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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一点点散去,天空中变得阴霾起来,一层层的云朵叠加起来,感觉一伸手就能触摸到。
“羽,你看这天,是要下雪了吗?”林纯抬头望天,
“或许吧,纯儿···”
“嗯,怎么了?”林纯看向天铭羽,见他微低着头,欲言又止。
天铭羽心里纠结,自己的纯儿天真善良,但有时候却又迷糊懵懂。
“纯儿,安武他,许是喜欢你的!”尽管再怎么不想说,还是要给纯儿提个醒,就算纯儿不喜欢安武,但是纯儿一定也不希望安武孤独一生。
“额···羽,你没发烧吧?安武大哥怎么会喜欢我,我把他只是当做兄长一样的,安和安柱大哥他们都很明白的,不要瞎想!”林纯脸上笑意盈盈,心里却泛着嘀咕。
“纯儿,其实你也意识到了,是吗?你这么聪明,安武看你的眼神,还有刚才你打趣他的时候,他生气···”
“羽,你别说了!”林纯回想着以前的种种,自己被黑衣人抓走,安武和安风的自责;刘二娘来三岔口闹事的时候,安武不顾自己的安危,将自己护在身下;余先生来初心楼,说着他和千筱筱的婚事,安武的回避;香草的出现,安武生气离开···
林纯有些头疼,自己对情爱之事,最看重的就是两情相悦,当初的千夜离,之前的施源,后来的千筱宇,现在的安武。
“羽,我该怎么办,要是安武大哥他真的···那我岂不···”
“纯儿,找个机会和安武聊聊吧!”
天铭羽将一脸纠结的林纯轻拥到怀里,心里虽泛着酸溜溜的泡泡的,但却也甘之如饴。
纯儿真挚,对爱情忠贞的态度和心意,叫天铭羽安心。
“嗯,但愿安武大哥不要和千筱宇一样···”
“千筱宇?!是谁?!”天铭羽听到林纯的呢喃,心里怒火焚烧,这情敌一个接一个就算了,竟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
离成了家,现在又有了孩子,自己倒是不用担心,那个什么施源,离家远游,很显然也是放弃了,这会儿冒出来个安武还不够,竟然还有个千筱宇···
林纯感受到天铭羽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里包裹着浓浓的酸味,心里的烦忧被冲散,感觉酸气冲天的天铭羽,蹙着眉头,很是可爱,这样的羽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呢!
“这是哪啊?怎么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羽,你闻到了吗?”林纯调皮的声音,让天铭羽气的牙痒痒。
看着林纯狡黠的目光和得意的脸色,天铭羽直接上前,一把拥住林纯,低头欺身而上,带着丝丝凉意的薄唇,咬上了林纯还没闭合的樱桃小口。
林纯被惊着了,瞪大双眼,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忘记了呼吸。
天铭羽意识到林纯的呆滞,辗转缠绵了一会儿,抬起了头,“小傻瓜,闭上眼睛,呼吸!”
双眼立刻条件反射般的迅速合上,胸口起伏不定,天铭羽看着林纯愣愣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俯下身,看着仿佛染上胭脂的小红唇,情不自禁的再一次吻上去。
林中寒风拂过,太阳公公透过云层再一次露脸,不一会儿天空中零星的小雪洋洋洒洒的落下。
天地间的温度不断地下降,可林间相拥相吻的两个人儿之间,温情却在不断地上升。
鸟儿归巢,树儿沉睡,花儿低头,雪儿飘扬。
周围寂静无声,只余下情人间静谧悄然的呼吸声,情到深处,耳鬓厮磨,一发不可收拾。
“世子!”
“世子妃!”
远处的山林间传过来一声声呼唤,将两人从浓情的沉迷中唤醒。
林纯推开天铭羽,转过头,脸红如火,羞涩的不敢抬头。
天铭羽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动作优雅,丝毫不显流氓浪荡之气,品尝到自己唇瓣上的蜜汁,双眼生辉,灼灼生光。
满腔的醋意早就消散的无影无踪,心间荡漾着浓浓的情意,暖暖的,似乎要将这一片山林中的寒冷驱散。
“纯儿,我们回去吧,估计大家都在等我们。”
“嗯···”林纯声音如蚊,脸上的热意久久不散,几朵晶莹的雪花落到俏红的脸颊上,瞬间消融,丝丝的凉意,纾解着面颊上不正常的温度。
流风远远地看到两人,为了避免自己再一次破坏自家世子的好事,只好大声呐喊,“世子,世子妃···”
天铭羽牵起林纯温热的小手,感受到林纯的紧张和羞意,心情大好。
“纯儿,下雪了···”
“嗯···”
“世子,世子妃,大家都在前厅等着你们呢!”流风疾驰而来,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暧昧流转,又瞥见自己世子眉宇间的喜意和世子妃嘴唇的颜色,死命的压着心间的八卦之意,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林纯注意到流风眼里的幽光和趣意,脑袋埋得更低了,伸手狠劲的在天铭羽的腰间掐了一把,疼的天铭羽差点要到了自己的舌头。
亲爱的,要不要这么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不,这是正大光明的杀!
两人对视,心语交流,霹雳巴拉的目光看的流风双眼不自觉的放大,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额···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流风正看得高兴,突然见到天铭羽和林纯同时转过头来,脚下一顿,头皮发麻,神经立刻做出反应,大喊着飞奔离开。
“呵呵呵···”林纯看到流风慌忙逃命的模样,笑出声来,天铭羽的眸中也是流光溢彩,看到林纯的笑容,心间一阵柔软。
回到前厅,林家的人基本都在。
安婆子和梨婆子带着几个丫鬟去厨房做饭,大家饿了一上午,都是饥肠辘辘。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沈茹嫣坐在上位,二丫和大头都依偎在沈茹嫣的怀里。
“外太公,外公,外婆,你们都还好吧?”林纯快步走上前,询问着几人的情况。
“放心吧,我们没事,纯儿深谋远虑,很不错!”裴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林纯,眼中的赞赏自然流露。
林纯自然知道裴老爷子指的林家各楼下面的地下室,微微一笑,“只要大家安然无恙就好,让大家受惊,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但是大家在林家还是要时刻保持警惕。”
“安风大哥,明天你去镇上,到铁匠铺打制几个大铃铛,挂在家里各处,一旦发现异常情况,大家就摇铃铛,这样大家也好早做准备,遇到事情,安和大哥等人也好及时赶过去帮忙!”
“是,小姐。”
“余先生,一会儿你回去,好好安慰一下孩子们,免得大家害怕;安和大哥,燕语姐姐,家中的丫鬟婆子和小厮,麻烦你们敲打一下;外婆,我和羽到悦雪楼看看太子妃,家里的其他事情,您先安排一下,晚上太子要在家中办宴席,需要什么你就让安和大哥他们去办···”
林纯一一交代,看着厅中的大家似乎都毫无受惊的模样,心里大安。
“嗯,你去吧,好好陪太子妃娘娘说会儿话。”
悦雪楼,天铭颢正抱着余婉婷,靠在床榻边,两个小家伙睡得香甜,对外界的事情毫不关心,哈喇子横流,让初为人父人母天铭颢和余婉婷心中无比柔软和安慰。
“平安郡主,羽世子,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都在内室,一切安好!”流术端着热气腾腾的汤罐,正准备上楼。
“嗯,无事就好,辛苦了,既然太子殿下在陪太子妃娘娘,我和世子就不上去了,你给我们带个话,就好,晚些时候,我们再来。”上去当电灯泡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林纯心里暗暗说道。
天铭羽看到林纯如此说,自然明白林纯的意思,看着流术转身上楼,两人离开悦雪楼,往安风家而去。
轮流的去了大双,小双,牛大叔等人的家里,安慰了一番,见到大家都安然无恙,基本没受到什么影响,林纯松了一口气。
贞心楼,流璋抱着优璇,轻轻的哄着,看着优璇红彤彤的小眼睛,流璋心疼极了。
沈莹见到流璋时,眼泪夺眶而出,林强乖乖的站在一边,不言不语,看着流璋把优璇抱到怀里亲了又亲,林强很羡慕。
林纯到了贞心楼,从沈莹口中得知了林强在地下室所做的事情,很是高兴。
余心乐当着学堂里所有学生的面,夸奖了林强,同时也不忘教育大家,遇到事情时,要善于思考,随机应变。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尽管有惊无险,但也算是得到了警戒,告知大家要时刻小心。
其实林家的人都知道,只要家中有钱财就免不了,有心之人的惦记,遇到坏人,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加上林家有保证大家安全的地下室,大家很快就恢复了心情,各干各事。
香草在安柱的带领下,将灵芝安顿好,准备找安武说清楚,可是在林家找了一圈,自己都快迷路了,也没找到安武,香草闷闷的,有些生气。
初心楼,林纯抱着小星星,听着二丫说着地下室里的事情,给站在一边的天铭羽使眼色,天铭羽从林纯怀里将小星星抱起来,内力一提,飞了出去。
“小姐,这是···?”二妞打量着站在初心楼门口的香草,眼里带着防备。
“二妞,这是香草,你先去厨房一趟,我有些饿了,看看安婆子有没有做好吃的点心,拿一些过来。”林纯看着门外的香草,知道她有话想和自己说。
支开了二妞,林纯对香草招手,示意她进屋说话。
门外的雪花越发的下的大了,灰蒙蒙的天空,明明刚过午时没多久,却看着像入夜时分。
“香草姑娘,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嗯?我没什么打算,我本来就是跟着安武过来的,只是我也知道,他喜欢的人不是我,但是没关系,平安郡主,我想和你商量一个事情。”香草心里想着自己的主意,有点不好意思。
林纯时不时的打量着香草,虽然皮肤黝黑,但是眉目清秀,目光澄净,身上撒发着一股清香,就是这一身的衣服有点···
“香草姑娘有话直说吧!”
“额···我能不能在你家后山的树林里盖个小屋住下来,当然,我可以给你家每个人都检查身体,也可以教学堂的学生,还可以到镇上的医馆里坐诊,只要···”
“香草姑娘,你既然知道安武大哥不喜欢你,那你为何还要···?”
“平安郡主,我只是···只是,只是不想再回山里一个人住而已,外面的世界我都没有见过,你家后山离深林里比较近,所以···”香草低着头,身上散发出的孤单之气让林纯有些难过。
“香草姑娘,说实话,我对你的医术很感兴趣,你想住在我家也不是不行,但是有一点,你不能做有损我家的任何事情!”林纯说的很直接,但是香草却很高兴。
“平安郡主,你放心,我只是,只是不想一个人而已,只要你家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忙,我都会尽力,我绝对不会做对你家不好的事情的···”香草急切的语气让林纯有些心酸,一个人独自在深林里生活十几年,想想就觉得害怕。
林纯点头,“嗯,我一会儿让安婆子给你安排住处,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你先适应一下,若是不习惯,等过完年,我再找工匠给你在后山盖新屋子,还有,大头找到的那个灵芝是我的,你就不要想了···”
香草没有听出林纯语气中的顽皮,一听灵芝没了,瞬间有点着急,“平安郡主,那灵芝能不能···”
“嗯?!”
“其实,其实,那灵芝最少还要再生长三年,才能发挥最好的药效,所以···”
“哦,没关系,三年就三年,只要是我的就行!”林纯把玩着手指,眼角注意着香菜的神色。
“平安郡主,那到时候你能不能给我一点点,我就是想把师傅留给我的药书上的那味药做出来,求您了,拜托!”香菜开始撒娇,让林纯有点惊诧。
“什么药?有什么作用?”林纯来了兴趣,若是好药的话,自己还要什么灵芝啊,直接要药不是更好。
香草一听林纯问道药,双眼明亮,自信的道:“是用来治疗内伤的药,三十年以内受到的内伤都可以治疗!”
“果真?!”
林纯和香草同时抬起头,看向门外满脸惊喜,踏雪而来的天铭羽。
“当然,我曾用一般的灵芝代替过,也在动物的身上使用过,效果虽然不明显,但是也很有用,就是一直没找到血灵芝,我以为这辈子我都做不了这味药了,没想到···”
香草的一番话让天铭羽大喜过望,心里激动,但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既然如此,那香草姑娘就在林家住下吧!”
“那灵芝···?”
“想要灵芝,就看香草姑娘在林家的表现了!”天铭羽看着林纯,腹黑狡黠的目光被林纯扑捉的清晰。
“没问题!”只要能得到血灵芝,做什么都行,师父,你等着徒儿,三年后徒儿做好了药,一定拿回去给你看!
找来安婆子,带着香草去了住处,林纯和天铭羽也都回了房间。
窗外的雪花飘飘洒洒,已经渐渐在地上积了一层,若是一直这样下下去,想必明早外面就一片雪白了吧!
“羽,你好像对香草那个治疗内伤的药很感兴趣?”
“父王早年在战场上受过伤,一直没有痊愈···”
林纯心下明了,“若是香草真能配出治好父王的药,把灵芝用完都行!”
“纯儿···”
“羽,你放心吧,我看香草说的不像假话,三年时间,父王等得起!”林纯察觉到天铭羽脸上的神色有些悲伤,出言安慰。
天铭羽颔首,想到自己幼时看到父王因伤痛,痛苦的模样,心里难受,这几年父王在王府休养生息,身体还算康健,但愿香草真能有此本领,让父王早日远离病痛。
“羽,过几日你和太子就要回京,今日家中黑衣人之事,你有什么想法?”
“等晚上我和颢审问了抓到的那个黑衣人,再作进一步的打算,不过目前,既然胡国敢光明正大的派皇家暗卫来天阳,想必胡国最近是太安宁了,这礼尚往来,自是不可少的!”天铭羽瞳孔微缩,深渊中的流光不断闪烁,身上隐隐浮现出杀意。
林纯莞尔一笑,表示赞同,“羽,胡柯和胡姬芯不和,咱们不如好好挑拨挑拨,还有,若是让胡王看到他的女儿和儿子同睡一榻,或许也会发生一些好玩的事情!”
“咳咳···”
“羽,这对付坏人,就要用恶心的方法,咱们只是顺水推舟而已,这成人之美的好事,咱们要多做,还能积德呢!”林纯对天铭羽的咳嗽声不以为然。
天铭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纯儿已经渐渐有了一些变化,不再心软,不再坚守,主动出击,比坐等上门,收到的效果往往都是要好上好几倍的!
晚间,林家所有人共聚一堂,大黑身上能入药的东西都被香草收走,一对熊掌也被收了起来,宽整的熊皮也被香草带走,等处理好了,再给天铭羽带回京城,找宫里手艺好的绣娘给做成大氅。
餐桌上,林纯看到那一大盘的熊肉,心里有点难过,在现代,黑熊可都是一级保护动物,可在古代,人能打杀到黑熊,那就是英雄。
好在古代的黑熊都生活在深山野林里,人们也很少能遇到,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人们害怕熊,见到熊跑都来不及,谁还敢上去杀啊!除非是有功夫的人,只不过一般的人也不会进山里猎熊就是了。
对于古代的这些猎户来说,到山里能猎到一只野兔或是野鸡,就很不错了,若是能猎到野猪,羚羊之类的,那就是运气冲天的大好事了。
林纯看着大家吃的欢快,心里有些难受,筷子只往鸡鸭的菜盘里伸,一块熊肉都没有吃。
夜间,林家山下东侧围墙的小屋里,上演着严刑拷打,审问的戏码。
黑痣黑衣人被修理的奄奄一息,最终还是招架不住,将一切尽数说出。
此次来清溪镇的黑衣人一共有四十人,都是胡国的皇家暗卫,是胡国刚刚派到胡柯身边的人,胡柯连连受打击,加上身体被染上恶病,心理逐渐扭曲,誓死要抓到林纯。
故往清溪镇拍了一批又一批的暗卫,可都是有来无回,这次有了胡王给的皇家暗卫,胡柯第一时间就让人来了清溪镇,企图抓住林纯,只是没料到天铭羽在清溪镇和林家布置的暗卫实在太多,一切有关林家的事情,都逃不出暗卫的眼睛,可想而知,又是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
“世子,看来胡柯是真的丧心病狂了!”
“这是他活该!世子,咱们也该要给他们一点教训了,不能再让他们这么猖狂下去!”
天铭羽听着流璋和流风的话,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林纯提供的办法,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