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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旅行?”叶悠悠看到飞机票, 才知道辛墨浓不仅安排了求婚,结婚典礼, 还直接安排好了第二天就飞去香江的蜜月旅行。
现在去香江远没有后头那么方便,但是有严树在, 通过他的公司发出邀请,请他们一行人进行商务考察,这才顺利成行。
“当然,虽然现在条件有限,但该有的,都要有。”辛墨浓一直忍到现在,不就是希望能够有一个相对隆重一点的仪式吗?
虽然也有相当的人并不在乎形式上的东西, 但他始终觉得, 仪式感越强,越代表一种重视。而且,今后想起来,至少不会后悔。有些事后悔可以弥补, 有些事后悔是没法弥补的, 几十年后,他可以给她一场更加盛大的银婚或是金婚的典礼,但是他们永远无法再回到二十多岁,青春正好的年纪。
最好的年纪穿上最美的婚纱,这是辛墨浓给自己定下的目标,也是对她的承诺。
有婚礼当然蜜月也不能少,他们现在还不方便去太远的地方, 但是离得近点的香江还是可以走一趟的。
小冷听了羡慕不已,等看到自己手上的机票,乐的几乎要跳起来,“我们也能去?”
机票是四张,他和叶红心还有施红的,另外加上一个夏国安。
“到时候严树带着他们四处转转。”话可要说在前头,你们四个人一块行动,可别来我跟前当电灯泡。
“我明白,绝对不打扰你们。”小冷哈哈大笑,拿着机票去告诉他们好消息。
严树这次也来了,婚礼过后跟着他们一块回香江。
“辛哥,他们都去,服装厂没人看着没事吗?”严树奇怪的问道。
“他们经营了这么久,如果出趟门都找不到人照看好厂子,那就是白干了。”同时,趁着厂子不大,辛墨浓也想让他们离开几天,回去后肯定能发现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就是工厂的薄弱环节,到时候有针对性的加强反而是好事。
另外,小冷这个人,一顺风顺水就容易翘尾巴,得时不时让他明白,厂子还有需要完善的地方,他才会冷静下来。
性格使然,是没法子的事。
“夏国安就是哥以前在乡下时的好兄弟吧。”严树和小冷已经很熟了,但是这个夏国安,只听说过名字,却没怎么打过交道,一时摸不准辛墨浓的意思。
“带他出来见识见识,人呐,不能只困在一个地方,多看看总没坏处。”辛墨浓知道严树在想什么,却没多说。
夏国安经历了好几年的高考,最终绝望放弃,坦言自己可能真不是这块料。
随着他们厂子里第一批大学生的回归,他的地位一落千丈。他自己也明白,以后没有大学文凭,想在厂子里继续当技术员,可能也就是最底层那一拔,很难有出头之日。
心情郁郁之下,又时常接到小冷的信,对于他所描述的外头的世界,终于多了一丝好奇。加上辛墨浓结婚,他是非来不可的,便趁机请了假上京城。
可没想到,还有去香江的机会。
一路上,大家都很兴奋,等真正到了地方,就连最爱说话的小冷,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低了下来。
辛墨浓看到他们的样子,不由想到自己前世第一次来香江时的模样,那种不亲眼见到,无法体会的震惊,羡慕还有嫉妒混杂在一起的情绪,冲击着人的心灵。
无论感受多么迟钝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情绪堆集在心里。
只有叶悠悠,她没有这种感觉,香江不是她第一次来,她前世也曾和同事一块来香江购物旅游。前世她心态平和,内心觉得这里街道狭窄,很多建筑都已经太过老旧,但既然是出来玩,自然不会去说坏话,朋友圈里还要夸赞这里是传统和现代的融合,美食和购物的天堂。
这一回,她也深切感受到了在这个年代,和自己所处的地方相比,这里简直是大都市的典范,繁华的不像真实的世界。
当天夜里,他们在旋转餐厅里吃了一顿饭,俯视着整个香江,大多数人都在保持沉默。
“这几天,严树带大家伙转转。”辛墨浓吃完饭,带着叶悠悠回他们的蜜月套房。
“你为什么不跟他们聊聊,不觉得气氛有些沉重吗?”叶悠悠洗完澡出来,任由辛墨浓接过吹风,帮她吹干头发。
吹干头发,两个人依偎在窗边,手里是辛墨浓倒上的两杯红酒。
“让他们自己去看,去听,去感受,这是很难得的体验,为什么要让他们先入为主,听我说呢。”辛墨浓住的地方,其实不算豪华,但是很有意义,因为这也是他前世来香江时,住过的同一家酒店。
“你以前也来过吧。”而且是同样的年代,叶悠悠很肯定道。
“不光是我,这几年会有很多人来看,来听。然后心潮澎湃的回去,给自己定下目标和方向。”两边的差距让很多人明白了这个世界的事实,也明白了自己应该在这个时代去做点什么,不管是为了国家,还是为了自己。
“你以前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叶悠悠问他道。
“也和他们一样,心潮澎湃吗?”
“当然也会,任谁看到这样的差距,都会羞愧然后知耻而后勇。但是……”
辛墨浓想了想,虽然觉得不合时宜,但还是说道:“当时我有一种感觉,财富分配的不公平,迟早会出问题。”
香江无疑是财富的聚集地,繁华又现代。可是如果财富不断朝着一个小小的圈子里流动,这无疑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你应该见过那组照片吧,小小的笼屋,棺材房,卫生间和厨房合二为一的贫民窟。这就是香江底层人民生活的现状,几十年如一日,还看不到改善的希望。”
因为他们懒吗?是因为他们没有文化吗?是因为他们是偷渡客没有合法的身份吗?也许这些原因都有,但大部分的人还是很勤奋的在工作,丝毫不敢懈怠。可为什么,还是落到这个境地呢?
说到底是因为财富分配的不公平,导致了先富起来的一批人,不仅没有惠及整个香江,反而掌握了话语权,让他们的财富越来越集中。
“资本是非理性的,也是冷血的,他们只知道席卷一切财富,而绝不会停下来,思考哪怕一秒钟的温情。”这是辛墨浓的答案。
“你当时就想到了这么远?”叶悠悠很是惊讶。
辛墨浓摇摇头,“当时哪里想得了这么多,只是和其他人一力的推崇相比,我更加冷静罢了。是后来慢慢看的多了,见的多了,才一点点觉悟出来,原来当初的那一点直觉,才是真正直指问题的核心所在。”
“那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叶悠悠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些茫然的想。
“我们?能够在那些大鳄手里活下来,就算成功。”未来的人只看到这个年代什么都缺,干什么都赚钱,机会遍地都是,却看不到和风险相伴的危机。几万甚至几十万人创业到最后,不是也只剩下那么几个。中间多少看似辉煌的大人物,最后还不是黄沙吹过,了无痕迹。
“那你……”叶悠悠一直都想问,为什么辛墨浓会和她一起重新读大学,又一起创业,难道这也是任务?
之前她好像问过一回,辛墨浓答的十分模糊。
“我的身份不变,如果有任务,我也一样会听从命令。只是,这些命令,恐怕会从有所不同。”整个国家的情势都在变化,国外某些势力跑到国内发生流血冲突的可能性会变小,但是这些势力不会甘心,他们会化身成为平民,商人,甚至成功人士,进来搅风搅雨。
这些,还是他跟夏老提议的,关乎经济民生,他们不能没有人。而这个人,也不能是官员,远远看着和身处其中,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他转为一颗暗子,如果没有什么需要,可能很久都不会再启用他。
叶悠悠彻底松了口气,斗智总比斗勇好,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辛墨浓看一眼就知道叶悠悠在想什么,其实所谓的没有生命危险都是相对的,但他当然不会傻到去跟叶悠悠解释。
“我们好好玩几天,什么都不用想。”辛墨浓低头抱住她,窗户上的两个人影渐渐融合成一个,再也分不出彼此。
小冷那边从最初的震惊之中醒过来,几乎要玩疯了,又有严树这个地头蛇在,恨不得满世界撒欢。
不过就算这样,严树还是找到机会,请辛墨浓到公司一趟,他有些手续需要辛墨浓签字。
辛墨浓看到这份协议,似笑非笑的看着严树,“如果你不这么做,我也不会找你要。”
严树连连摇头,“这家公司是用你的两根金条起家,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关键是,这几年的贸易赚了很多钱,而大头都是通过辛墨浓的关系运作的。他不是个蠢人,甚至他自己也出生在国内,比一般香江人更加了解国内的文化和所谓的人情社会。
看到其他的贸易公司,为了维护所谓的关系网所付出的高额代价,不免心惊。而辛墨浓几乎没有让他额外付出过关乎人情的成本,让他的利润更是惊人。
他不是圣贤,更不是什么道德感特别重的人,不然也不会有之前吃窝边草的事情发生。不是没有私底下盘算过,自己独吞公司,以后再也不和辛墨浓打交道,反正他没有证据,就是到香江来一趟也费劲。
可是想过几回,就知道这个算盘打不通,贸易公司不依托背后国内的市场,哪里来的生意。舍了辛墨浓,就等于是舍了国内的关系,重新打通关系的成本和时间,还有额外付出的利润,光想想就觉得不合算。
更重要的是,那边可是辛墨浓的主场,不来找他的麻烦也许做得到,但是砍断他的关系网,抬抬手的事人家为什么不做。
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将公司还给辛墨浓,反正他也看得出来,他这个人大方的很,不是很在意金钱,跟着他干,吃不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