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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尴尬,万军一早起床,换掉内里的裤子。
才换罢衣物,就有人来报,崔子义和陈霸蛟求见。
万军一听,好奇道,“他们俩这一大早有什么事情?”
两人进了屋里,见了万军脸上带着奇怪的喜色,兜兜转转却又说不出什么事。
就在万军奇怪之际,终于陈霸蛟忍不住问,“听说大人昨日得了个美人,是什么明朝宗室的女儿?”
崔子义补充道,“是大明瑞王朱常浩的独女。”
万军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昨晚李过二人献了朱徽樱之后,崔子义又去找了陈霸蛟,这些家伙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
万军想起昨晚上的梦,梦里王欢的温软喘声似乎还在耳边,有些心虚的道,“我自鹿城出征之时,已经与人定了婚事。”
崔子义青衫长须,看起来一副仙风道骨的做派,此时听了捻须一笑,“大人啊,何必纠结于一女子,大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事,何况大人若是娶了这瑞王之女,大军能够更快平定天下,百姓少经战火,岂不是能够挽救许多人性命。”
陈霸蛟在旁应和道,“是啊,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嘛,大人这是为天下人睡她。”
崔子义似乎也觉得陈霸蛟的话有点糙了,“说来也是这个理,若是能让苍生少受倒悬之苦,大人娶了这女子何尝不是拯救天下苍生。”
万军对这二人的歪理几乎感到折服,连娶个女人都能扯到挽救天下苍生的事,还能为天下苍生睡女人。
万军忍不住道,“你们俩这都是什么歪逻辑?什么都能扯到拯救天下苍生上。”
崔子义老脸面不改色的道,“非也非也,大人何必执着于相呢,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世间万物本质上并无分别,女人也是一样,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浅知妒艳,又有什么分别呢?”
万军当然听过这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可是还能这么理解,万军也是第一次听,这崔子义的歪理简直就是绝了。
崔子义见万军都听楞了,还以为自己的歪理说动了万军,继续道,“同样的道理,睡这个女人和睡那个女人有什么区别?睡个女人和杀敌又有什么区别?如果睡女人也能拯救苍生积聚功德,贫道也是义不容辞的。”
万军吞了一口口水,忍不住道,“子义,果真是得道高僧,正所谓我不入洞房谁入洞房。”
崔子义道,“我是道士,不是和尚。”
陈霸蛟听不下去了,对万军道,“大人啊,我跟着大人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大丈夫为了天下大事,娶个女人又怎么样,古时豪杰为了成大事,杀妻室也是很常见的事。”
万军想起来当初在荆紫关,陈霸蛟打算杀死自己的几个妻妾投效自己,对这个时代的性别观念,真是再次感到一阵恶寒。
万军道,“你们这是歧视女性,这件事我不准。”
崔子义笑了笑,对陈霸蛟炸了眨眼,走近了些道,“大人若是不准,
这件事可以缓一缓,毕竟这宗室之女在我们手上,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
陈霸蛟道,“对,对,慢慢培养。”
万军道,“这朱徽樱现在自称王欢,她有决定自己人生的自由。”
崔子义道,“大人啊,人生于世上,活在这一具皮囊里,又有哪一分自由呢。不管她改什么名字,她是大明宗室的身份是改不了的。大人又怎么知道她化名王欢是无奈还是心甘情愿呢?张献忠杀了她全家,若是有机会难道她不想为自己的王族复仇?”
万军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崔子义见话说的差不多,转口道,“此事还要从长计议,眼下武昌的战事才结束,安定江汉之地的百姓才是大事。”
万军闻言道,“的确如此,江汉的事情还远未结束,襄阳还有胡人兵马没有肃清,大局为重。”
崔子义接着道,“襄阳已经是瓮中之鳖,江南的事大人可知道,华夏军也应该想些办法啊。”
陈霸蛟道,“江南太惨了。”
万军知道明末时,胡人在江南剃发易服,杀了许多人,江南之风虽然温婉,不过在民族大义上,却是十分刚烈,对胡人剃发易服最是反对。
想起来胡人在江南诸多的屠城之举,万军不禁问道,“胡人为了剃发易服,迫害杀戮各地汉人,江南最是惨烈,如今可有什么消息?”
崔子义叹了一口气,“胡人是铁了心要绝我华夏衣冠啊,凡是反对剃发易服的汉民都被杀了,有‘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之说,听闻嘉定城被胡人先后屠戮三次。”
历史上满清贵族希望通过剃发易服来打击、摧垮广大汉族人民,尤其是上层人士的民族精神,保持不被汉族同化,因此把剃发易服作为国策,凡是反抗的军民都用血腥恐怖的手段进行镇压。
满清剃发易服令下达之后,汉人不愿意放弃本民族的服饰和发式,纷纷反抗清朝的统治。
后来的历史表明,满族统治者的这一措施基本达到了预期效果,汉人逐渐淡忘本民族服饰,习惯了满族的发式和服装。
辛亥革命之时,革命军剪掉辫发,许多人汉人痛哭流涕,如丧考妣。
然而算下来,时间不过前后短短两百年。
在原来的时间线上,二十一世纪时中国的年轻人穿汉族服饰出门时,还会被人认成日本人或者韩国人,汉族人已经彻底忘记汉服是汉族的民族服饰。
崔子义见万军陷入沉思,忍不住道,“天下的苍生在流血,江南在尸山血海之中,大人可有什么计划?”
计划,打赢武昌之战后,万军最想要的就是给自己三个月的时间,把吞下来的这些资源全部消化掉,转变成华夏军的战斗力。
可是如今华夏军整训计划,几乎是刚刚制定一个计划,全部尚未开始。
各处百姓受了兵灾,也需要尽快揖抚流亡,对人口进行编户造册,动作快一些还能赶上最后的夏种时间,否则颗粒无收的百姓,这个冬天又会饿死许多人。
“江南之事能等三个月么?”
陈霸蛟急道,“怕是等不了,江南的血怕是不要一个月就流干了。”
崔子义知道万军所想之事,叹道,“有心无力啊,我们刚经历一场大战,如今地盘扩大数倍,降兵和招募的乡勇义兵都需要消化,如何能救啊。”
万军对陈霸蛟道,“你立刻传令张午阳,暂缓攻取关中,要他迅速领兵下江南。”
陈霸蛟有些不可思议,很快转为欣喜,“大人要救江南。”
崔子义听了走到万军身前,鞠了一躬正色道,“福生无量天尊,上天有好生之德,大人才真是心怀天下苍生,我自愧不如。”
万军道,“清兵下江南大概有十万人,阿济格部如今也在江南,再加上投降的左梦庚、刘泽清之辈,兵马足有六十万以上。”
陈霸蛟道,“能应战的应该没这么多,据说山东和许多地方有汉民反对剃发,胡人派出不少兵马去镇压。”
万军道,“的确,如今胡人遍地烽火,虽然四处牵制,但是南京多铎手下起码还有二十万兵,我军在武昌一带能调动的只有两个师,两万多人。”
崔子义道,“看来岂不是只能祈祷我们的士兵能够以一当十?”
万军想了想道,“那就这样吧,传令由李文龙在蓝田至商州府牧户关一带防守,张午阳率商州府所有兵力南下和陈新民会师,与我部兵马在庐州会合,一同进攻南京。”
“另外传令襄阳,何初一即刻率兵马南下武昌与我军会合。”
“传令商照心,信阳一旦被我军拿下,武胜关所部兵马全部南下与我军会合。”
陈霸蛟喜道,“如此一来,未尝不能与胡人一战,若是顺利,年底之前可以将胡人一举驱逐出江淮,驱逐鞑虏,恢复大半个中国。”
崔子义露出喜色,却忽然想起一事,忧心道,“如此一来,我军兵马尽出,从商州府到武昌全部空虚,一旦情况有变?”
陈霸蛟闻言也是回过神来,“对啊,如今武昌的顺军降兵足有二十多万,尚未编入华夏军的义兵也有十万,万一出了乱子。”
万军所担忧的也是此事,做人虽然要坦荡,但是不能缺心眼,尤其是关乎自身利益的事情。
“顺军的几个高级将领都去鹿城给李自成送葬去了,顺军翻不出大浪花。”
“小处不可不防!”
陈霸蛟望了一眼崔子义,也点头道,“不可不防。”
万军道,“咱们兵马一出,实在没有可派之人了,襄阳还有清军几万兵,常建围困的兵马决不能动。”
崔子义道,“东有陈新民,北有李文龙,要不把鹿城县的守军全部撤到武昌来。”
万军想了想,“那就把田超群守鹿城和富水关的兵都调来吧。”
冥冥之中,万军忽然有一丝淡淡的不安之感,随即放宽了心。
鹿城虽是万军起兵的根基,如今却是大后方,况且不过是一个小县城,又能有什么事呢。