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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紧急时刻才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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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与人的第一感往往是很重要的,人与鬼之间貌似也遵从这个道理。

    即使相见不过一次,丁甜甜也仍然相信自己惊鸿一瞥后的触感,坚信鬼姐姐是需要自己的帮助。

    和警察大叔一商量完事情,两人就抱着黑团子飞快地向郊区那间古典楼房赶去。由于是大晚上了,来回在街道上的车辆少之又少,丁甜甜好不容易奔跑在半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但对面司机一听是去郊区,连忙摇了摇头踩了个加速就跑了,留下剩下的两人吃一面的车屁股灰。

    老警察本是不提议坐车去郊区,但很明显看出这小姑娘已经被那漂亮鬼给迷得神魂颠倒了,便也任由小姑娘去喊了好几辆车,然后被好几辆车车主狠心拒绝。知道丁甜甜担心过度,老警察安慰自己是迫于无奈了好几遍,接着在赶路途中麻利地一把抓住速度愈来愈慢的丁甜甜,迅捷的蹲身,“砰”一下将丁甜甜整个人扛了起啦,扛在肩上。

    “大叔,你干嘛?放我下来!”丁甜甜气都要喘不过来了,还要保持怒声斥责。

    可身为一个年长者,哪会事事都和小姑娘斗嘴。老警察只是一笑,步伐加快了起来。

    “你不是担心你的鬼姐姐吗?”

    强壮老男人扛着一位小姑娘的身影迅速而惊人。路灯拉亮黑暗一角,引来诸多飞虫绕着光影旋转,柔和的光晕守护着怕黑暗凄凉的拐角之地,却照不明那疾速掠过的朦胧黑影。

    “太快了!太快了!”

    丁甜甜大概是觉得这样的奔跑速度是有坐过山车般的刺激,晕得快吐了,只好开始挥舞双手敲打老警察的身板以表抗议。

    可老警察正认真往目的地赶呢,哪得空理丁甜甜。

    丁甜甜还是抗议着敲打着。

    “忍一忍,再忍一忍!”

    不晓得是什么小东西用可爱的声音安抚丁甜甜要崩溃的内心,一点一点,犹如蜜糖敲击钢琴键盘,叮叮叮,好听又治愈。

    丁甜甜在一片混乱中抬起头去寻那声音,发现正是啥都看不见的黑团子漂浮在空中,画出一张笑脸正对着她露黑齿微笑。

    原来这东西,不止是会呜呜叫,还是会说人话的。

    有了黑团子的安慰,丁甜甜勉强将自己心上绷紧的弦松下,闭眼开始算时间的流逝。只听得寂静的夜晚,是有耳边风声呜呜飞过,是有老警察脚步踏地声轻而急切,还有黑团子嘤嘤可爱的安慰声音……

    “到了。”

    脚步声顿然停下,要不是老警察抱得稳实,丁甜甜差点被惯性冲得摔飞出去。

    “到了?”丁甜甜睁眼,一边用询问来确定,而一边轻巧地从老警察肩膀上翻身下来。脚尖刚踩上地面,熟悉而舒适的草坪触感便从脚下传来。黑团子激动一声叫,在半空翻滚了一圈再度缩小了身形,去丁甜甜脚下的草坪来回地滚动。

    郊区的古董屋子周围往往是除了自然景观便是空无一物的。而这栋屋宅子也很衬一般情况下的凶宅的设定,伫立在只有一条通道可以到的林深角落之中。丁甜甜才睁眼,视线还是无法反应过来的模糊,来过几次的古典宅子在自然昏暗光的笼罩之下,只是露出个自己高大的黑个子,静悄悄地透出几分诡异。

    “果然。”老警察如释重负般感叹,恍惚间觉得丁甜甜在盯着自己看,又赶忙拍屁股笑笑,“这屋子,的确是很好看。就是,就是有些臭呵呵。

    “那,那鬼姐姐是在里面吗?你能嗅到她的气息吗?”不是很明白老警察说的臭是什么意思,也看不大清眼前黑乌乌房屋的景象,心中还是有些戒备的丁甜甜于是先是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鬼姐姐身上到底臭不臭的问题,再迟疑地迈出一只脚提出另一个问题。

    老警察好歹是个老男人,还是个知心老男人,一掌拍在丁甜甜头上解释:“小丫头你先别动,这屋子里虽然有杀意但还不是太浓,你鬼姐姐应该还没有危险。而我所说的臭气,则当是不同于你鬼姐姐,是其他厉鬼的气味了。”

    其他厉鬼的气味……

    丁甜甜没见过厉鬼,心想着同鬼姐姐不一样的其他鬼怪会不会就如电视中演的那样,双目流血,张牙舞爪,又或者面上长蛆虫八爪,头上长触角眼睛……

    抬头见老警察也是一副严肃的模样,少女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慧心感我德,明心引我路。去。”不等少女害怕个够,老警察又是出手。黑团子在草坪上弹跳而起,橡胶塑形般讲自己搅成长条状,化出头与尾,自己追着自己的尾巴咬,绕绕绕,圈成一个游动的黑圈,而照明的光芒从黑圈的正中心升起,闪跃跳动,将黑屋的整体照了个大概。

    扭曲,怪异。这大概会是许多人见到这深夜中古典房子的第一印象。屋门在扭曲,窗子也渐渐变成漩涡的形状,藤蔓若生出了利刃,一刀一刀,镶入古典屋子的砖瓦里。

    这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诡异古怪了。

    黑夜长牙,利齿迎面。丁甜甜即使是再勇敢,却也在临阵打了退堂鼓。

    想当初,丁甜甜认为丁聪会会购买这套屋子的原因纯粹是因为作为一个一个古典爱好的富二代,丁聪会一天过得太平淡太不刺激,而为了寻找刺激寻求快感,这个无聊透顶的少爷决定搞一下投资,用风险之感来追求愉悦之感。不过这个投资品味有些不一样,好像注定就是失败的,只由于丁聪会看上的不是什么闹市区的豪华房,什么商用小地,他看上的,是这个可以用凄冷来形容的低价甩卖屋。

    由于丁甜甜是家里的智多星,既然丁甜甜这么想,家里的其他人便也纷纷这么想,均是无视了丁聪会说有什么在吸引他的那个说法。

    这套房屋也是有个二三十年历史了,是个立于郊区的精装房屋,一共两层,有红木的家具与楼梯,纯木的地板。房前有小花园老古树和一口老井,房后正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行成的小水潭子。整个房屋看上去大方得体,就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别墅。

    “这屋子,是有故事的……”

    丁聪会总是笑着,站在二楼窗台向外打量,眼睛笑得融入所有的风景。

    这的确是一套美丽而优雅的屋子,春初,翠蔓轻延,绕成了条条奇纹,装点着棕色的木纹窗。也不晓得前任屋主为什么要抛弃这美丽的宅子,未入住时,这样的青葱美丽显得有些孤独。

    “是吗?孤独?!”此时站在这古典宅楼面前,丁甜甜才恍然想起自己第一眼见这房子的感觉。而现在,听到这房屋内传来的怪叫,看到这扭曲不成形的屋子,丁甜甜居然心中又泛起这样同情的苦感。

    “啊!”划破黑茫茫的惨叫在屋内突兀破出,惊扰了那黑团子围起来本来不算强烈的火光。

    “小丫头,做好准备,我们要迎敌了。”思想撤回,丁甜甜定眼看回,见的正是黑团子守护的光芒渐弱,老警察警觉地不知从哪掏出两把匕首,自己紧握在手上,作防御的姿势。

    “警察大叔。”仿佛有什么重物敲击开了脑海的大门,丁甜甜突然想起了什么。少女声音开始哽咽,慢慢开始抽泣起来,“我突然想起,我奶奶还在里面,那些鬼会伤害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