琅葩苑就你一人管着,你也不得□□,平常也抽不出多少时间出来修炼,这些金丹平常修炼的时候服用一粒,足以增数倍之功,想来过不了多久,你也能突破到玄仙之境了!”
我便也不再推辞,只是说道:“这下可是欠了你不小人情了,以后还不上你可别怪我!”
青兕笑道:“什么人情不人情的,你就是喜欢多想!”
听他这般说,我脑中顿时有点恍惚,不过也就是恍惚了一会儿,很快恢复过来,青兕一直瞧着我,见我之前恍惚的模样,也是一愣,然后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失望的模样,只是很快消失不见,叫我只觉自个是看错了一般,有些不自在地问道:“你出来,有人知道吗?”
青兕嘿嘿一笑,幸灾乐祸道:“兜率宫都在炼那猴子呢,也没人顾得上我,何况,除了老爷和那位小老爷,我还真不怕谁?”
“小老爷?”我听了不由一愣,“那是谁?”
青兕无所谓道:“我家老爷唯一的亲传弟子,只是,他一贯不在兜率宫的!回头有机会,我领你去见他!”
青兕没有明说,我估摸着那位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因此便也没有再问什么,一边忙碌着琅葩苑的那些琐事,一边陪着青兕说话。青兕也不客气,他对这琅葩苑也挺熟悉,时不时地就伸出脑袋,叼上一根仙草嚼着,他却是很有分寸,并不真正伤到那些仙草的根基,而且也不会挑那等多少年才能生出一两片叶子的品种,见他这般,我也是放下了心,随他作为。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问道:“你说孙悟空这次真的不要紧吗?”
青兕也是犹豫了一下,这才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那猴子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却是当年女娲娘娘补天之后所遗的一块五色石所化,天生的灵胎,至于师承,我也只能猜测出一点,想来也不简单,虽说女娲娘娘早就避居天外天,但是,不管是谁,都得卖女娲娘娘的面子,因此,或者他会吃点苦头,但是绝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我得了青兕这句准话,总算是放下心来,然后笑道:“青兕你也是妖族,想来也是尊奉女娲娘娘的,怎地对孙悟空一直不那么客气?”
青兕冷哼了一声,然后说道:“唉,你不知道当年的事情,我说是出身妖族,当年也是为妖族出生入死过的,不过,妖族的时代已经过去啦,我老牛,如今也就是一个坐骑罢了!至于那猴子,嘿,他真算得上是妖族吗?”说到这里,青兕一张牛脸上头露出了讥讽的神色。
我被说得一头雾水,青兕瞧我一脸茫然的模样,神情舒缓了一些,叹道:“你老老实实在琅葩苑当差就是了,这些事情跟你一个小仙能有什么关系!”他接下来口中似乎又说了什么,只是声音很小,我根本没听见,他明显不想跟我多说,我也不是什么不识时务的人,自然也不好追问。
反正已经知道孙悟空不会有什么大麻烦了,我也就不多想了,青兕说得没错,孙悟空惹下来的麻烦,我一个小仙却是扛不起来的,因此,我在旁边看着就是,这样的热闹,却是轮不到我去凑了!
这天之后,青兕几乎是每天都会过来,他其实也帮不上我什么忙,很多时候也没那么多话好说,他就是那么卧在一边,叼上一两根仙草,几个瓜果嚼着吃,偶尔跟我说一两句话,我却一点也不觉得有任何不自在,却是觉得习以为常,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就是这样和他相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