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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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那样的事难免叫人心神不安,吃过午饭回办公室坐了一会儿,那些连名字都叫不全的老师们装作我不存在,躲得远远的。我也乐得清静,一个人在脑海里构想了下以后的行动,反复操作了好几次,又假想了种种不利的局面。只能晚上再去看看,其实应该在两点左右阳气最盛的时候实施净化的仪式。可大白天当着全校的面在操场上跳大神?还是省省吧。我敢打包票,还没唱完咒语就被当成神经病送到医院去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下午我还有两节课,例行公事的上完了,为了日后能有一个宁静的生活环境,看来只好自掏腰包去驱魔。像是在回应我忧郁的心情,还是下午五点天空就阴沉得吓人。终于熬到了下班的时间,我面无表情的提起包就往办公室外走,一路上遇到的人统统见鬼似的往两边躲开,我猜想自己的脸色应该比怨灵还可怕——破财的怨念。

    “w野老师,我们一起去吃晚饭怎么样?”

    唯一无视我生人勿近冻气的只有那只秋田犬,努力的挪动着肥肥圆圆的身体追上来,“中午我看见了,你拿着念珠站在广场哦。就承认了吧,你就是灵异爱好者——”

    周围还有不少人,他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大声囔囔,新来的女教师在学校操场上手持念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行动诡异吗?冷冷的瞪他一眼,我望着他背后说:“草壁同学,有什么事吗?”

    秋田闻言抖了一下,本能的向后面看去。我趁他转头的一瞬间迅速的闪进了楼道拐角。开玩笑,要是被他缠上什么都别想做。

    “w野老师?w野老师你到哪儿去了?”

    不理身后他的呼喊,我直接跑下楼梯,穿过操场想先回一趟教师宿舍。走到一半,就看见飞机头军团的怪人们集体分列在校门两边,就差没手持鲜花拉出横幅大喊欢迎。带头的草壁哲矢恭恭敬敬的朝着校门外鞠躬:“委员长。”

    哦哦,传言中的□□黑道世家少爷某某同学大驾光临,我有点好奇的想看看他的飞机头是不是梳得最高。可惜因为角度关系被那群兄贵们挡得严严实实。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赶快把该做的事了结比较好。

    所以我尽职的扮演了一个“偶然路过要赶快回宿舍改作业的老师a”角色,特意加快脚步想离那群诡异的风纪委员们远一点。眼看着都要绕过操场拐进另一边的小路,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少年清朗的声音。

    “你是谁?没见过的陌生人。跑到并盛来干什么。”

    嘴角抽搐的停下脚步,拜托,没看见我身上穿着老师的统一制服吗?大少爷刚出院心情不好,想找个人来发泄发泄?

    脚步声渐渐接近,一听就知道飞机头同好会在他们会长的带领下走过来:“转过来,我在问你话。”

    .......您是大河剧里的领主大人吗!这个世界已经疯了,理事长,你的孙子好嚣张。说话的声音也就是个还没完全渡过变声期的未成年人,这口气怎么听怎么叫人不爽。不就是仗着自己家里有钱有势又生活空虚精神寂寞无聊的组建了飞机头同好会这种邪教组织,在只有未成年人的学校里作威作福寻求满足感吗。哼,声音好听的人通常都长得很丑。

    不想得罪疑似学校理事长孙子黑道继承人,我虽然不满还是依言转过身来:“同学你好,我是新来的........”

    “新来的什么。”他平静的问。

    十八年的人生中,我第一次出现说了上半句忘记下半句的情况。呆呆的看着这个呃,不是特别高大的,少年?之所以说不出话并不是他颜如恶鬼或者飞机头一飞冲天。那个,站在我面前的是人类吗?

    除了一双脚和熨烫得笔直的制服裤子,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啊喂!这人身上乱七八糟缠着的都是些什么啊喂!黑色的戾气紫色的怨气还有红色的斗气,麻花一样笼罩在他身上,把身边的空间都弄得扭曲了。一般人不管有没有灵力身上都会散发出微弱的“气”,这个人的气好诡异。应该是拥有强大的灵力却不自知,放任不管招惹来了大量凶灵怨鬼附体。长期下来就形成了这种连脸都看不见的神奇气场异度空间。

    他是怎么平安长大没病没灾活到现在的?这么多怨灵随便一个都可以让人衰弱致死了........鉴于面部坏死的肌肉,其实我早就目瞪口呆在外人看来就是眼睛稍微有点睁大。

    “嗯?”

    他似乎开始不耐烦,我战战兢兢的企图找到他的脸在哪里,可惜未能成功。在一坨马赛克里面找到脑袋的位置就不错了:“新来的老师,w野神道。”

    “哦。”对这个答案他明显失去了兴趣,带着那群飞机头从我身边扬长而去。我站在原地看着那团不停蠕动的“气”,百思不得其解,人类真是出乎意料的生物。不过他既然能活蹦乱跳的成长到现在,应该代表以后也没问题吧。所以,我不是见死不救也没有违背灵能者就是要无偿助人的道德哟。

    ——可我还是想问,拖着这么多的“好兄弟”,少年,你不觉得肩膀很重吗?

    也许是因为怨灵的集合体回来的关系,学校的“气”也随之大变的蠢蠢欲动起来。等我走进宿舍的时候,楼道的墙壁已经有很明显的黑色瘴气,时不时的还会有疑似人脸的东西黏黏糊糊的在上面闪过。一口气冲上顶楼,基本上天色已经黑到看不见前面的道路了。我看见有一个人站在门口,顿时拈出一张符咒夹在指间:“谁?”

    “对不起,是我!因为天色突然变得很奇怪,好像保险丝也烧断了,所以想来看看w野老师还好吗.......”那个黑乎乎的身影朝我猛的一鞠躬,从声音判断,应该是小野老师。

    “我也才回来,没事。可能是要下大雨了。”走近几步,眼尖的发现有一只白色的手从门缝里伸出来,朝小野老师的脚抓去。不动声色的挤开他站在门口,狠狠一脚踩下去。“谢谢小野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呃,啊,没事。”他憨厚的笑笑,抓抓头,“那我走了。”

    “再见。”

    等他消失在楼梯口,我摸出那张符贴在门上:“归命!普遍诸金刚!暴恶魔障!大忿怒者!摧破!恐怖!圣怒语者!不动明王! ”

    门里面噼里啪啦的乱响了一阵,还有女人的尖叫,我也等不及净化完成,直接一脚踢开门,跨过那些嚎叫翻滚的怨灵,拿起准备好的东西,不耐烦的用念珠打开几个扑上来的怨灵,夺门而出,用力关上门。门剧烈的战抖,就像是有东西想从里面冲出来一样。一大股黑烟从门缝里灌出,沿着墙壁爬满整个楼道,最后在天顶上形成一张女人的脸,没有眼珠子,空荡荡的两个瞳孔,对我张开虚无的大嘴。

    “没空和你玩。”一挥手,四张符咒飞出,占据了东南西北四方,匆匆布下一个暂时的结界,大概能困住她一会儿。我抓起墙角的消防栓,打碎了早就被瘴气占满的玻璃窗,纵身而出。反正以我的速度,普通人根本就看不见。

    特意飞得很高躲开那些学生老师的视野,我无声无息的落在学校第一教学楼楼顶,看看没有人,打开了通向天台的铁门。迎面吹来的风夹杂着腥臭的味道,就像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我看着几股黑色的瘴气以那个雕像为中心在操场上空慢慢凝结,不禁咋舌。现在只要我一沾上广场的地面,绝对会立刻被瘴气污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邪神级别的凶物放在学校里,居然没有出现过灵异事件也没有人命案。想到刚来这里时感受到的那种圣洁之气,难道这学校有什么厉害的神明在暗中保护不成?靠在栏杆边我摸着下巴打量着还在操场上活动的学生老师们。在我眼里下面已经泛起黑色的浓雾,他们却什么都看不见,面色如常,就是奇怪的拉开很远的距离。

    没有灵力的普通人真幸福啊。

    “天色真奇怪,是要下雨了吗?”

    心里猛的一惊,回过头,古古怪怪的加藤站在天台入口处,一手拿着教科书,一手插在衣兜里。

    “你怎么在这里。”我若无其事的问,右手慢慢的伸进外套口袋,那里有一叠符咒。

    “我倒是想问,w野老师你跑到这里做什么,表情很吓人。真不像是一个才出社会的新人老师哦。”他悠闲的回答。

    “我上来吹吹风。”

    “哦?”他拖长了声音,“可现在风很大,一般女生不是都会讨厌风会吹乱头发吗?”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默默的僵持了十几秒,他看似疑惑的微微转开了目光。我抓住这个时机丢了一张符出去:“千祸招魂,风杀!”

    他躲闪不及,几道风刃划破了他的衣服,可还是及时伸手在空中虚画出一个五芒星阵,挡住了我的进攻,神色不变:“怎么能这样对学生呢,w野老师。”

    “当然不敢。可惜你不是加藤。”我又拿出几张符咒,右手捏出手印,一点也不敢放松大意。

    他一愣:“哎呀,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一定是那天晚上我去广场被你看见了吧。”

    “白痴,你说风很大。这种骚灵之风一般人怎么可能看得见。”

    他伸出一根手指冲我摇了摇:“w野老师,有灵力不代表就是坏人——”

    “坏人都说自己是好人。”懒得和他多说,没有邪气但身上背着黑影的家伙才不是善良的天使。风越来越大,盘旋在广场上的黑烟已经隐隐形成了一个六角型。没有人发现那个雕像在散发血色的戾气吗?因为有强烈的邪气在学校,那些被镇压的怨灵按捺不住,白天也要跑出来透气了。这么多青春期少年阳气最盛,万一被俯了身一定很有趣。好不容易找到工作单位,我绝对不要学校因为出事倒闭而失业。

    沉默几秒钟,不约而同的,我和加藤同时发动了对彼此的攻击。

    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各种咒术运用得相当熟练。而且好像很熟悉我的进攻方式,每一次都在我结成手印的瞬间泥鳅似的滑开。我隐隐觉得不太对,这家伙,真的很奇怪,怎么一点杀气都没有,反而是像在和我逗着玩似的。

    几次交手下来,我已经看穿他不是加藤,好像是被什么生灵给附体了。疑惑着“这学校在搞什么名堂”,我还是念出了束缚灵体的言灵。

    “呵呵,有一套嘛。”他左手一挥,长长的经卷飞出在身体周围形成螺旋状的结界,弹开了我的束缚,“进攻无效,扣十分。”

    “你到底是谁?”我停下了进攻,这家伙的动作和举止越看越眼熟,我绝对认识他。

    他挑起一边眉毛,还没回答。下面传来很多人的惊叫。一道耀眼的闪电伴随着雷声轰鸣,直直的劈打在广场上。还在对着天空指指点点的人群尖叫着四散逃开。

    “糟糕。”他倒还面色凝重的望向那边,从外套里摸出我看起来很眼熟的东西——水晶球,飞快的结了几个手印,“被镇压的怨灵要出来了。”

    “喂喂喂,等一下,你不是邪灵吗?怎么可以拿着驱魔水晶还没事。”我指着他大叫。

    他露出了一个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表情,露出白牙一笑:“神道,怎么和我说话呢。”

    我张大嘴:“爸爸?”

    他得意洋洋的挺起胸膛:“怎么样,爸爸的阳神之术用得越来越好了吧!”

    沉默半响,我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说,我到这儿来做老师是不是你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