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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房中叽叽喳喳一会儿,慕沙带着满满一灵戒的礼物满意而归,洛霓裳才和百里容云睡下,百里容云不顾她的反对,依然强占了她半边卧榻,以内力给她疗伤。
翌日清晨,洛霓裳起床梳洗已毕,便有丫鬟来请,说姬昌磊在前厅等她。
洛霓裳匆匆来到前厅,迈步进来,想到几日前横尸遍野的模样,见前厅已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倒觉得有些陌生。
一进来,见姬昌磊背着手正凝视着前厅正中的祖训,侧身而立,样子却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
“爹爹。”洛霓裳轻轻走上前轻唤。
“霓裳来了。”
姬昌磊转过身来,消瘦的面颊上依然是和颜悦色的神色,在洛霓裳的记忆里,他几乎从没对自己摆过家长的架子,之前洛霓裳觉得他是因为深爱她的母亲,如今经过了这么多事,却隐隐觉得是另有隐情。
姬昌磊示意她坐下,父女二人对望一会儿,洛霓裳忍不住先道:“爹爹,三妹妹天赋最高,将她逐到寒崖谷,那姬家以后……?”
她的潜台词是我真的不想做城主,只是看着姬昌磊的神色,无法直说。
姬昌磊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凌乱,仅仅一瞬即逝,显出他的克制和隐忍。
三个儿女,如今一个不剩,都失去了继承星月城的机会。姬昌磊的拳头暗暗握得死死的,
强挺着坐在主位:
“霓裳,你不想继续留在星月城了?”却是抬头问她。
姜还是老的辣,单凭她刚刚的话,姬昌磊已经猜到她心中所想。
洛霓裳出离座位,倏然跪下。
姬昌磊却像打了个寒战,急忙从高坐上站起身来,摆手道:“霓裳你做什么,快快起来!”
洛霓裳道:“爹爹,请先收下霓裳这一拜。”姬昌磊对她有养育之恩,可是她此次回来探望过之后,又将离他而去了,洛霓裳心中早有安排,准备周游大陆,可不做什么劳什子城主,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干这个的料。
这一拜乃是向姬昌磊谢罪的。
“这怎使得。”姬昌磊却弯下腰来,强行扶起洛霓裳,面上隐现为难之色。
“爹爹,我这次回来,是因听说您病了回来探病,我一向不善治理,不想参与城主之争,待您身子好了,我,我还想去四国游历,增长见闻……”
洛霓裳终于吐露计划。
姬昌磊听罢坐回座位,却是久久不语,他凝视虚空,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又转头目视洛霓裳道:
“霓裳,你,你有所不知……没有你母亲就没有我,也就没这座星月城,无论你对我,对这座城提什么要求,我都不会有意见的。”
“我母亲、我母亲不是你的、你的妾吗?”
洛霓裳不禁诧异的道,这是她从小到大一直以来的概念,周围人提起洛霓裳这个身子的母亲,那语气口吻,也无不在印证这一点。
只是没人知晓姬昌磊是在哪里发现她的,也没人知晓她死后被埋在哪里,只知道她生洛霓裳后难产而亡,姬昌磊思念宠妾,赐洛霓裳洛姓,起名“霓裳”。
姬昌磊苦笑了一声:“主人那样的绝代风华,怎是我等凡夫俗子可高攀的,如果不是当时情况紧急,我绝不会答应这般隐瞒实情。”
“你的母亲,姜彩晴,她来自十方界,乃是我的主人。”姬昌磊最后道。
“主人?!”
洛霓裳这下彻底蒙了,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姬昌磊是这个身子的亲生父亲。
如今看来……
而十方界,她是和百里容云来自同一个地方?
洛霓裳胸中一时七上八下,只怔怔地望着姬昌磊。
姬昌磊见她的神色,脸上露出怜惜的神色来,道:
“不错,你母亲乃是十方界最强大的巫女,亦是先知,深受十方界爱戴。我自年轻时便跟随她守护上界,直到她预测到冥宗出世将为祸四方,这才将我和其余九名死士派往魔武大陆,守护各地灵气。”
姬昌磊一气说出这么多事实,心中是想长痛不如短痛,反正这件事也瞒不了了,而洛霓裳已经长大,最近发生的事,也是该让她知道自己出身的时候了。
姬昌磊顿了顿,等洛霓裳消化完这段信息,才接着说:
“当时其他九名死士,在人魔大战中统统死于冥宗之手,而我由于寻得这座阵中的星月城,被主人命令恪守此处,才幸免于难。”
人魔大战、冥宗……
洛霓裳想起百里容云自述身世的时候说过的话。
只是当时,洛霓裳并不身处其中,只是以听故事的心态听百里容云描述那场恢弘的人魔大战。
可如今听了姬昌磊的话,她不由的脊背发凉,一种天地洞开,大祸将来的担忧压在她心头,令她隐隐知道以后的路绝不会像以前一样单纯了。
她心念一动,想到百里容云,忽然又想到,既然自己也是十方界中人,那么百里容云是否知晓自己的身份呢?
而他与自己定下婚约,是否是看中了自己的某种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