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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废物,你们这些废物,都是怎么办事的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南成益挺着个大肚子,将书房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原本见只有刘翰蕴他们下山来还以为陆辞秋肯定死定了,结果谁知道,居然让他活着回来了,还把当初帮自己干脏活的阿诺也给抓回来了。
刘翰蕴在底下跪着,瑟瑟发抖连句话都不敢说,南成益生起气来杀了他都有可能,他又怎么敢多两句话,只见他额角汗珠不断落下,很快一张小脸就像过了遍水一样,他不敢大声说话,只敢小声的嘟喃着:“这.....这也不能怪我们啊,谁知道居然连阿诺都没杀死他。”
南成益气愤得在那来回踱步,站都站不定。现在阿诺落到了陆辞秋手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拷问出什么来,看来彻底下狠手了。想到这,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凶狠了起来,下定决心之后他倒是平稳了,坐了下来,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刘翰蕴,眼神里掠过一丝嫌弃,语气恶狠狠的说:“刘翰蕴,你记住了,必须让阿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记住了吗。你我都在一条船上,如果不想丢了你这个官,坐大牢的话,这次,你就给我办妥了。”
“是,是,是。属下,属下这就去办。”刘翰蕴连忙应下,随后屁滚尿流的逃离城主府。
见他跑得这么快,南成益切了一声,嘴里骂了句废物。刘翰蕴一走,侧边屏风里就走出一个人。
这时,南成益这才收敛起自己的脾气,端起旁边那唯一一个没有被砸碎的杯子喝起里面的茶水,一边喝一边说:“赵大人可有何办法可以解忧?”
赵文彬皱着眉头看着满地的陶瓷碎片,绕过一圈后这才走到左边那干净的椅子上坐下,打开手中的扇子,在身前扇了扇,不屑一顾的说:“你们以前做过什么勾当我不清楚,你也别想让我来帮你擦屁股。”
南成益本就因为阿诺被抓的事情烦恼不已了,现在赵文彬的这个态度无疑是在雪上加霜,他想过河拆桥,南成益也不会轻易让他好过。
“你别忘了,现在你也在我们这条船上,阿诺是去杀八皇子的,如果被八皇子知道是谁指使他去杀的,你以为你就能躲过去吗?”
赵文彬握扇子的手紧了一下,他还没有从来被谁威胁过,现在南成益是第一个,他对南成益的厌恶又上了一个层次。但很快,他便冷静下来,不过是一个狗财主,有什么好值得自己生气的,他冷笑一下,说道:“南城主,不就是一个跟你有仇的人意图谋害八皇子将此事嫁祸给你的人被抓了,你在担心什么。”
赵文彬一句话便轻描淡写的将南成益跟阿诺撇开了关系,同时也将他们之前做的所有事都归到阿诺身上去了,并且给南成益找了一个借口。
南成益想了想,突然明白了赵文彬的意思,大笑起来。是啊,他跟阿诺的联系根本就没有人知道,石文杰那件事除了刘翰蕴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是自己指使阿诺去做的,既然如此,他还有好担心的。赵文彬说得对,不过是一个跟自己有仇故意要陷害自己的人,陆辞秋手上没有证据,仅凭阿诺的一面之词,他又能拿自己怎么办呢。
“南城主,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赵文彬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已经想通了,他不想管南成益的烂事,他只想南成益赶紧做好他交代的事情。
“放心吧,阿诺虽然杀不了他,但,只要他在南城一天,我就有的是机会可以杀掉他。”
赵文彬满意的点点头,他要的就是这个承诺,主子交代的任务就是要不顾一切的完成,而且还得不经自己手的完成。
......
刘师爷跟着刘翰蕴来到的城主府,只不过他没有资格进去,于是只好在城主府后门来回踱步等着刘翰蕴出来,终于在他耐心快告罄的时候看到刘翰蕴走出城主府大门了。
“县令怎么样了?南成益怎么说?”
刘翰蕴看着刘师爷,眼睛里满是无奈,他深深的叹口了气,声音低沉的说:“南成益要我们杀了阿诺。”
“这......”刘师爷为难得攥紧自己的双手。“县令,我们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先回去吧,再想想办法吧。”刘翰蕴无可奈何的往县衙走去,刘师爷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融入黑暗中,也甚是无奈。
两人前后脚回到县衙,一回到县衙刘师爷就连忙追问:“县令,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一定要杀了阿诺吗?如果留着他的话我们还有更多的证据啊。”
“我们现在能做就是多拖延一会,南成益虽然要我们杀了阿诺,但是八皇子也不是傻子,他恐怕早就意识到会有人要来杀人灭口,所以他才派张将军把阿诺看守得那么严格,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接触到他。先拖一拖吧,如果南成益问起来就说我们没有办法靠近阿诺。”刘翰蕴也没有办法,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那以后可怎么办啊?”刘师爷痛苦的瘫坐在椅子上,用手捂着自己的脸。
刘翰蕴叹了口气,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南成益在这里根基深厚,我们只能慢慢来,暂且不知八皇子为人怎么样,我们不可以贸然冲动。先保护自己才是最要紧的。”
刘师爷抬头看了他一眼,也叹了口气,他在这里已经十年了。这十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熬走了一任又一任正直的官员,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知道隐藏自己的刘翰蕴,他把那么多希望都压在他身上,这个希望最后可别变成绝望啊。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先回去休息吧,嘴风严一点,别到处乱说。”
刘师爷点头,低头丧气的离开县衙回自己家去了。看着刘师爷那离去的背影,刘翰蕴更加感到无能为力,他痛恨自己的软弱,痛恨自己的弱小,痛恨朝廷为什么要派他来这南城当县令。
当初之努力学习,努力通过科举成功获得这九品官职,为的就是要替百姓做主,想做个好人,可为什么朝廷偏偏派他来这南城。
他当初一腔热血,满怀报复来到南城,结果却在第一天就被南成益给打压了,当时也是刘师爷救下的自己,告诉自己如果要在南城继续待下去,如果想要保住自己的命就只能委曲求全。
他委曲求全了,他对南成益做的很多事情都视而不见,甚至于他慢慢成为了南成益的帮凶。
刘翰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原本只是一双执笔的手,但这几年却在南成益的晕染下,慢慢成为了一双沾满了鲜血的手。
刘翰蕴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这些年所有被南成益所害的人,他好想直接跑到陆辞秋面前,将南成益做的所有事情一股脑全部告知给他听。这么多年,他累了。但是证据还没有收集齐全,他不能这么冲动。
刘翰蕴睁开眼睛,眼睛里充满着希望,充满着对南成益的恨意。
但不仅只有刘翰蕴想让南成益伏法,陆辞秋亦然。
城主府,陆辞秋在叶渐青的房间里商量着今天所发生的的事情,他们两个人心里都觉得石文杰之死肯定跟南成益有关系,今天那个凶手大概率也是南成益派来的人,但他们没有证据。
原本叶渐青打算现在就去县衙地牢询问那个黑衣人,结果却因为自己浑身是伤的原因被陆辞秋制止了,要求只能在房间里休息。
通过刚刚陆辞秋对自己的一番解释,叶渐青已经大概清楚了南成益的目的,但她不懂,陆辞秋为什么没有任何动作:“既然你对这些都一清二楚,那么为什么不赶紧收集证据好向朝廷申请收押他。”
陆辞秋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摇了摇,故作玄虚的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南城他的势力最大,根基深厚,而且还是南城的纳税大户。如果贸然就杀了他,那他的那些财产怎么办?南城的税收怎么办?而且,现在我们是外来人,我们在人家的地盘上,要怎么搞他啊,不还是得慢慢收集证据。”
叶渐青嘟喃:“那也不能因为他交的税多就不抓他吧。”
“确实如此,但是你看我们来的这几天,他都没有做什么小动作,我们要怎么收集证据呢?”
“那......那个凶手不就是一个吗?”
“且看着吧,凶手被我们抓了,你不是说他想杀我吗,那他肯定会再想办法,到时候给他来一个谋害皇子的罪名,这个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抓他了。”
叶渐青思考了一下,虽然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还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不过这些不是重点,她还是比较关心接下来的治水问题。
“今天去三南山看了情况了,关于治水,你有什么想法吗?”
“按照今天观测的三南山的情况来看的话,我觉得还是得引流入海,从三南山中间开一个大洞,将洪水引到大海里去。”陆辞秋从怀里掏出一张南城的地图出来,他手一+边比划着一边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给叶渐青听。
叶渐青看了看,提出另外一种可能性:“凿山的话,如果没有万全的法子我怕久了会不够安全,不如还是稳妥一点,通过山体两侧,挖出两条河道,将三南河的水引出去。”
陆辞秋提出质疑:“但,这样子的话,百姓们以后要到对岸还是得通过水路,这样子等于把三南山给变成一座小岛了。如果直接通中间的话,百姓们可以自选要走水路还是山路。”
“你要挖山的话,这个过程会需要很多年吧,挖山可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事情。”叶渐青还是比较反对直接给山挖一个大洞,虽然现代有很多隧道都是穿过大山的,但那是现代,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支撑,有足够足量的炸药可以直接炸山,速度不会太慢,但这可是古代啊,去哪里找炸药呢?如果靠人力的话,想要挖通一座山起码得五年吧。
“今天我们在密道,那个密道坍塌的事情还记得吗?”谁知,陆辞秋反而对这个一点都不担心的模样,反而问起叶渐青今天密道坍塌的事。
叶渐青点头,这事她当然不会忘,她的脚伤就是拜这件事所赐的好吗。
“有没有想起密道是怎么坍塌的?”
叶渐青想了想,说:“我记得是突然嘭的一声,密道开始产生裂缝,然后密道开始坍塌。说起来,当时密道里的那个味道倒是跟火药很像。”
“是的了,今天那个凶手估计就是用火药炸了密道才会造成坍塌。”
“然后呢?”
“火药虽然宝贵,但也不是没有,我们只要凑齐足够量的火药就可以炸山了。”
“去哪里找火药?”
“那就得问问看那个凶手了。他能够炸密道,那手里肯定就有火药。”
叶渐青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应该是早就有计划了,只是现在才跟自己说出来而已,既然如此,自己配合就行了。
“既然你已经有治水的办法了,那你打算怎么去跟南林的国王说啊?”叶渐青靠在床边,一边吃着陆辞秋递给自己的糕点一边好奇的问。
说到这里,陆辞秋的脸皮沉了下来,跟南林国王见面这件事他倒是不算特别担心,从其他人的口中了解到这位南林的国王是一个不苟言笑,对待政事兢兢业业,对待子女更加教育有加,对待百姓也是事事关心,经常微服私访就为了探访百姓的生活得如何,只要是为百姓好的事他都愿意去做的明君。
这么一个爱国爱民的明君,陆辞秋倒是不担心跟他交流,而且他们要说的也是为百姓好的事,是要救百姓于水火的善举,他相信南林的国主应该不会拒绝。
最主要的是,这件事不知道大安这边父皇会不会让他做主。
叶渐青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在担心跟南林国王见面的事情。
陆辞秋叹了口气,“我倒是不担心跟南林国王见面的事情,只是要用火药炸山的话,所需要的火药量不是小数目,南林那边同意了,大安这边也不知道会不会同意,我想先奏明父皇先。”
叶渐青小眼一挑,脑子一闪,瞬间就有了一个主意:“不如这样子,你先写封信告知给你二哥,看看你二哥怎么说,同时你也写一封奏折,将这里的情况以及解决办法一一告知给你父皇,如果你二哥觉得你这个主意好的话,你就让你二哥帮你递交这份奏折给皇上,如果你二哥觉得不行的话,那就交另外一份奏折,那份奏折就只写情况就好了。”
陆辞秋摇头,并不赞同:“这奏折只能交由驿卒送上去,由二哥去递交不和规矩。”
这样子的话,叶渐青就没办法了,她的脑子是以现代思维来思考问题,对古代这些圈圈绕绕的事她也没办法,心计什么的她也没有,让她上战场还好,让她在朝堂上跟领导玩这些宫心计她玩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