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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队长把庄恕照片拿出来让肖楚楚父母辨认。
谁知肖楚楚父母却摇了摇头,“不是他。”
“你不是说那人叫庄恕吗?”
“是叫庄叔啊。”
陈木率先反应过来,“那人多大年纪?”
肖楚楚父亲停顿了下,“四十多岁吧。”
这个年纪,又姓庄,极有可能是庄恕近亲,陈木追问道:“除了给你们两千万,还有什么吗?”
“没了没了,我们就收了这些。”话音未落肖楚楚父亲补了句,“这都是签了协议的,不信的话我可以把协议给你们看。”还好肖楚楚父亲把这份协议随身带在了身上。
说是协议,不如说是一份合同,一式两份,清楚注明,肖楚楚父母拿了钱之后,不得再追究肖楚楚相关事宜,类似于和解协议。
当然,这份所谓和解协议,不具有任何法律效益。
《关于贯彻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若干意见》明确了“赔钱减刑》、《花钱买命》只能适用于因婚姻家庭等民间纠纷激化引发的犯罪,不是所有案件都使用。
像肖楚楚这种严重危害社会治安,主观恶性较深的案件,即使积极赔偿,也不能从轻或减轻刑事处罚,此外,被告人积极赔偿的同时,必须认罪、悔罪。
肖楚楚父母不懂这些,“警官,楚楚的事情,我们都商量好了呀,应该没其他事情了吧。”
“一条人命,是你们说商量好就商量好的吗?你们当警察不存在,还是法律不存在!?”王队长态度强硬。
肖父无所谓地说着:“楚楚是我们女儿,我们愿意原谅不就结了嘛。”
陈木:“你们知道肖楚楚被他们杀害,还是愿意原谅?”
“楚楚不是自杀吗?”肖楚楚父母平时很少上网,更不玩儿微博,所知道的一切,全部来自于别人说什么。
庄叔跟他们说的是,肖楚楚不小心死了,他有心去救,但无力回天,考虑到自家企业的正面形象,扯上人命案容易引起股市动荡,庄家愿意花钱压消息,区别是庄家把原先准备好的公关费用,现在用在了肖楚楚父母身上。
肖父和肖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是无法消化这个消息。
王队长和肖楚楚父母讲述肖楚楚具体情况,包括轮奸和嗑药,肖父不以为然,“这些你们的同事和我们讲过。”
“作为肖楚楚父母,你们没什么想说的吗?”
沉默许久,肖楚楚母亲弱弱说了句,“磕什么药……是楚楚自愿的吗?”
王队长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
同肖楚楚父母分析完,肖楚楚父母终于意识到,女儿肖楚楚的离世并非意外,而且,那个要求他们签协议的人,就是凶手派来的。
“可我们已经签协议了。”
王队长以为肖母担心有协议约束,无法追究加害者的法律责任,宽慰道:“放心,这份协议会被判定无效的。”
肖母慌了,“啊,那这笔钱我们也要还给他们吗?”
事到如今,还在关心钱,王队长也不知该怎么说肖楚楚父母。
比起杀害女儿的凶手是否可以被绳之以法,肖楚楚父母似乎更关心这两千万要不要还给庄家,这种做法,陈木不是第一次见到。
前段时间余甜甜一案,不也是这样的情况吗?
当今社会,某些行业需要各种证才能入行,比如教师要有教师资格证,律师要有律师执照,为人父母,却不需要考取任何证件。
现在做父母的门槛越来越低,甚至有些人,根本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却从不会受人指责德不配位。
养育子女的前提,难道不是爱子女吗?
陈木回到警局,碰见苏志远,专门聊了下关于伊濛的事情。
“苏组长,如果伊濛是你女儿,你愿意让你的女儿作为鱼饵引诱罪犯上钩吗?”
苏志远没有立刻回答。
推己及人。
为什么要做一些,自己都不愿意做的事情。
陈木不否认,苏志远是个好父亲,可正因为苏志远是个好父亲,才不会让自己女儿以身涉险,那伊濛呢,伊濛没有家人吗?
“如果是我女儿决定的事情,我想我会尊重她的选择。”苏志远开口说着。
“但是你内心并不想女儿那样做,不是吗?”
苏志远无话可说。
果然不出木子所料,吕明照例在殡仪馆门口等候,看到伊濛在,提出三人一起吃饭,反正三个人都认识。
伊濛连忙拒绝。
“木子,你有权利不接受我的求爱,但你无法控制我的心。”吕明看向木子,一字一句地说。
木子满头黑线:“我控制你的心干嘛?”
“那你和伊濛好好玩儿,有需要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
待得吕明离开,木子才松了口气。
这样的追求,伊濛并不陌生,之前在学校,就有个别男生这样追女孩子,不过那个时候流行在女生宿舍楼下表白或者傻等。
感情这件事,讲究的是两厢情愿,女孩子真正喜欢男孩子的话,是不会让男孩子等太久的,长时间追求追来的不是爱情,是感动。
毕竟女生,最容易被感动。
不过,对此伊濛并没有多大感觉,“话说,吕明兄条件其实也不错,不像某些人有短板,如果你有好感的话,可以试试。”
在这里伊濛指的某些人是大学里特别喜欢木子的一个男孩子,追求木子好久,被木子一句,她接受不了头发比她还长的理由给打发了。
男孩子也是犟,死活不剪头发,长发飘飘的,十分文艺。
导致木子给出一句非常客观的评价,“他的喜欢太廉价,我还不如他的头发。”
“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伊濛:“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孩子?我可以给你介绍。”
“我也不知道。”木子轻飘飘地瞟了伊濛一眼,“给我介绍?你还是先把自己介绍出去吧。”
“你和那位陈木警官,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伊濛扼腕叹息,“他啊,油盐不进。”
不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吗?怎么到她这里感觉隔了层铁丝网呢。
木子煞有其事地说:“最高级的女追男靠的不是追求,是吸引。”
伊濛震惊脸,“哇塞,我听到了什么!?木子,你是不是背着我追了哪个小帅哥,快,如实招来!”
“我?你觉得,我用得着男人吗?”
她:“……”
貌似……用不到。
木子一个人就顶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除了自己一个人无法生孩子,剩下的几乎一个人全部可以搞定。
感情问题不做讨论,伊濛和木子在外面优哉游哉看着电影吃着爆米花,一个电话,木子又要回殡仪馆。
值夜班的同事肠胃炎发作去了医院,手头上工作却没有做完,其它同事有妻有子,不好临时喊回来加班,看了一圈儿,只好找木子这个没家没口的。
伊濛叹了口气,“你这个工作吧,工资待遇是挺可观,就是太扫兴了。”
“难得扫兴一次,生命要紧,总不能让同事带病工作啊。”木子似是早就习惯了这种突发情况。
伊濛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看着电影,看了一会儿,觉得索然无趣,也离开了电影院。
开车途中,她总觉得后方有一道视线紧紧锁定着她,伊濛看了眼车后视镜,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然而那种毛毛的感觉一直存在,伊濛想到那条奇奇怪怪的私信,脚下踩重了一些油门,快速回到了家。
她最后选择了二手房,拎包入住,比较方便,离木子家也近。
停车之前,伊濛特地留了个心眼,在地下车库多绕了两圈,然后才选择了一个车位停下车,下车之后,她没有从自己住的单元楼地库上去,而是去旁边一栋楼的负二层坐电梯上楼,迂回回到所居住单元楼。
一夜无梦。
伊濛拎着瓜果去往市局,市局同志已经习惯伊濛的到来,熟悉的还能聊上两句,她径直去往特案组办公方位,却没在办公室看到陈木。
她扫视一圈儿,看到熟悉的上官智,“上官,你师傅呢?”
“你当我是我师傅的经纪人吗?他去哪里都得向我报备。”
“噢,我忘了,是你去哪里都要向你师傅报备。”
上官智轻哼一声,一副不愿意搭理伊濛的样子。
伊濛戳了戳上官智的胳膊,“别闹,你师傅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事跟他说,是公事。”
“公事你可以找苏组长啊,苏组长在局里。”
她想了想,“也行。”
伊濛把接到奇怪私信的情况与苏组长说了说,苏组长以为诱惑取证有了进展,把小张叫了过来。
小张在计算机领域,还是有一定水平的。
查IP地址这个方式对技术水平要求不高,小张没花费多长时间,有关这个微博昵称的所有信息全部查了个底朝天,可惜的是,这个微博昵称IP地址显示在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